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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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默抱著蘇雨跌落在觀測站外圍的隕石帶上,金屬羽翼被時空亂流撕扯得支離破碎。何小安舉著半融化的時間核心斷後,身後追擊的時蠹守衛化作液態時間滲入隕石縫隙。"它們在適應環境。"他的聲音帶著喘息,指了指正在結晶化的隕石表麵——暗紅紋路如同血管般蔓延。
    蘇雨在劇痛中蘇醒,指尖觸到的卻是觀測站特有的冷凝金屬。記憶如潮水湧來,她猛地抓住林默的手腕:"那個血色晶體...是觀測站的鑰匙碎片。"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整片隕石帶開始旋轉,露出隱藏在深處的青銅巨門。
    巨門緩緩開啟的瞬間,無數光粒從門縫溢出,在空中拚湊出殘缺的畫麵:西裝革履的男人將嬰兒放入培養艙,穿著白大褂的女人握著刻滿箴言的匕首,還有少年時期的何小安跪在血泊中...林默的鎖鏈突然發燙,指向畫麵裏某個一閃而過的銀發女人——那是他記憶中從未見過的母親。
    "這是觀測站的記憶投影。"蘇雨用羅盤掃描空氣,數據麵板上跳動著詭異的負時間數值,"這些記憶不屬於任何已知時空。"她的光劍突然發出警報,數十道時空裂縫在頭頂綻開,墜落的卻不是時蠹,而是裹著冰霧的棺槨。
    何小安的時間核心突然劇烈震顫,其中一枚晶體碎片脫離主體,懸浮在最近的棺槨上方。冰層應聲而裂,露出沉睡其中的少女——正是在列車上遇害的乘務員小晴,她的脖頸處不再是時蠹觸須,而是纏繞著銀色的時間鎖鏈。
    "她是時間容器。"林默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齒輪劍不自覺地指向小晴,"觀測站用活人儲存危險記憶。"話音未落,小晴的睫毛顫動,睜開眼的瞬間,所有棺槨同時爆開。數以百計的"時間容器"漂浮在空中,他們的瞳孔裏流轉著不同時空的畫麵。
    蘇雨突然捂住頭跪倒在地,羅盤數據瘋狂跳動:"這些記憶正在汙染現實!它們...它們在改寫我們的存在!"她的製服開始褪色,露出底下陌生的黑色作戰服,而林默的羽翼也在變成某種未知的形態——表麵浮現出與青銅拱門相同的紋路。
    何小安將時間核心插入地麵,銀色光網籠罩眾人:"必須找到記憶的源頭!"他的目光掃過逐漸透明的小晴,"她知道關鍵信息。"就在這時,小晴的身體突然分裂成數據流,化作一條發光的路徑指向巨門深處。
    穿過布滿刻痕的走廊,三人來到一間環形觀測室。中央懸浮著的,是由無數記憶碎片構成的巨型沙漏。每個碎片裏都封存著某個時空的重大事件,而沙漏底部,赫然是列車上那枚血色晶體的完整形態。蘇雨的光劍自動飛向晶體,卻在接觸的瞬間被記憶洪流吞沒。
    林默展開羽翼抵擋衝擊,金色光芒與記憶洪流碰撞,顯現出更多隱藏畫麵:時間守衛組織高層與神秘黑袍人的交易、何小安父母遇害的真相、還有他自己作為"時間悖論之子"的誕生過程。這些記憶像鋒利的刀刃,不斷切割著他對現實的認知。
    "原來我們都是實驗品。"何小安的聲音充滿苦澀,時間核心開始不受控製地暴走,"觀測站製造了列車事件,就是為了讓我們攜帶鑰匙碎片來到這裏。"他突然舉起核心對準沙漏,"既然如此,那就徹底摧毀它!"
    銀色光束擊中沙漏的刹那,整個觀測站開始坍縮。時間容器們發出淒厲的尖叫,化作記憶洪流湧入沙漏。林默的羽翼徹底變成黑色,他的鎖鏈卻本能地纏住蘇雨和何小安:"不能毀掉沙漏!這些記憶一旦失控,所有時空都會崩潰!"
    就在僵持之際,沙漏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血色晶體爆發出刺目紅光,將三人吸入記憶深處。林默在混沌中看到了最可怕的真相——所謂的時間守衛組織,從一開始就是觀測站的傀儡,而他們執行的所有任務,都是為了收集"時間悖論者",用來維持觀測站的穩定。
    "我們是沙漏的守護者。"蘇雨的聲音在記憶空間回蕩,她的身體開始與羅盤同化,"但觀測站的真正主人...正在蘇醒。"畫麵中,黑袍人掀開兜帽,露出的竟是林默的臉——不,是無數個平行時空的林默重疊在一起,組成了超越時間的存在。
    何小安的時間核心突然傳來小晴的意識:"從列車上開始,我就在等這一刻。"她的聲音帶著解脫的微笑,"用我的記憶,修補沙漏的裂縫。"少女的身影化作流光,融入即將崩潰的沙漏。林默終於明白,小晴才是觀測站最後的防線,而他們的到來,正是她等待的契機。
    觀測站的坍縮開始逆轉,記憶洪流重新被封印。但林默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平靜。黑袍人在記憶深處留下的那句話仍在回響:"當所有時間悖論者集齊,觀測站的終局才會真正開始。"他握緊手中的齒輪劍,看著逐漸修複的沙漏——那些記憶碎片中,又出現了新的畫麵,指向某個尚未被發現的時空節點。
    蘇雨重新實體化,羅盤表麵出現了未知的刻度:"我能感覺到,觀測站在引導我們前往下一個目標。"何小安的時間核心也恢複穩定,卻多了一枚跳動的紅色晶體。三人對視一眼,同時轉身走向出口——青銅巨門外,新的時空旋渦正在形成,而他們,已經沒有退路。
    林默展開新生的羽翼,黑色紋路中隱隱透出金色光芒。他知道,這場與時間的博弈才剛剛開始。觀測站的秘密、黑袍人的真實身份、還有無數等待被修正的時間悖論...當第一縷時空亂流拂過羽翼,林默終於明白,他們不僅是時間的守衛者,更是被時間選中的破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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