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2章 南城散場,安縵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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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前,老五向楊鳴匯報了鄭信想接手賭場的事。
    楊鳴在電話裏沉默了幾秒,說:“讓他試試。”
    老五聽出了楊鳴的意思。
    鄭信跟了他多年,有能力,也夠忠誠。
    賭場的生意雖然賺錢,但風險越來越大。
    讓鄭信接手,既是給兄弟一個機會,也是讓公司徹底脫身。
    兩天後,老五在辦公室見了鄭信。
    他把賭場的賬目、人員名單、關係網都交給了鄭信,說:“從今天起,賭場那邊就是你的生意了。”
    鄭信接過那些文件,手有些抖。
    老五看著他,說:“湯誌龍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他會繼續分賬,但你要保證場子穩定,不能出事。”
    “明白。”鄭信說。
    “還有,你以後就不是眾興的人了。”老五點了支煙,“這是你自己的買賣,跟公司沒關係。”
    鄭信眼眶有些紅,說:“五哥,不管怎麽樣,你永遠是我大哥。”
    老五沒說話,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下來的一個月,老五把南城的事情一件件處理完。
    他召集了七八個其他勢力的大哥,在華遠地產的會議室開會,把眾興在南城的地盤和業務分了出去。
    老五坐在主位上,冷眼看著這些人。
    他突然明白了楊鳴為什麽要轉型。
    道上的生意,就是一塊沒有名字的肉,誰都想咬一口。
    你退出了,立刻就有人撲上來。
    沒有人會在意你曾經多強大,隻會記得你留下的地盤和生意。
    會議開了兩個小時,所有的產業都分配完畢。
    老五收了幾百萬,比預期少了一些,但他懶得計較。
    這些東西,本來也該放手了。
    離開南城的前幾天,周邊幾個城市的大哥陸續來拜訪。
    他們帶著禮物,坐在老五辦公室裏喝茶,說些客套話。
    老五知道他們是來探底的,想知道眾興是不是真的要離開南城。
    但他不說破,隻是笑著應付。
    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提。
    至於老五新家,趙華玲在杭城錢塘江邊買了一套別墅,三層小樓,帶花園和車庫。
    範嬌帶著孩子去看了新房子,回來就開始收拾東西。
    她對老五說:“早該離開南城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看著都心驚。”
    老五沒說話。
    他知道範嬌說得對,但南城是他的根。
    離開這裏,就像拔掉了一棵樹。
    走的那天是個晴天。
    老五站在華遠地產樓下,看著這棟大樓,心裏有些空。
    鄭信開車過來送他。
    車停在路邊,鄭信下車,拎著一個手提箱。
    “五哥,一點心意。”
    老五沒接:“你留著。場子剛接手,用錢的地方多。”
    鄭信把箱子放進老五車子的後備箱:“你不收,我心裏過不去。”
    老五看著他,最終說:“好好幹。”
    “嗯。”鄭信點頭,“五哥,不管將來怎麽樣,你永遠是我大哥!”
    老五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上了自己的車。
    車子發動,駛出南城。
    鄭信站在路邊,看著車子越開越遠,最後消失在拐角。
    ……
    滬市,養雲安縵酒店,四臥院落內。
    下午三點,天井裏擺著一張茶桌。
    楊鳴坐在主位,劉誌學坐在對麵。
    兩人麵前各有一杯茶,茶是酒店的人剛泡的,碧螺春。
    天井不大,十幾平米,四周是青磚灰瓦的老房子,中間是天空。
    陽光從上麵灑下來,照在青石板上,有些晃眼。
    劉誌學看了看四周,說:“鳴哥,這地方挺特別的。”
    “你知道這酒店多少錢一晚嗎?”楊鳴笑著問。
    劉誌學搖頭。
    “十二萬。”楊鳴喝了口茶,“一晚上十二萬,還不一定訂得到。”
    劉誌學愣了一下:“十二萬?”
    “嗯。”楊鳴指了指周圍的建築,“這些房子,都是從江省撫州搬過來的。明清時期的老宅子,一共十三座。還有那些樹,也是從那邊移過來的,一萬多棵香樟樹。光是搬這些東西,就花了十年。”
    劉誌學抬頭看了看天井外麵那些高大的香樟樹,有些不敢相信:“十年?”
    楊鳴點頭:“這酒店的老板,買下了江省撫州要拆掉的十三座古宅和一萬棵樹,一棵樹一座房子地搬到滬市來。每座房子拆的時候都編了號,一塊磚一根木頭都做了記錄,然後在這邊按原樣複原。”
    “這得花多少錢?”劉誌學問。
    “幾十個億吧。”楊鳴說得很隨意,“具體數字我也不清楚。但光是拿地和移樹,就是天文數字了。”
    劉誌學沉默了。
    他跟著楊鳴見過不少世麵,但這種事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酒店在國內算是頂級的了。”楊鳴繼續說,“你看這院子,就是我們住的四臥院落。外麵還有別的院子,有的更大。酒店裏一共十三座古宅改的院落,還有二十四間新建的套房。新建的房間也不便宜,一晚上也要幾萬塊。”
    “那些有錢人都住這種地方?”劉誌學問。
    “有錢人多了,但住得起這裏的不多。這酒店不光是貴,還不好訂。很多人想來住,根本訂不到房。”
    劉誌學看了看天井裏的擺設。
    一張老木桌,幾把椅子,牆上掛著字畫,角落裏放著個陶罐。
    簡單,但每樣東西看著都不凡。
    “鳴哥,何勝把我們安排在這裏的用意是?”劉誌學問。
    楊鳴笑笑:“顯然除了盡地主之誼之外,也是在向我們展示他在滬市的實力。”
    楊鳴站起來:“走,我帶你轉轉。”
    兩人走出天井,沿著院子的走廊往外走。
    廊道兩邊是木製的窗欞,雕刻精細。
    他們走到院子外麵,眼前是一大片香樟樹林。
    樹齡都很大,幾個人才能合抱。
    樹下是石板路,曲折蜿蜒。
    陽光慢慢移動,照在青石板上,反射出溫暖的光。
    遠處傳來鳥叫聲,樹葉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