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靈魂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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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跪倒在地,手術刀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白薇趁機衝上前,但她的目標不是林默,而是阿豪。在蘇雨的尖叫聲中,白薇將手術剪刺入了阿豪的胸口。
    "不!"蘇雨撲向白薇,兩人扭打在一起。
    林默掙紮著站起來,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如墜冰窟——阿豪的屍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幾秒鍾內就變成了一具幹屍,仿佛已經死了幾十年。
    白薇輕易地推開了蘇雨,她的力氣大得驚人。"你還不明白嗎?"她對林默說,"他已經死了二十年了...我們所有人都死了...除了你。"
    "胡說八道!"蘇雨從地上爬起來,嘴角流血,"林默,別聽她的!她在發瘋!"
    白薇突然笑了,那笑聲讓林默想起了地下室的張遠:"那你問問他,為什麽沒有七歲前的照片?為什麽父母從不提起他的童年?為什麽他總是做同一個噩夢?"
    林默如遭雷擊。這些都是真的——家裏確實沒有他七歲前的照片,父母對他的童年總是含糊其辭,而那個反複出現的噩夢...白色房間、金屬床、戴著口罩的麵孔...
    "我到底是誰?"他喃喃自語,世界開始天旋地轉。
    白薇的臉開始變化,皮膚像蠟一樣融化,露出下麵腐爛的肌肉組織:"你是唯一成功的實驗體...唯一活下來的靈魂容器...他們需要你回來完成儀式..."
    走廊裏突然響起掌聲,緩慢而有力。k先生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穿著整潔的白大褂,胸前掛著聽診器,仿佛一個正準備查房的醫生。
    "精彩的分析,003號。"他微笑著說,眼睛卻冰冷得像蛇,"不過你說錯了一點——他不是唯一成功的實驗體。"
    k先生走進房間,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懷表一樣的東西,按下按鈕。一陣高頻噪音響起,林默、蘇雨和白薇同時捂住耳朵慘叫。
    當噪音停止時,房間裏的景象完全變了——牆壁斑駁發黴,病床鏽跡斑斑,阿豪的屍體變成了一具穿著病號服的骷髏。最可怕的是,白薇的身體呈現出半透明狀態,能看到後麵的牆壁。
    "歡迎回到現實,"k先生輕聲說,"二十年前的現實。"
    林默看向窗外,原本漆黑的夜空現在飄著雪花,遠處的鍾聲敲響了十二下。
    "平安夜快樂,005號。"k先生的笑容擴大了,"正好趕上我們的周年紀念。"
    鍾聲在雪夜中回蕩,十二下,不多不少。林默盯著窗外飄落的雪花,大腦拒絕處理眼前的信息。二十分鍾前還是盛夏夜晚,現在卻是飄雪的聖誕夜。
    "這不可能..."他喃喃自語,聲音幹澀得像砂紙摩擦。
    k先生——或者說柯文傑醫生——站在病房中央,白大褂纖塵不染,與周圍破敗的環境形成詭異對比。他手中那個懷表般的裝置微微發著藍光。
    "時間在這裏總是很...靈活。"柯文傑微笑道,"特別是在滿月之夜,當生與死的界限變得模糊的時候。"
    蘇雨退到林默身邊,抓住他的手臂。她的手指冰涼,顫抖得厲害。"林默,不管這是什麽鬼把戲,我們必須離開。"她低聲說,眼睛卻緊盯著半透明的白薇。
    白薇的身體像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麵般閃爍不定,她的臉時而腐爛時而完整,但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始終盯著林默,充滿難以形容的渴望。
    "005號,"她的聲音帶著回聲,"你是唯一完整的容器...他能用你完成儀式..."
    柯文傑突然大笑起來,那笑聲在空蕩的病房裏回蕩,刺耳得不似人類。"003號,你還是這麽執著。"他搖搖頭,從口袋裏掏出一副橡膠手套,慢條斯理地戴上,"不過你說對了一點——林默確實是完美的容器。"
    "什麽容器?你們在說什麽?"林默的聲音提高了,恐懼和憤怒在胸腔裏翻騰。
    柯文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向病床上阿豪的骷髏。他輕輕撫過骷髏的頭骨,動作近乎溫柔。"004號,可憐的阿豪。他的身體太脆弱,承受不住兩個靈魂的撕扯。"醫生歎了口氣,"但你的身體,林默,經過特殊改造,能夠容納多個靈魂而不崩潰。"
    林默的太陽穴突突跳動,一陣尖銳的疼痛從顱骨內部炸開。更多的記憶碎片浮現——注射、電擊、頭頂懸著發光的奇怪符號...
    "你對我做了什麽?"他嘶吼道,拳頭不自覺地攥緊。
    "不是"我",是"我們"。"柯文傑糾正道,"鬆山醫院從來就不是普通的精神病院。我們專門研究靈魂轉移——將一個人的意識完整地移植到另一個身體裏。"
    蘇雨倒吸一口冷氣:"這...這不可能!"
