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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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隻剩下蘇燼自己粗重的喘息聲,以及……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這寂靜讓他稍微安心,但也讓他更加警惕。那堆尚有餘溫的篝火灰燼,如同一個無聲的警告,提醒他這裏並非安全的避風港。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靈台”法門運轉到極致,精神力如同潮水般鋪展出去,雖然範圍極其有限,也無法像修行者的神識那樣洞察秋毫,但至少讓他對周圍環境的感知變得異常敏銳——風的流動、草葉的顫抖、遠處模糊的鳥鳴、甚至……一絲極其微弱的、隱藏在草木氣息中的……汗味?
    有人!而且很近!
    蘇燼的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幾乎是本能地將身體蜷縮得更緊,同時右手悄無聲息地摸向了腰間——那裏除了柴刀,還有他貼身藏著的那枚鋒利的骨片。
    他屏住呼吸,如同潛伏的毒蛇,透過濃密的灌木縫隙,警惕地觀察著篝火灰燼的方向。
    沙沙……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撥開枝葉的聲音。一個人影,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從樹林深處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穿著粗糙獸皮縫製衣物的獵人,年紀看起來大約三十歲左右,身材結實,皮膚黝黑,臉上帶著風霜之色。他的眼神銳利而警惕,如同山中的鷹隼,手中握著一張樣式古樸、卻顯然保養得很好的長弓,箭已搭在弦上,引而待發。
    獵人顯然也極為謹慎,他先是仔細檢查了一下那堆篝火灰燼,又低頭看了看地麵,似乎在辨認著什麽痕跡。然後,他的目光猛地轉向蘇燼藏身的這個洞口方向!
    被發現了!
    蘇燼心中一凜。對方的追蹤和觀察能力,遠超他的預料!
    是敵是友?
    蘇燼的大腦飛速運轉。對方看起來隻是個普通的山野獵人,但在這荒山野嶺,普通獵人往往也意味著危險。他現在重傷在身,還帶著一個累贅,雖然這個累贅可能比他還厲害,但目前處於關機狀態,一旦動手,後果不堪設想。
    “形象太差,估計也裝不了路過的無辜群眾了。”蘇燼在心裏苦笑一聲,“賭一把吧。”
    就在那獵人似乎要開口喝問的瞬間,蘇???主動、緩慢地、盡可能顯得無害地,從灌木叢後舉起了還能動的右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柴刀和骨片都藏著呢)。
    “這位大哥,別放箭!”蘇燼的聲音因為虛弱和傷痛而顯得有些沙啞,但他努力讓語氣聽起來平和,“我們……是遭遇了意外的旅人,沒有惡意。”
    那獵人顯然沒料到這裏真的有人,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出現。他握弓的手更緊了,銳利的目光在蘇燼和他身後地上躺著的老夫子身上來回掃視,充滿了審慎和懷疑。
    “意外?”獵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這深山老林的,能有什麽意外?你們是從哪裏來的?”他的弓弦沒有絲毫放鬆。
    “我們……是從山崖那邊……不小心摔下來的。”蘇燼半真半假地說道,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對方的反應,“同伴受了重傷,昏迷不醒,我也摔傷了胳膊……我們迷路了,隻想找個地方歇歇腳,求口水喝。”
    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可憐、虛弱、毫無威脅。這是弱者麵對強者時,最本能的偽裝。
    獵人沉默地看著蘇燼,眼神中的懷疑並未減少。他顯然不完全相信蘇燼的說辭,但他似乎也沒有立刻動手的打算。
    “摔下來的?”獵人皺著眉頭,又看了一眼那個幾乎被藤蔓掩蓋的洞口,若有所思,“這附近……可沒什麽好摔的地方。”
    蘇燼心中一緊,對方顯然很熟悉這片區域。
    就在這緊張對峙的時刻,蘇燼背上的老夫子,或許是被外麵的聲音驚擾,或許是傷勢牽動,忽然發出了一聲痛苦的低吟。
    這聲低吟打破了僵局。
    獵人的目光再次落在老夫子身上,似乎在評估老人的狀況。過了片刻,他緩緩地、但並未完全放下弓箭,沉聲道:“你們跟我來。”
    蘇燼心中念頭急轉。跟對方走?是陷阱還是機會?
