“根據我們這段時間收集到的信息，秦氏集團的發展軌跡比較清晰。”李副手翻開第一頁資料，“秦氏集團成立於1998年，注冊資本500萬，最初主要從事貿易業務。”
    張文朗認真地聽著，偶爾在筆記本上記錄一些要點。
    “集團的實際控製人叫秦國忠，表麵上看是個白手起家的商人。但根據我們查到的資料，秦國忠在1994年之前是個貨車司機，文化程度不高。”
    李副手繼續匯報：“1994年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秦國忠卷入其中，但具體情況檔案記錄很模糊。”
    “從1998年到2005年，秦氏集團發展很快，涉足了物流、建材、房地產等多個領域。”李副手翻了一頁，“2006年開始，集團業務重心轉向金融投資，參股了多家當地銀行和投資公司。”
    張文朗抬起頭：“這個發展速度是不是有些異常？”
    “確實異常。”李副手點頭，“一個貨車司機，在短短幾年內就能積累起數億資產，這在當時的經濟環境下幾乎不可能。”
    “繼續說。”張文朗做了個手勢。
    “更重要的是，我們在調查過程中發現，秦氏集團的很多重大決策，都和餘健的工作軌跡高度重合。”李副手的語氣變得嚴肅，“餘健每到一個地方任職，秦氏集團就會在那個地方有相應的投資項目。”
    會議室裏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
    “餘健在雲縣工作期間，當年秦氏集團就在雲縣投資了一個大型采石場項目。”李副手繼續念著資料，“餘健調到市裏，秦氏集團隨即在市裏拿了幾塊地搞房地產開發。”
    張文朗皺了皺眉頭：“這樣的巧合，不太可能是偶然。”
    “是的。”李副手翻到下一頁，“而且我們還查到了一個更重要的線索。當年餘健在雲縣任職期間，和一個女老師有過一些瓜葛。”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李副手身上。
    “這個女老師叫林曉雯，當時在雲縣第二中學教書。”李副手的聲音變得很輕，“餘健調走的那一年，林曉雯死了。”
    “怎麽死的？”張文朗立刻問道。
    “自殺。”李副手回答，“但是根據我們查到的一些資料，這個案子當時就有很多疑點。”
    張文朗站了起來，在會議室裏走了幾步：“詳細說說這個林曉雯的情況。”
    “林曉雯，當時大學畢業分配到雲縣第二中學教書。”李副手翻出另一份資料，“據我們了解，她長得很漂亮，性格也很好，在學校裏很受學生喜歡。”
    “……當時的調查結論是自殺，但很多同事都覺得不對勁。”
    “為什麽？”
    “首先，林曉雯沒有自殺的理由。其次，她死前找過餘健。”
    張文朗停下腳步：“有證據嗎？”
    李副手的表情有些複雜：“有一個叫陳建國的人，當時是負責這起案件的執法員，在卷宗裏麵他提出了很多個人猜想。”
    “這個陳建國現在在哪裏？”
    “應該還在雲縣。”
    張文朗回到座位上，思考了一會兒：“還有別的線索嗎？”
    “有。”李副手翻出最後一份資料，“我們在京城的同事傳來消息，最近有人在為林曉雯的案子奔走，要求重新調查。”
    這個消息讓張文朗眼前一亮：“什麽人？”
    “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但據說是林曉雯的親屬。”李副手回答，“京城那邊已經受理了申請，準備重新審理這個案子。”
    張文朗點了點頭：“看來這個林曉雯的案子確實有問題。”
    他站起身，麵對所有人：“我覺得，順著林曉雯的案子查下去，說不定能挖出更多的東西。”
    然後張文朗又看向李副手：“川渝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川渝那邊主要涉及到一個叫眾興的公司。”李副手又拿出一份資料，“眾興公司注冊地在川渝南城，主要從事房地產開發。”
    “這個公司和秦氏集團有什麽關係？”
    “根據我們查到的資料，眾興公司之前的一個酒店項目，合作方就是秦氏集團。”李副手繼續匯報，“這個項目的牽頭人是秦國忠的兒子秦俊。”
    張文朗皺了皺眉頭：“一個川渝的房地產公司，為什麽會跑到北方來和秦氏集團合作？”
    “這確實很奇怪。”李副手點頭，“而且更奇怪的是，這個合作項目進行到一半就停了，秦俊也不見了。”
    “不見了？”
    “是的。從兩個月前開始，就再也聯係不到秦俊了。秦國忠也是一樣，完全失蹤了。”
    張文朗在心裏盤算著這些線索之間的關係。
    餘健的死、林曉雯的案子、秦氏集團的異常發展、眾興公司，這些看似獨立的事件之間，肯定有某種內在的聯係。
    “各位，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我認為我們需要分幾個方向同時進行調查。”張文朗開始下達具體的任務。
    “第一，林曉雯的案子。小王，你帶兩個人去雲縣，配合當地重新調查這個案子。”
    坐在左邊的一個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明白。”
    “第二，眾興公司。老劉，你負責調查這個公司的具體情況，特別是它為什麽會和秦氏集團合作，背後有什麽利益關係。”
    另一個人也點了點頭。
    “第三，秦俊和秦國忠的下落。這兩個人突然失蹤，肯定有原因。小張，你負責這個方向，聯係各地部門，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第四，秦氏集團的具體情況。小李，你繼續深挖秦氏集團的資金來源和投資方向，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和餘健的關聯。”
    分配完任務，張文朗看了看表：“今天就到這裏，大家抓緊時間行動。”
    會議結束，大家陸續離開了會議室。
    李副手正在收拾資料，突然她的手機響了。
    接完電話後，李副手快步走到張文朗身邊：“組長，有一條重要消息。”
    “什麽消息？”張文朗停下腳步。
    “我們在調查餘健的個人關係時發現，他在甘市有一個情人，叫許雅。”李副手的聲音有些激動。
    張文朗立刻意識到了這個消息的重要性：“在甘市？”
    “是的，就在甘市。”李副手點頭。
    張文朗的眼睛亮了：“這可能是個突破口。趕緊安排人找到這個叫許雅的人，我要親自和她談談。”
    “好的，我馬上安排。”李副手立刻拿出手機開始聯係。
    張文朗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甘市街道。
    他感覺自己找到了破案的關鍵線索。
    如果能找到許雅，了解餘健的真實情況，也許就能搞清楚餘健到底是怎麽死的，以及他和秦氏集團之間到底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
    但張文朗並不知道，他要找的許雅，此時正從京城準備回雲縣，為了同一個案子而奔走。
    而且，林曉雯案件的重新調查，正是因為餘健的死引起了上級的關注。
    這個巧合，張文朗暫時還不知道。
    許雅那邊也並不清楚，餘健死後省裏成立了調查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