    "當然可能,親愛的。"柯文傑轉向她,眼神突然變得危險,"事實上,你很快就會親身體驗了。"
    他按下懷表裝置的另一個按鈕。一陣更高頻的噪音響起,林默和蘇雨同時捂住耳朵跪倒在地。整個房間開始扭曲,牆壁像融化的蠟一樣流動。當噪音停止時,他們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明亮的手術室——不是現在破敗的樣子,而是二十年前嶄新、整潔、充滿消毒水氣味的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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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術台邊站著五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其中一人就是年輕版的柯文傑。台上綁著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正在拚命掙紮。
    林默的血液凝固了——那是他自己。
    "不..."他踉蹌後退,撞翻了器械台。金屬工具嘩啦一聲散落一地,但手術室裏的人似乎聽不見也看不見他們。
    這是記憶投影。"柯文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1999年平安夜,你的最後一次"治療"。"
    林默看著年幼的自己被注射了什麽液體,漸漸停止掙紮。年輕的柯文傑將一個奇怪的金屬裝置固定在男孩頭上,裝置上刻滿了古怪的符號。
    "開始最終融合。"年輕柯文傑宣布,"005號受體準備就緒,002號供體靈魂提取開始。"
    房間另一側的門開了,兩個護士推著一張病床進來。床上躺著一個瘦骨嶙峋的男孩,約莫十歲,手腕上纏著繃帶。林默立刻認出了那雙眼睛——是張遠。
    "002號有強烈抵抗。"一個護士報告道。
    年輕柯文傑冷笑:"沒關係,我們隻需要他的靈魂能量,不需要完整人格。"
    他們用同樣的金屬裝置固定在張遠頭上。當開關被按下時,兩個男孩同時尖叫起來。林默驚恐地看到一縷縷煙霧狀的物質從張遠七竅中被抽出,通過某種看不見的通道流向年幼的自己。
    "住手!"林默衝向前,卻穿過了那些人的身體,仿佛他隻是個幽靈。
    投影中的場景繼續上演。張遠的身體劇烈抽搐,然後癱軟不動。而年幼的林默則開始尖叫,聲音高亢得不似人類:"出去!從我身體裏出去!"
    "穩定受體!"年輕柯文傑命令道,"加大鎮靜劑劑量!"
    就在混亂達到頂峰時,手術室的門被猛地撞開。一個渾身是血的護士衝了進來:"不好了!其他病人暴動了!他們殺了警衛,正在往這邊來!"
    投影突然變得模糊不清,伴隨著尖叫和玻璃破碎的聲音。當畫麵重新穩定時,手術室已是一片狼藉。年幼的林默不見了,張遠的屍體躺在角落,五個醫生中有三個倒在地上,身下蔓延著血泊。
    年輕柯文傑和另一個醫生站在房間中央,臉上帶著詭異的平靜。
    "今晚的實驗到此為止。"年輕柯文傑說,聲音異常冷靜,"啟動緊急協議,清除所有證據。記住,我們會在二十年後完成儀式。"
    投影到此結束,手術室重新變回破敗的模樣。真實的柯文傑——現在的k先生——滿意地看著林默慘白的臉。
    "現在你明白了?"他輕聲說,"那晚我們差點就成功了。如果不是那些暴動的病人...不過沒關係,二十年的等待終於要結束了。"
    林默的膝蓋發軟,他扶住牆壁才沒有倒下。那些記憶碎片終於拚湊成完整的畫麵——他不是自然的生命,而是某種實驗產物,一個被設計來容納他人靈魂的容器。
    "為什麽是我?"他嘶啞地問。
    "因為你特殊的腦部結構。"柯文傑興奮地解釋,像個炫耀自己發明的科學家,"百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能夠承受靈魂轉移而不崩潰。我們找了五年才找到你這樣的完美受體。"
    蘇雨突然衝到林默前麵,張開雙臂護住他:"離他遠點!你們這些怪物!"
    柯文傑露出憐憫的表情:"可愛的蘇雨...不,應該稱呼你為004號。你知道嗎?你的靈魂碎片至今還在醫院裏遊蕩。"他轉向林默,"她不是真的,林默。隻是當年死在這裏的一個靈魂,被你的出現吸引而來。"
    林默看向蘇雨,後者臉色煞白。"別聽他的!"她抓緊林默的手,"我是真實存在的!我和你一樣是被騙來的參與者!"
    "檢查你的手腕。"柯文傑輕聲說,"004號的標記。"
    蘇雨下意識地捂住左手腕,但林默已經看到了——一個小小的、歪歪扭扭的數字"4",像是被烙上去的疤痕。
    "不..."蘇雨的聲音顫抖起來,"這不可能...我有家人,有工作,有記憶..."
    "全都是碎片和假象。"柯文傑殘酷地打斷她,"你死於二十年前的今晚,在試圖逃跑時被倒塌的牆壁壓死。你的靈魂一直困在這裏,等待解放。"
    蘇雨開始無聲地流淚,身體搖晃得像風中的蘆葦。林默想抱住她,卻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如果蘇雨是鬼魂,那麽他自己呢?他真的是活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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