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入座，服務員進來倒茶。
    陸景行把茶遞給曾龍，笑著說：“老曾，我給你正式介紹一下。老五，川渝南城人，做地產生意。”
    “曾總。”老五站起身，伸出手。
    “五總。”曾龍和他握了握手。
    兩人坐下，陸景行繼續說：“老五這次來杭城，是想在這邊看看有沒有機會。我想著你在杭城熟，就把你們介紹認識一下。”
    “客氣了。”曾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服務員開始上菜。
    三個人邊吃邊聊。
    陸景行問曾龍通城那邊的項目進展，曾龍簡單說了幾句。
    老五在旁邊聽著，偶爾插一兩句話，但不多。
    菜上了一半，陸景行聊到最近的房地產市場。
    “現在房地產不好做啊，”陸景行說，“這兩年調控政策一個接一個，很多開發商都撐不下去了。”
    “是啊。”曾龍說，“杭城這邊也一樣，好幾個項目都爛尾了。”
    “長三角這邊競爭激烈。”陸景行說，“那些有背景的大開發商，壟斷了好地塊。我們這種中小企業，隻能撿點邊角料。”
    “有背景的確實吃得開。”曾龍說。
    “說到有背景。”老五突然開口，“曾總，聽說你和楊傑潮有過節？”
    曾龍手裏的筷子停了一下。
    他抬起頭，看著老五。
    這句話，讓他心裏警覺起來。
    陸景行介紹老五的時候，隻說是做地產的朋友。
    現在突然提到楊傑潮，而且直接問他們的過節。
    這不是閑聊，是有目的的。
    曾龍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
    “既然你是老陸的朋友，”他說，語氣有些冷淡，“有什麽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老五看了陸景行一眼。
    陸景行笑了笑，站起身：“那個……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你們先聊。”
    他拿起手機，走出了包廂。
    門關上，包廂裏隻剩下曾龍和老五兩個人。
    曾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沒說話。
    他在心裏評估著麵前這個男人。
    老五是陸景行介紹的，陸景行這個人，他信得過。
    兩人合作這麽多年，從來沒出過問題。
    但老五突然冒出來，而且直接提到楊傑潮，這讓曾龍有些警惕。
    他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多年，見過太多騙子和投機者。
    那些人，都喜歡用各種名頭接近他，目的隻有一個，利用他。
    曾龍不喜歡被人利用。
    尤其是在楊傑潮這件事上。
    這是他的仇，他自己的事。
    不需要外人插手。
    老五也沒急著說話，隻是坐在那裏，喝茶。
    過了半分鍾，他才開口：“曾總，楊傑潮和我，也有過節。”
    曾龍看著他，沒接話。
    “我們集團在香江有一家影視公司。”老五說，“和當地一個人有些矛盾。那個人找到了楊傑潮。”
    曾龍點了點頭。
    這個解釋很模糊，但也合理。
    楊傑潮在長三角勢力大，有錢有人，很多人遇到麻煩都會找他幫忙。
    “所以呢？”曾龍問。
    “所以，”老五說，“我想讓他不要越界。”
    曾龍沒說話。
    “何滔遠，”老五繼續說，“現在在我那。”
    曾龍的眼神動了一下。
    何滔遠？
    在他那？
    這個消息，讓曾龍有些意外。
    謝建軍剛才還在匯報，說何滔遠在杭城，準備去找他的行蹤。
    現在老五說何滔遠在他那，這說明什麽？
    說明老五已經接觸過何滔遠，而且已經用了不知道什麽方法控製住了他。
    曾龍看著對方，重新評估這個人。
    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找到何滔遠，並且讓何滔遠跟著他，這個老五不簡單。
    “你想幹什麽？”曾龍問。
    “對付楊傑潮。”老五說，“我想問問曾總，願不願意搭把手。”
    曾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搭把手。
    這三個字，聽起來輕飄飄的，但意思很重。
    對付楊傑潮，不是小事。
    楊傑潮在杭城經營這麽多年，黑白兩道都有人，手段也狠。
    想動他，不是那麽容易的。
    但是……
    何滔遠在對方手裏，對方來找自己，就說明了一個問題，這個老五很有可能已經想到了要如何對付楊傑潮。
    這是個機會……
    曾龍心裏權衡著。
    “你準備怎麽對付他？”
    老五笑了笑，沒說話。
    隻是看著他，眼神很平靜。
    曾龍明白了。
    對方在等他表態。
    隻要他表態願意合作，老五才會說具體的計劃。
    如果他不表態，老五不會說。
    曾龍放下茶杯。
    他在心裏想了想。
    這個人，目的不明。
    雖然是陸景行介紹的，但具體什麽來頭，還不清楚。
    何滔遠在他手裏，這件事也沒法核實。
    萬一是假的呢？
    不能這麽快就答應。
    得再觀察觀察。
    “這樣吧，一周後，你來我集團，咱們坐下來喝喝茶，好好聊聊。”
    老五看著他，點了點頭。
    “好。”
    曾龍站起身。
    “那今天就先這樣。老陸那邊，我跟他說一聲。”
    “曾總慢走。”老五也站起身。
    兩人握了握手。
    曾龍下樓，走出酒店。
    司機已經把車開到了門口。
    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古思特。
    司機給曾龍拉開後座的門。
    車子啟動，開出酒店。
    曾龍坐在後排，看著窗外的夜景。
    腦子裏還在想著剛才和老五的對話。
    車子開了十幾分鍾，曾龍突然說：“停車。”
    司機踩了刹車，車子停在路邊。
    “怎麽了，曾總？”司機問。
    “沒事。”曾龍拿出手機，翻到陸景行的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幾聲，接通了。
    “老陸，有空嗎？出來坐坐。”
    “現在？”陸景行愣了一下，“行啊，去哪？”
    “老茶樓。”
    “好，我馬上過去。”
    曾龍掛了電話。
    “去河坊街，老茶樓。”他對司機說。
    “好的。”
    車子掉頭，往河坊街方向開。
    十幾分鍾後，車子停在河坊街口。
    曾龍下車，走進一條巷子。
    巷子很窄，兩邊都是老房子。
    走到盡頭，是一家茶樓。
    這家茶樓是杭城的老字號，曾龍經常來這裏，和一些不方便在辦公室見的人談事。
    茶樓老板認識曾龍，看到他進來，笑著迎上來。
    “曾總，好久不見。”
    “老張，還是二樓那間包廂。”曾龍說。
    “好嘞，我給您準備。”
    曾龍上了二樓，推開一間包廂的門。
    包廂不大，十幾平米，擺著一張茶桌，幾把椅子。
    牆上掛著幾幅字畫，窗外能看到巷子裏的青石板路。
    曾龍坐下，點了根煙。
    過了五分鍾，陸景行推門進來。
    “老曾。”
    “老陸，坐。”
    陸景行在對麵坐下，老板進來泡茶。
    等老板出去了，曾龍開口了。
    “那個老五，到底什麽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