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8章 明退暗進,南城雙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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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城,華遠地產辦公室。
    老五坐在辦公桌後麵,麵前攤著一堆文件。
    有賭場的賬目,也有一些其他資料。
    賬目上密密麻麻記著數字,資料上貼著照片,寫著姓名、年齡、經曆。
    鄭信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手裏夾著一根煙。
    煙霧在辦公室裏慢慢飄散。
    老五翻著那些賬目,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他抬起頭,問:“場子裏的錢都跑幹淨了嗎?”
    “跑幹淨了。”鄭信說,“找了個跑分錢莊,錢都跑出去了。”
    老五點了點頭。
    跑分錢莊是洗錢的一種方式。
    賭場收上來的錢,大部分是現金,不能直接存進銀行。
    跑分錢莊會把這些現金拆成無數小筆,通過各種賬戶轉來轉去,最後變成幹淨的錢。
    這種操作很隱蔽,也很安全,隻要找對了人。
    “場子現在的情況呢?”老五問。
    “一切正常。”
    老五點點頭,繼續翻著那些資料。
    鄭信吸了口煙,猶豫了一下,問:“五哥,接手賭場的人你找到了嗎?”
    老五停下手裏的動作,抬起頭。
    “還在物色。”
    “哦。”鄭信點點頭。
    老五把資料放下,靠在椅背上,說:“你覺得誰比較合適?”
    鄭信想了想,說:“黑皮怎麽樣?”
    “黑皮?”老五皺起眉頭,“他不行。”
    “為什麽?”
    “太貪。黑皮這個人,表麵上講義氣,實際上吃相很難看。他接手的話,用不了半年就會把場子搞砸。到時候湯老板那邊也不好交代。”
    鄭信點點頭,又說:“那豹子呢?豹子夠狠,也有實力。”
    “豹子更不行。他手下那幫人都是亡命之徒,動不動就砍人。賭場這種生意,要的是和氣生財。他要是接手,三天兩頭出事,執法隊天天上門。”
    鄭信吸了口煙,說:“猴子呢?猴子這些年做得挺穩的。”
    老五搖搖頭:“猴子都快六十了。他現在就想安穩過日子,不想再折騰了。而且他手下沒什麽年輕人,接班的人都沒有。他接手的話,頂多能撐個一兩年。”
    鄭信又想了想,說:“那鐵頭呢?鐵頭和我關係不錯,他這幾年在南城發展得也挺好。”
    老五看著鄭信,說:“鐵頭是不錯。但他沒經驗。賭場這種生意,不是誰都能做的。要懂規矩,要會做人,還要能鎮得住場子。鐵頭這幾年雖然發展不錯,但他做的都是小生意。賭場這種級別的,他玩不轉。”
    鄭信沉默了。
    老五看著他,說:“你再想想,還有什麽合適的人。”
    鄭信點點頭:“好,我再想想。”
    他站起來,把煙按滅在煙灰缸裏:“五哥,那我先走了。”
    “嗯。”老五點頭。
    鄭信走出辦公室,關上了門。
    辦公室裏隻剩下老五一個人。
    他坐在椅子上,看著桌上那些資料。
    每一份資料上都有照片,有名字,有詳細的背景介紹。
    這些都是南城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每一個都有自己的地盤和勢力。
    但老五一個都沒看中。
    他伸手把那些資料全部攏在一起,打開抽屜,把資料全部丟了進去。
    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南城的賭場業務,每個月幾百萬的流水,幾十萬的純利潤。
    更重要的是,這是他在道上地位的象征。
    現在要退出了。
    鳴哥說要漂白上市,要徹底退出灰色產業。
    老五明白這個道理,也支持這個決定。
    他從來沒有反對過鳴哥的決定。
    但真的要放手了,他心裏還是不舍得。
    這些年他在南城經營了這麽久,建立起來的人脈,積累起來的勢力,現在都要放棄了。
    他睜開眼睛,看著窗外。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路燈亮了起來。
    外麵的街道上車來車往,霓虹燈閃爍。
    老五歎了口氣。
    他知道鳴哥是對的。
    但知道是一回事,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茶已經涼了。
    ……
    劉誌學雖然也是川渝人,不過他一直都是跟著賀楓的。
    早些年的時候就跟著賀楓去了北方。
    那個時候孔強江還沒死,賀楓跟著孔強江做事。
    後來孔強江死了之後,賀楓接替了孔強江的位置,劉誌學也就成為了一個小頭目。
    對於南城黑道的情況,劉誌學還是比較了解的。
    他有幾個朋友如今在南城混得也不錯。
    劉誌學到了南城後,沒有住酒店,而是租了個房子。
    一個單間,月租兩千五。
    剛開始的幾天,劉誌學基本上都是約一些朋友一起吃飯喝酒,了解目前南城道上的情況。
    誰最近發財了,誰倒黴了,誰跟誰鬧翻了,誰又和好了。
    這些消息,都在酒桌上聊出來的。
    今天還是和往常一樣。
    晚上七點,劉誌學約了幾個朋友在一家火鍋店吃飯。
    他過去的時候,幾個朋友已經在了。
    “誌哥!”一個瘦高個子的男人站起來,笑著跟劉誌學握手。
    這人叫瘦三兒,三十多歲,在南城開了幾家夜市大排檔。
    “誌哥,好久不見!”另一個矮胖的男人也站起來。
    這人叫胖墩,跟瘦三兒是死黨,兩人合夥做生意。
    還有兩個人,一個叫串串,三十五六歲,在南城收高利貸。
    另一個叫板子,臉上有一道刀疤,做二手車生意。
    “不好意思,來晚了。”劉誌學笑著說。
    “沒事沒事,我們也剛到。”瘦三兒說,“來,坐。”
    劉誌學坐下,服務員已經把菜上齊了。
    火鍋的湯沸騰著,冒著熱氣。
    “誌哥,好幾年沒見了。”胖墩給劉誌學倒了杯酒,“聽說你在北方發展,混得不錯啊。”
    “還行吧。”劉誌學端起酒杯,“不如你們自在。”
    “哪裏哪裏。”瘦三兒笑著說,“我們就是混口飯吃。誌哥你跟著楓哥,那才是前途無量。”
    幾個人碰了杯,一飲而盡。
    串串給劉誌學夾了一筷子毛肚,說:“誌哥,怎麽忽然想著回來南城發展了?北方不待了?”
    “北方還是不太適應。”劉誌學說,“還是南城舒服。”
    “那倒是。”板子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胖墩問:“誌哥,這次回來打算做什麽?”
    “還沒想好。”劉誌學說,“先看看情況再說。”
    “要不要我們幫忙?”瘦三兒說,“南城這邊,我們還是有點人脈的。”
    “到時候再說。”劉誌學笑著舉起酒杯,“先喝酒。”
    幾個人邊吃邊聊,聊的都是南城道上的事。
    誰最近又開了新場子,誰被執法隊查了,誰欠了誰的錢不還。
    劉誌學聽著,偶爾插兩句話,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聽。
    他在腦子裏把這些信息一一記下來。
    吃到一半,瘦三兒忽然說:“對了,誌哥,吃完飯我們去唱歌吧。我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誰?”劉誌學問。
    “一個關係不錯的朋友。”瘦三兒說,“最近風頭正盛,很有前途。誌哥你回南城發展,認識認識他也好。”
    劉誌學點點頭:“行啊。”
    “那就這麽定了。”瘦三兒笑著說,“吃完飯就去。”
    幾個人繼續吃喝。
    劉誌學表麵上很輕鬆,跟幾個朋友有說有笑。
    但他心裏卻在想著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