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距離春節隻有兩天了。
    傍晚時分，江城的天空飄起了雪花。
    雪不大，但很密，像無數的白色花瓣從天空中飄落下來。
    楊鳴和趙華玲像往常一樣在別墅區裏散步。
    趙華玲穿著一件紅色的羽絨服，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毛線帽，看起來很有節日的氣氛。
    楊鳴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大衣，走在她的旁邊。
    兩人走得很慢，腳步聲在安靜的小路上顯得很清脆。
    路燈已經亮了，黃色的光線灑在雪花上，營造出一種溫馨的氛圍。
    “已經很久沒看到你那群兄弟了。”趙華玲忽然開口，“到時候我們結婚的時候，他們會來嗎？”
    楊鳴笑了一下：“會來的。”
    “我還挺想見見他們的。”趙華玲繼續說道，“他們為你做事都是盡心盡力……”
    “是的，他們是我的兄弟。”楊鳴點點頭，把“兄弟”兩個字咬的有些重。
    趙華玲又開始說起一些宴請賓客的事情。
    她列了一個名單，包括她的同事、朋友，還有一些政商人士。
    她問楊鳴有什麽意見，要不要增加或者刪減一些人。
    楊鳴安靜地聽著，時不時地點點頭表示同意。
    “你覺得邀請陳慶合適嗎？”趙華玲問道，“畢竟他以前也幫過你。”
    “當然合適。”楊鳴說道，“他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那就這麽定了。”趙華玲滿意地點點頭。
    兩人繼續往前走，路過一個小花園。
    花園裏的花早就凋謝了，隻剩下一些常青的灌木。
    雪花落在灌木的葉子上，形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走到花園的中央，楊鳴忽然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趙華玲有些奇怪地看著他。
    楊鳴轉過身來，看著趙華玲的眼睛。
    在路燈的照射下，她的臉顯得很紅潤，眼睛也很明亮。
    “你會後悔嫁給我嗎？”楊鳴認真地問道。
    這個問題來得很突然，趙華玲愣了一下。
    然後她笑了起來，那種笑容很溫暖，也很堅定。
    “不後悔。”她毫不猶豫地回答，“不管未來發生什麽，我都不後悔。”
    楊鳴看著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麽。
    但最終他還是沒有說出來，隻是點了點頭。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趙華玲有些好奇。
    “沒什麽，就是隨便問問。”楊鳴勉強笑了一下。
    他們繼續散步，兩人的背影在路燈下被拉得很長。
    天空中的雪花越下越密，整個別墅區都被籠罩在一片白色的雪花中。
    趙華玲挽著楊鳴的胳膊，感受著他身體的溫暖。
    她能感覺到楊鳴剛才想要說什麽，但最終沒有說出來。
    她也沒有追問，因為她知道，有些話說出來可能會破壞現在的氣氛。
    雪花還在飄著，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而美好。
    但在這種美好的背後，卻是看不見的血雨腥風。
    ……
    邱雨涵重獲自由後，老裁縫就下達了追殺令。
    他調動了所有的關係，動用了各種渠道，要把花雞找出來。
    這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孫女，也是為了完成秦天誠交代的任務。
    北城道上的很多人都接到了風聲。
    有人說懸賞金額達到了五十萬，有人說是一百萬。
    不管數字是多少，這個價碼足以讓很多亡命之徒動心。
    但奇怪的是，整整一個星期過去了，竟然沒有任何關於花雞的線索。
    他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人見過他，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這讓老裁縫有些惱火。
    北城中心區域有一條叫做文化街的地方，兩邊開著各種檔次的飯店。
    這裏白天不算太熱鬧，但一到晚上就變得很有生氣，特別是臨近年關，家庭聚餐和朋友聚會的人特別多。
    “聚福樓”是文化街上一家中檔飯店，裝修不算豪華，但也不寒酸。
    三層樓的建築，一樓是大廳，二樓和三樓都是包廂。
    這裏的菜做得不錯，價格也比較公道，在附近有不錯的口碑。
    晚上七點多，聚福樓三樓的一個包廂裏，老裁縫和邱雨涵麵對麵坐著。
    包廂不大，大概能坐八個人，但今天隻有他們兩個。
    房間裏鋪著紅色的地毯，牆上掛著幾幅山水畫，整體的裝修風格比較傳統。
    圓桌上擺滿了菜。
    糖醋裏脊、紅燒肉、清蒸鱸魚、麻婆豆腐，還有幾個素菜。
    “馬上就要過年了。”老裁縫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裏，慢慢咀嚼著，“到時候帶你去祭拜一下你父母。”
    邱雨涵點了點頭：“好的，爺爺。”
    她的父母在她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是老裁縫把她撫養大的。
    每年春節，老裁縫都會帶她去墓地看望父母，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還有。”老裁縫放下筷子，“明年如果你還想上學就繼續上，不想上學的話，就去盛源集團上班。那邊已經給你安排好了。”
    邱雨涵想了一下：“我想把大學讀完。”
    “也好。”老裁縫沒有勉強，“讀書總是沒錯的，多學點東西對你有好處。”
    爺孫倆開始聊一些家常話題，氣氛很輕鬆。
    包廂裏很安靜，隻有筷子碰撞盤子的聲音和偶爾的談話聲。
    吃到一半的時候，邱雨涵忽然想起了什麽。
    “爺爺，綁架我的那個人找到了嗎？”
    老裁縫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還在找，那隻老鼠比較狡猾。”
    “會不會他已經離開北方了？”邱雨涵小心地問道。
    “哼。”老裁縫冷哼一聲，“不管他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他。敢動我的孫女，就要付出代價。”
    他的語氣很冷，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
    邱雨涵能感受到爺爺心中的怒火，她知道那個人如果真的被抓到……
    邱雨涵還想問什麽，但看到爺爺的表情，最終還是忍住了。
    她不想讓爺爺太生氣，特別是在吃飯的時候。
    兩人又安靜地吃了一會飯。
    老裁縫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重新變得慈祥。
    他給邱雨涵夾菜，叮囑她多吃一點，說她這段時間瘦了。
    “這個清蒸鱸魚做得不錯。”老裁縫品嚐了一下，“肉質很嫩，也不腥。”
    “嗯，確實很好吃。”邱雨涵附和道。
    正在這時，包廂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服務員走了進來。
    他個子不高，低著頭在收拾桌上的一些殘渣和空盤子。
    服務員的動作很熟練，也很安靜，沒有發出什麽聲音。
    他先收拾了幾個空盤子，然後用抹布擦了擦桌麵，把煙灰缸也換了一個幹淨的。
    邱雨涵開始沒有太在意，繼續和爺爺聊天。
    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個服務員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瞄了服務員一眼。
    這一看，邱雨涵瞬間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