    但眼下的情況,他似乎沒有太多選擇。對方手中有弓箭,占據著絕對的主動權,而且顯然對這片山林極為熟悉。自己重傷在身,帶著一個昏迷的老頭,根本不可能逃脫。
    “賭了。”蘇燼迅速做出決定,“多謝大哥。”他沒有去碰武器,隻是艱難地用單手將老夫子重新背起,動作因為疼痛而顯得有些笨拙,也進一步展示了自己的“虛弱”。
    獵人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方向,然後在前方帶路。他依舊保持著警惕,弓不離手,與蘇燼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蘇燼默默地跟在後麵,一邊忍受著傷痛和顛簸,一邊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和這個獵人的背影。
    獵人的腳步很輕,落地無聲,顯然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手。他身上那件獸皮衣物雖然粗糙,但縫補得很整齊。腰間掛著一把獵刀和一個水囊,還有一些零碎的工具。他的動作沉穩有力,絲毫沒有因為蘇燼這個“拖油瓶”而顯得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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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來不像壞人……但也不能掉以輕心。”蘇燼暗自提醒自己,“畢竟,‘看起來像好人’的壞人,往往更可怕。”
    他們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時間,來到一處更為隱蔽的山坳裏。這裏有一個用樹枝和獸皮搭建的簡陋窩棚,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火堆,顯然是獵人臨時的落腳點。
    “把他放下吧。”獵人指了指窩棚裏鋪著幹草的地方。
    蘇燼依言照做,小心地將老夫子安頓好。
    獵人走上前,蹲下身,仔細看了看老夫子的臉色,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脈搏,眉頭皺得更緊了。“傷得很重……而且……好像不是普通的摔傷?”他的目光轉向蘇燼,帶著一絲探究。
    蘇燼心中一凜,知道對方看出了些端倪。他避開對方的目光,低聲道:“我們……遇到了一些……麻煩。”他沒有細說,含糊其辭。
    獵人盯著他看了片刻,沒有追問,隻是站起身,從自己的行囊裏拿出一個皮袋,倒出一些黑乎乎的、帶著刺鼻氣味的藥膏,又取出一個小水囊。
    “這是治外傷的草藥,效果還行。這是幹淨的水。”他將東西遞給蘇燼。
    “多謝大哥!”蘇燼心中感激,但並未完全放鬆警惕。他接過藥膏,先是放在鼻尖聞了聞,確認隻是普通的草藥味,沒有異樣,才小心地給自己和老夫子塗抹在流血的傷口上。藥膏塗上去火辣辣的疼,但很快就帶來一絲清涼感,流血也漸漸止住了。
    他又喝了幾口水,幹裂的喉嚨終於得到了一些滋潤。他想給老夫子也喂一些,但老人依舊昏迷,水根本喂不進去。
    “你這胳膊……是斷了?”獵人看著蘇燼那簡陋的“夾板”。
    “嗯,摔下來的時候撞的。”蘇燼點頭。
    獵人搖了搖頭,似乎對蘇燼這粗糙的處理方式很不滿意。他走到旁邊,折了幾根更有韌性的樹枝,又找來一些結實的藤蔓,示意蘇燼解開原來的布條。
    蘇燼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照做了。
    獵人的動作很麻利,也很有經驗。他先是仔細摸了摸蘇燼的斷骨處,然後猛地一發力!
    “哢嚓!”一聲輕響伴隨著蘇燼一聲悶哼!骨頭似乎被重新對正了!
    緊接著,獵人用新的樹枝和藤蔓,更加專業和牢固地將蘇燼的左臂重新固定好。
    “好了。最近別亂動。”獵人拍了拍手,語氣依舊平淡。
    “多謝大哥!”蘇燼這次是真心實意地道謝,雖然剛才那一下疼得他差點暈過去,但他也知道,專業的處理對骨頭愈合至關重要。
    “不用謝。我救你們,也不是白救的。”獵人忽然說道,目光銳利地看向蘇燼。
    蘇燼心中一緊,知道“正題”來了。“大哥有什麽需要我做的?隻要我能做到,一定盡力。”他現在一窮二白,除了這條爛命,似乎也沒什麽可以“交易”的。
    獵人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然後,他緩緩開口:“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尤其是……”他指了指那個蘇燼爬出來的、極其隱蔽的洞口,“為什麽會從‘那個地方’出來?”
