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8章 靜候獵物,刺客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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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屋三百米外,一棟老舊的住宅樓。
    六樓,一個狹小的房間。
    房間很簡陋,一張單人床,一把椅子,一張小桌子。
    窗戶對著劉特作的村屋,中間隔著幾棟低矮的建築。
    花雞坐在窗邊,望遠鏡架在窗台上。
    他穿著灰色T恤,牛仔褲。
    桌上放著一個筆記本,記著時間和行蹤。
    “14:30,目標進入安全屋。”
    “15:00,有車送東西過來。”
    “15:20,目標在客廳打電話。”
    旁邊還放著相機,保溫杯,兩個麵包。
    花雞舉著望遠鏡,看著村屋的窗戶。
    窗簾拉著,看不到裏麵。
    但他能看到門口停著的兩輛車,黑色SUV,車窗貼了深色膜。
    車旁站著兩個人,應該是保鏢。
    花雞放下望遠鏡,拿起相機,對著村屋拍了幾張照片。
    然後他看了眼手表,在筆記本上記下時間。
    他做這些動作很熟練,像是做過無數次。
    沒有多餘的表情,沒有多餘的動作。
    專業,冷靜。
    花雞喝了一口保溫杯裏的水,又拿起望遠鏡。
    村屋的窗簾還是拉著。
    他繼續等。
    下午五點,天色開始暗下來。
    花雞放下望遠鏡,揉了揉眼睛。
    他看了一整天,眼睛有些酸。
    但他沒休息,又拿起相機,檢查了一遍照片。
    確認都拍清楚了,他把相機放回桌上。
    然後掏出手機。
    一個老款的按鍵手機,沒有任何特殊功能。
    他打開短信,輸入一串地址:“元朗屏山老村……”
    他看了一眼,按下發送。
    短信發出去了。
    他放下手機,站起來,走到窗邊。
    天快黑了,路燈陸續亮起來。
    村屋裏也亮了燈,透過窗簾,能看到昏黃的光。
    花雞站在那,看著那棟村屋。
    他沒有急著行動。
    他在等命令。
    在那之前,他隻需要盯著,確保目標不會跑掉。
    花雞轉身,走回椅子前,坐下。
    他拿起一個麵包,撕開包裝,咬了一口。
    嚼得很慢,眼睛還是盯著窗外。
    夜色越來越深。
    ……
    三天後淩晨,赤鱲角機場。
    航站樓裏空蕩蕩的,日光燈慘白,照在地板上反著光。
    清潔工推著車從走廊那頭過來,輪子在地上發出吱呀的聲音。
    免稅店的卷閘門都拉下來了,隻有便利店還亮著燈,店員趴在櫃台上打盹。
    入境大廳,稀稀拉拉幾個人排隊。
    紅眼航班剛落地,乘客們拖著行李箱,臉上都是疲憊。
    隊伍最後麵,站著兩個男人。
    一個高瘦,一米八五左右,穿黑色夾克,牛仔褲,運動鞋。
    頭發很短,貼著頭皮,眼窩深陷。
    另一個肩膀很寬,一米七五,灰色衛衣,工裝褲。
    脖子粗,手臂上有隱約的紋身從袖口露出來一點。
    兩人各自拖著一個行李箱,表情平淡,像是剛結束一場漫長的旅行。
    隊伍往前挪。
    高個子走到海關窗口前,遞上護照。
    護照封麵是深藍色的,菲律賓。
    海關接過,翻開,掃了一眼照片,又看了看他。
    “來港目的?”
    “旅遊。”高個子笑著說。
    他的笑容很自然,眼神溫順,像個普通遊客。
    但他的手插在夾克口袋裏,食指在布料上輕輕敲著節奏。
    那是種很微妙的動作,節奏均勻,頻率固定。
    隻有受過特殊訓練的人才會有這種下意識的習慣。
    海關沒注意到,繼續問:“住哪裏?”
    “尖沙咀。”
    “待幾天?”
    “一周。”
    海關在電腦上敲了幾下,看了看屏幕,蓋章,把護照遞回去。
    “下一位。”
    高個子接過護照,轉身離開。
    肩寬的男人走上來,同樣的流程,同樣的問題。
    他話更少,聲音很低,有些沙啞。
    海關蓋章放行。
    兩人拖著行李箱往前走,經過安檢。
    行李箱通過掃描儀,屏幕上顯示出裏麵的東西。
    衣服,洗漱用品,相機,還有一堆零碎的金屬件,支架、腳架、螺絲、電池。
    看上去像是攝影器材的配件。
    安檢員掃了一眼,揮手放行。
    兩人拿起行李箱,走出大廳。
    出口外,冷風灌進來,帶著海水的鹹腥味。
    停車場很空,隻有零星幾輛車。
    一輛白色的車停在角落,沒熄火,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
    高個子和肩寬的男人走過去,拉開後車門,把行李箱扔進去,上車。
    駕駛座上坐著一個本地人,四十多歲,平頭,脖子上有紋身,被衣領遮住了大半。
    車開出停車場,上了高速。
    窗外是黑壓壓的夜色,遠處的燈火在霧氣中模糊成一片。
    車開得很穩,沒有超速,也沒有變道。
    經過青衣大橋,橋下是海,海麵上什麽都看不清,隻有幾點船燈在晃動。
    車裏很安靜,隻有引擎的聲音。
    高個子靠在座位上,閉著眼,像是在休息。
    肩寬的男人看著窗外,沒什麽表情。
    開了半個多小時,車拐進市區,穿過幾條街,停在一個巷子口。
    司機熄火,轉過頭:“槍在碼頭。”
    高個子睜開眼,點了點頭。
    肩寬的男人也點頭。
    沒人問是哪個碼頭,什麽時候去拿。
    他們都知道。
    司機推開車門下去,走到後麵,拉開後車門。
    兩人拿起行李箱,下車。
    司機關上門,回到駕駛座,發動車,開走了。
    尾燈在巷子盡頭消失。
    兩人站在原地,看著車離開。
    高個子拖起行李箱,轉身往巷子深處走。
    肩寬的男人跟上。
    巷子很窄,兩邊是老樓,牆上貼著小廣告,地上有積水,踩上去啪嗒啪嗒響。
    走到盡頭,是一棟七層的住宅樓,外牆灰撲撲的,一樓有個小賣部,卷閘門關著。
    兩人進了樓,上樓梯。
    樓梯間的燈壞了一半,隻有幾盞還亮著,昏黃的光打在牆上。
    他們上到五樓,走到最裏麵的一個房間門口。
    高個子掏出鑰匙,開門。
    房間很小,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窗戶對著對麵樓,距離很近,能看到對麵窗戶裏的燈。
    肩寬的男人把行李箱放在地上,拉開,開始整理東西。
    高個子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一條縫,看了看外麵。
    街上沒什麽人,隻有幾輛車停在路邊。
    他轉身,坐在椅子上,脫掉夾克,掛在椅背上。
    肩寬的男人從行李箱裏拿出那些金屬件,擺在桌上。
    支架,腳架,螺絲,電池。
    還有幾根看上去像是相機鏡頭的東西,但比鏡頭長,也更粗。
    他開始拆,很熟練,像是做過無數次。
    高個子沒說話,隻是看著。
    房間裏很安靜,隻有金屬碰撞的輕響。
    窗外,夜色沉默,遠處的燈火在雨中像被撕碎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