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正讓所有人震驚的，是接下來幾天的發展。
    隨著口碑傳播，找狄浩的客戶越來越多。
    有些是小規模的個人用戶，有些是有組織的團體，甚至還有一些看起來很專業的技術公司。
    狄浩來者不拒，隻要付得起錢，什麽客戶都接。
    其中有幾個大客戶讓狄浩的收入直線上升。
    一個自稱做外貿的客戶，一次性租了三台服務器，每月付費兩萬多。
    另一個客戶更神秘，隻通過加密郵件聯係，但出手很大方，租了五台服務器，每月付費三萬。
    狄浩知道這些客戶的背景可能不簡單，但他不去深究。
    在這個生意裏，越少知道客戶的真實身份越好。
    他隻負責提供技術服務，收錢，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到了第一周結束的時候，狄浩粗略算了一下賬，差點被自己的收入嚇到。
    扣除設備成本和分給李華的提成，純利潤已經超過了十二萬。
    如果這個勢頭能保持下去，一個月賺五十萬都不成問題。
    錢彥彬看到狄浩手機上的銀行餘額，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那幾台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機器，竟然能賺這麽多錢！
    這比他們之前想象的所有賺錢方式都要來得快！
    小板凳雖然是網管出身，對電腦比較熟悉，但狄浩做的這些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他隻知道狄浩在電腦上裝了一些軟件，然後就有源源不斷的錢進賬，具體原理是什麽，他一點都不明白。
    哈兒的震撼是最大的。
    他在建設路混了這麽多年，見過各種各樣的生意，但從來沒有見過利潤率這麽高的。
    傳統的灰色生意，比如保護費、老虎機，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而且收入有限。
    但狄浩的這個生意，幾乎不需要什麽人工成本，就能產生如此巨大的利潤。
    更讓哈兒佩服的是，狄浩的這個生意看起來完全合法。
    雖然他不太理解具體是做什麽的，但至少表麵上隻是在出租服務器，沒有直接參與任何非法活動。
    看到第一家網吧的成功，狄浩立刻著手擴大規模。
    他用賺到的錢購買了更多設備，準備在另外兩家黑網吧也部署服務器。
    這次，網吧老板們的態度完全不同了。
    李華的態度轉變是最明顯的。
    短短一周時間，他就從狄浩那裏分到了四千多塊，比網吧正常經營一個月的淨利潤還要高。
    現在他不但全力配合狄浩的工作，還主動向其他網吧老板推薦這門生意。
    另外兩家網吧的老板最初還有些懷疑，但看到李華的收入之後，態度立刻發生了轉變。
    他們主動找到哈兒，表示願意配合狄浩的計劃。
    甚至有幾家原本不在狄浩考慮範圍內的網吧老板，也找上門來要求合作。
    狄浩沒有盲目擴張。
    他知道這種生意需要精細化管理，規模太大反而容易出問題。
    他隻選擇了條件最好的兩家網吧進行合作，其他的暫時拒絕了。
    隨著服務器數量的增加，狄浩的收入也水漲船高。
    到了第二周，扣除各種成本之後，純利潤也有十五萬多。
    哈兒原本對狄浩每月能否拿出二十一萬還有些懷疑，現在看來，這個數字對狄浩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錢彥彬和小板凳更是對狄浩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們跟著狄浩混，本來隻是想有口飯吃，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這樣的機會。
    現在狄浩每月給他們固定工資八千，比他們之前的收入高了一倍多。
    最感慨的是哈兒。
    他跟著飛機混了這麽多年，每個月的收入撐死也就五六千。
    現在單是狄浩承諾給他的五萬塊，就比他之前所有收入的總和還要多。
    更重要的是，這種收入看起來很穩定，不像傳統的灰色生意那樣風險巨大。
    狄浩的成功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原本大家都覺得這個年輕人太嫩，能不能在黑道上站穩腳跟都是問題。
    現在看來，他們完全小看了狄浩的能力。
    消息很快傳到了老鬼那裏。
    當阿龍把狄浩的近況匯報給老鬼時，老鬼也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為狄浩最多能勉強維持現狀，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有如此出色的賺錢能力。
    不過老鬼並不關心狄浩是怎麽賺錢的，他隻關心每月的十六萬能否按時到賬。
    從目前的情況看，這個問題已經不用擔心了。
    ……
    南城大酒店，包廂內。
    老五坐在圓桌的主位上，身穿一件深灰色的羊毛衫，他的對麵坐著趙華玲，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頭發挽成低髻，舉手投足間透著特有的幹練氣質。
    兩人已經交談了十幾分鍾，主要是老五在匯報這段時間對狄浩的調查結果。
    “他現在確實混得不錯。”老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個服務器的生意，一個月能賺不少，比我們想象的要厲害得多。”
    趙華玲輕輕點頭，但眉頭依然緊鎖：“楊鳴讓我們關注他，肯定不是因為他能賺錢。關鍵是他的心態，他現在是什麽想法？”
    “這就是問題所在。”老五放下茶杯，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從我和他上次在車裏的對話來看，他對鳴哥有怨氣。而且這種怨氣不是一般的不滿，是那種……很深的東西。”
    “具體說說。”
    老五回憶著那天的情景：“他質疑鳴哥為什麽沒有保護好狄明，還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當時我實在忍不住打了他一巴掌，但現在想想，可能我的處理方式有問題。”
    趙華玲沉默了幾秒鍾，然後說道：“這種情緒可以理解。失去哥哥，心裏肯定有憤怒和怨恨，總要找個發泄的對象。楊鳴作為大哥，承擔這種責任也是應該的。”
    “問題是他現在在這條路上越走越深。”老五的擔心顯而易見。
    正說著，包廂的門被敲響了。
    “進來。”老五應聲道。
    手下推門而入：“五哥，人到了。”
    老五點點頭：“讓他進來吧。”
    幾秒鍾後，狄浩出現在包廂門口。
    和上次見麵時相比，狄浩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發生了很大變化。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夾克，裏麵是白色的襯衫，頭發梳得整整齊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最明顯的變化是他的氣質，不再是那種小心翼翼的拘謹，而是帶著一種年輕人特有的意氣風發。
    趙華玲打量著這個第一次見麵的年輕人。
    狄浩的五官確實和狄明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眼睛的形狀和鼻梁的輪廓。
    但整體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狄明性格開朗，而眼前的狄浩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陰鬱感，就像一潭深水，表麵平靜，底下卻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