    蘇燼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對方果然知道那個洞口!而且似乎對“那個地方”很在意!
    麵對獵人銳利的目光和直接的追問,蘇燼知道,簡單的謊言已經無法蒙混過關了。但他也不可能將實情全盤托出。
    他沉默了片刻,大腦飛速運轉,編織著一個半真半假的故事。
    “大哥,不瞞您說……我們確實是遇到了仇家追殺,一路逃亡至此。”他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苦澀和無奈,“至於那個洞……我們也是慌不擇路,無意中闖進去的。裏麵的情況……很複雜,也很危險,我們九死一生才逃出來。”
    他刻意隱瞞了地下世界的具體情況,也沒有提及令牌、源符種子等核心秘密,隻是將一切歸咎於“逃亡”和“意外”。
    獵人聽完,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隻是眼神閃爍了幾下,似乎在判斷蘇燼話語的真偽。
    “仇家?什麽仇家能把你們逼進‘禁地’?”獵人追問了一句。他口中的“禁地”二字,讓蘇燼更加確定,這個獵人對那個地下世界,或者至少是這個洞口,有著非同尋常的了解。
    “是……是一夥實力很強的……修行者。”蘇燼含糊地說道,他注意到獵人聽到“修行者”三個字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還是別的什麽情緒?
    獵人沒有再繼續追問仇家的事情,這讓蘇燼稍微鬆了口氣。他似乎更關心那個“禁地”。
    “你們在裏麵……待了多久?都看到了什麽?”
    蘇燼心中警鈴大作,這個問題更加敏感。他一邊回憶著地下那光怪陸離的景象,一邊小心地篩選著信息。
    “大概……有兩三天吧。”他估算著說,“裏麵很黑,很熱,像個巨大的迷宮……有很多奇怪的發光石頭和草……還有……一些……很凶的怪物。”他著重描述了那些危險,試圖讓對方知難而退,不要再對那個地方產生興趣。他沒有提那些古老的印記和骨片、皮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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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獵人聽得很仔細,聽到“發光石頭和草”以及“怪物”時,眉頭皺得更緊了。“你們……沒有遇到……‘其他人’?”
    “其他人?”蘇燼心中一動,想起了那個模糊的腳印,“沒有……我們隻顧著逃命了,沒看到其他人。”他矢口否認。現在還不是暴露那個腳印的時候。
    獵人沉默了,似乎在消化蘇燼提供的信息。
    過了一會兒,他站起身,扔給蘇燼一小塊烤幹的肉幹和半個水囊。“吃吧。吃了好上路。”
    “上路?”蘇燼一愣。
    “我隻能幫你們到這裏。”獵人指了指蘇燼來時的方向,“順著這條山穀一直往東走,大約兩天的路程,能看到一條河。沿著河往下遊走,能找到一個叫‘青溪鎮’的小鎮子。那裏有郎中,也許能治好你同伴的傷。”
    “大哥不和我們一起走嗎?”蘇燼有些意外,也有些……失望?他還指望著能從這個看起來很可靠的獵人這裏獲得更多幫助。
    “我還有我的事。”獵人言簡意賅,語氣不容置疑,“記住,到了青溪鎮,別說你們是從‘禁地’出來的,也別提遇到過我。就說你們是迷路的獵戶或者客商。”
    “為什麽?”
