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墨還是覺得陸懷川和段玉有事情瞞著她。
    他們兩個總是神秘兮兮地說一些悄悄話，然後沈思墨一靠近，他們立馬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又開始給她端茶倒水。
    這種莫名其妙被人排除在外的感覺當然不好受，她當然也表現出來了，並且掛在了臉上。
    不過那兩個人實在太過殷勤，弄得沈思墨也不好意思太為難他們，隻為得知他們的小秘密。
    她晃晃頭，試圖將這個孩子氣的念頭甩出腦子。
    沈思墨窩在轉椅裏對著一頁空白文檔，無意識地轉著一支自動鉛筆，時不時地望向窗外湛藍的天空，思考著上任大會上的發言稿。
    s.s對懷深娛樂的收購已經到了收尾階段，預計下周沈思墨就會成為在多個國家擁有分公司的國際集團的董事長。
    但是，她對這件事始終沒什麽實感。
    沈思墨唯一覺得爽的就是她親自把曾經毀了她模特路的幾個老頭，還有當時在市場營銷部的副組長開除了，並且沒有付出任何賠償。
    她甚至沒讓hr出麵，而是她本人親自去“彈劾”了他們。
    如果他們不肯自己離開，沈思墨就會聯合其他被他們欺負過的藝人將他們告上法庭，到時候可就不隻是離職這麽簡單了。
    那些人一下台，從前受到過迫害的員工和一些已經成為素人的前練習生紛紛發聲控訴不滿。
    現在s.s的所有高層全部來自沈思墨的心腹。
    至於陸懷深，他作為副董事長、輪流董事長，還有陸懷川壓著，沒有必要和沈思墨對著幹，否則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沈思墨長歎口氣，還是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照理說，發言稿應該交給助理撰寫，但她覺得這個節點很具有紀念意義，將發言稿交給下屬處理就失去了一部分參與感。
    她用指節撐著太陽穴，除了介紹自己的名字以外，什麽都編不出來。
    叩叩叩！
    一串急促的敲門聲將沈思墨從寫稿的痛苦中抽離出來，她急急忙忙將平底鞋脫掉，還沒來得及換上高跟鞋，密碼門解鎖的聲音便響起。
    能沒有得到允許就進來的人隻有陸懷川一人，沈思墨得以鬆了口氣，又穿上那雙不夠正式的平底布鞋，就連背都放鬆下來。
    她翹著二郎腿饒有興致地看向身著灰棕色西裝、少有地戴了無框眼鏡作為裝飾的男人。
    和沈思墨一樣，陸懷川並不近視，隻有需要長時間對著顯示屏時才會戴防藍光眼鏡。
    但最近，他也會戴平光鏡“勾引”沈思墨，僅僅因為某一次他戴眼鏡時，沈思墨隨口說了一句他很像斯文敗類，挺有感覺的。
    沈思墨仰著下巴，朝陸懷川挑挑眉，“嘖嘖嘖，又來勾引我了？可你看上去沒什麽誠意，穿得這麽嚴實，我不喜歡。”
    陸懷川壞笑著歪歪腦袋，並沒有接沈思墨的話茬，冷哼一聲，坐在辦公桌對麵的沙發上，然後看向門口。
    沈思墨好奇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下一秒，一個預料之外的男人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還隨手帶上了門。
    “哎呀，哥，我來的不是時候吧！”陸懷林笑嘻嘻地說，緊接著又朝沈思墨行個禮，“沈董好！”
    沈思墨翻個白眼，毫不留情地調侃道：“知道不是時候還進來。”
    她指指沙發旁邊緊閉的磨砂玻璃門，“那裏麵是休息室，喝水自己倒。”
    “不可以喝茶嗎？”
    “喝茶自己沏。”沈思墨悠閑地晃晃椅子，“我不想讓助理進來打擾我的休息時間。”
    誰知，陸懷林搖搖頭，坐在沙發的另一邊，委屈巴巴地唉聲歎氣道：“做了董事長就是不一樣，都不能喝你親手泡的茶了。唉……”
    陸懷川假笑著問：“你沒長手？”
    “長了。不就是三杯茶嘛，我去，我這個客人去泡還不行嗎！”
    這對小夫妻沒說話，簡單對視一眼便達成一個無聲的共識，二人相視一笑，擺弄著手邊的小玩意，接過陸懷林端出來的熱茶後，立馬開始捧場。
    沈思墨呷了一口加了糖奶的紅茶，沉醉地晃晃頭，“這大老板泡的茶就是不一樣，比我助理泡得好喝多了。”
    “哼，確實不錯。”陸懷川附和。
    “陸懷林，這年頭像你這樣年輕有為的小少爺可不多了。會做飯會照顧人，風趣幽默，業務還能手拿把掐。最重要一點，帥。”
    兩句話就把陸懷林誇得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他得意地坐在沙發上，孩子氣地小聲咕噥道：“我當然優秀了。”
    沈思墨將茶杯放到一邊，問：“你怎麽想起來國外找我了？你也需要做地陪導遊？”
    “我來休年假。”
    “你一個人出國玩？”
    “小柳忙完就會過來。”陸懷林將馬克杯放在茶幾上，走到辦公桌對麵的椅子處坐下來，“在休年假之前，我們應該談點正事。”
    “最好別讓我這個財迷失望。”
    陸懷林得意地揚起眉毛。
    “時尚藝術雜誌賬號，將高高在上的藝術拉回現實生活，和我合作賣一些可以添加幸福感的小玩意。對你的時尚資源和懷川哥的藝術資源來說，應該不難吧。”
    沈思墨：“想要與眾不同的小眾人士就是想要高高在上的感覺，不會喜歡回歸生活的東西。你的定價應該又不能讓普通老百姓滿意，他們更不可能接觸到時尚雜誌。所以，受眾群體是誰？”
    陸懷林：“留在二線三線人傻錢多又喜歡跟風的裝逼人士。隻要你的時尚品牌夠響亮，藝術家口碑硬，他們會照單全收。然後往海外推廣，歐美那邊很喜歡這種小東西，火回國內，打入超一線市場。”
    他頓了頓，“時尚雜誌隻是噱頭，可以給你公司藝人多一個展現的海外平台，重頭戲還是在零售上。我不做賠本的買賣。”
    “歐美……”
    公司現有的藝人符合歐美審美的模特實在不多，但這種企劃都屬於長線投資，公司完全可以在準備階段簽一些混血藝人，然後重點營銷。
    “決定權在你。”陸懷林翹起二郎腿，“好了，我的假期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