    “那地方……不幹淨。”獵人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洞口的方向,“知道太多,對你們沒好處。”
    蘇燼還想再問,但獵人已經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一副準備離開的樣子。
    蘇燼知道,多問無益。他默默地將那塊堅硬的肉幹塞進嘴裏,用力咀嚼著。雖然味道不怎麽樣,但這久違的食物帶來的能量感,還是讓他精神一振。他又喝了幾口水,將剩下的水小心地收好。
    “大哥,大恩不言謝。日後若有機會,蘇燼定當報答。”蘇燼鄭重地說道。他記下了“青溪鎮”這個名字。
    獵人沒有回頭,隻是擺了擺手,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山坳裏,隻剩下蘇燼和依舊昏迷的老夫子。
    蘇燼看著獵人離去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這個神秘的獵人,雖然提供了幫助,但也帶來了更多的謎團。那個“禁地”到底是什麽地方?獵人又是什麽身份?他似乎知道些什麽,但又諱莫如深。
    “算了,不想了。活下去,走到青溪鎮,才是正經事。”蘇燼甩了甩頭,將雜念拋開。
    他休息了大約半個時辰,感覺體力恢複了一些。他檢查了一下老夫子的狀況,似乎還算穩定。然後,他再次將老人背起,辨認了一下方向,踏上了前往“青溪鎮”的、充滿未知的“荒原孤旅”。
    山路崎嶇,遠比蘇燼想象的更難走。
    原始的山林遮天蔽日,毒蟲猛獸的威脅無處不在。蘇燼背著老夫子,拖著一條傷臂,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
    幸好,那個神秘獵人留下的藥膏效果確實不錯,外傷的疼痛減輕了許多,也沒有發炎的跡象。骨折的左臂雖然依舊使不上力,但在相對專業的固定下,至少不會因為晃動而加劇痛苦。
    真正麻煩的,是內傷和體力的透支。令牌爆發時那股狂暴能量的衝擊,以及連番的死鬥和逃亡,幾乎掏空了他的身體。現在他全憑著一股強大的意誌力,以及“靈台”法門帶來的些微恢複效果在支撐著。
    “這鬼地方,連條正經路都沒有。”蘇燼撥開身前一道垂落的藤蔓,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吐槽,“那個獵人說往東走兩天……按我現在這‘龜速’,估計得走上四五天吧?前提是中途別被什麽東西當點心給吃了。”
    他停下來,靠在一棵大樹下休息,同時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他現在最缺的是食物和安全穩定的水源。獵人給的那點肉幹和水已經消耗殆盡。他必須盡快找到補給,否則別說走到青溪鎮,能不能活過今晚都是個問題。
    他回想著老夫子教過的那些關於辨認植物、追蹤水源的知識,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林子很密,光線昏暗,很多植物他都不認識。但他注意到一些樹木的朝向、苔蘚的生長位置,以及……空氣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不同於普通山泉的、帶著硫磺和礦物氣息的水汽。
    這水汽……似乎是從他左前方那個山穀深處傳來的?
    難道那邊也有類似之前的地熱溫泉?
    蘇燼皺起了眉頭。之前的經曆讓他對這種地方充滿了警惕。但極度的幹渴,又讓他無法忽視這個潛在的水源。
    “富貴險中求……不對,是口水險中求。”蘇燼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最終還是決定去探查一下。但這一次,他更加小心謹慎。
    他將老夫子藏在一個更隱蔽的樹洞裏,用枝葉掩蓋好,然後獨自一人,握緊了那枚鋒利的骨片,柴刀在背著老夫子時不太方便,悄無聲息地向著水汽傳來的方向潛行過去。
    他將“靈台”運轉到極致,感知提升到最高。同時,他也回憶著之前與地下怪物以及那兩個佩刀客交手的經驗,思考著如果遇到危險,如何利用自己現在的傷臂、骨片、以及那似乎有所增強的‘意念進行最有效的反擊或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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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他不再是被動應戰,而是主動出擊,雖然目標隻是找水,心態上的轉變,讓他的眼神也變得更加沉凝和危險。
    這段獨自上路的旅程,雖然孤單,雖然艱險,卻也是他真正開始獨立麵對這個世界、快速成長的開始。他就像一塊被投入熔爐的生鐵,在烈火和重錘的反複鍛打下,逐漸褪去雜質,顯露出內裏那堅韌的鋼鋒。
    蘇燼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水汽傳來的山穀。
    越往裏走,硫磺和礦物的味道越濃,空氣也變得有些溫熱。穀地深處,果然有一處小型的地熱噴泉,泉水從石縫中汩汩冒出,匯成一個不大但水汽氤氳的水潭,水質看起來比之前那個洞窟裏的清澈許多。
    更重要的是,水潭周圍……似乎沒有那些可怕的“紅眼病”鄰居。隻有一些普通的苔蘚和蕨類植物。
    蘇燼心中一喜,但仍未放鬆警惕。他仔細觀察了周圍,確認沒有明顯的危險痕跡,才快速靠近水潭。
    他先用手捧起一點水,仔細聞了聞,又舔了舔。水很熱,帶著濃烈的硫磺味,但似乎……沒有毒?而且,喝下去之後,他感覺一股暖流瞬間湧遍全身,連日來的疲憊和寒意都消散了不少,甚至連傷口的疼痛都減輕了一絲?
    “好東西!”蘇燼眼睛一亮,也顧不上那麽多了,趕緊用水囊灌滿,然後自己也痛飲了幾口。雖然味道不咋地,但這效果簡直堪比靈丹妙藥!
    就在他剛剛灌滿水囊,準備離開的時候——
    “嗷嗚——!”
    一聲凶戾的狼嚎,毫無征兆地從山穀上方傳來!
    緊接著,四五道矯健的身影,如同灰色的閃電,從兩側的山坡上飛竄而下,瞬間將蘇燼包圍在了水潭邊!
    是狼!而且是體型比普通野狼大了近一圈、眼神中閃爍著幽綠色凶光的……山魈狼?!
    這種狼極其凶猛狡猾,而且通常群體出動,是這片山林中最頂級的掠食者之一!連那個神秘獵人恐怕都不願意輕易招惹!
    蘇燼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他立刻將水囊塞進懷裏,右手緊緊握住了那枚鋒利的骨片,身體微微下蹲,眼神冰冷地掃視著將他包圍的狼群。
    這些山魈狼顯然是被血腥味蘇燼身上的傷口)和水汽吸引過來的。它們齜著鋒利的獠牙,發出低沉的威脅嘶吼,綠油油的眼睛死死盯著蘇燼,似乎在尋找著他的破綻。
    一對五,而且對方是凶殘的山魈狼,自己還帶著重傷……
    “看來今天這頓‘溫泉’……是要付點代價了。”蘇燼舔了舔嘴唇,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狠厲。
    他沒有選擇立刻逃跑——背對著狼群逃跑是找死。他也沒有選擇示弱——對這些畜生來說,示弱就等於認輸等死。
    他選擇了……主動出擊!
    就在頭狼似乎準備發出攻擊信號的刹那,蘇燼動了!
    他沒有衝向看起來最強的頭狼,而是如同鬼魅般,猛地撲向了左側離他最近的那隻山魈狼!
    他的速度快到了極致!這是他用盡全力、將“靈台”的專注和身體潛能壓榨到極限的速度!
    那隻狼顯然沒料到這個看起來虛弱不堪的人類敢主動攻擊,微微一愣!
    就是這一愣!
    蘇燼手中的骨片,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決絕意誌,如同劃破黑暗的閃電,精準無比地、狠狠地紮進了那隻狼的眼睛!
    噗嗤!
    骨片深入寸許!
    嗷——!
    淒厲的慘嚎聲響起!那隻狼瘋狂地甩著頭,鮮血狂飆!
    一擊得手,蘇燼毫不停留!他甚至沒有去拔出骨片,而是借著前衝的力道,身體順勢在地上一滾,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從側麵撲來的另一隻狼的利爪!
    緊接著,他從腰間拔出了那把陪伴他許久的柴刀!在之前的休息中他已經重新調整了武器位置)
    雖然左臂無法發力,但他用單手握刀,眼神冰冷,如同最老練的刀客,與剩下的四隻包括那隻瞎了一隻眼的)山魈狼對峙著。
    他的氣勢,在剛才那迅猛狠厲、如同搏命般的一擊之後,竟然隱隱壓製住了這群凶殘的畜生!
    頭狼似乎也被蘇燼的凶悍震懾住了,它低吼著,焦躁地踱著步,卻沒有立刻發動攻擊。
    蘇燼知道,這隻是暫時的。一旦對方反應過來,或者自己露出絲毫疲態,它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撲上來將自己撕成碎片!
    他必須盡快結束戰鬥,或者……找到脫身的方法!
    他緩緩後退,背靠著水潭邊的岩石,將自己置於一個相對有利的位置,同時目光死死鎖定著頭狼。
    擒賊先擒王!
    但就在他準備尋找機會,對頭狼發動雷霆一擊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忽然從山穀上方傳來:
    “嘖嘖,好凶的小家夥!對付幾隻畜生而已,用得著這麽拚命嗎?”
    聲音帶著一絲慵懶,一絲調侃,還有一絲……不容置疑的強大自信!
    蘇燼心中劇震!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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