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娜繼續說著，祝恩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身子。
    “我本來是來南國出差的，順便想看看明峻。我媽一直跟我說，自從他爸走了以後，他就變了——那個混蛋，真是……”她咬牙補了一句。
    “但明峻一直沒有向任何人敞開心扉，”她繼續道，“這就是你該介入的地方。我需要你幫我盯著他。”
    “我不能當明峻的家長，”祝恩語氣平穩，“那是你的責任。”
    倪娜抿了抿嘴唇，被這年輕人一句話懟得啞口無言。
    她當然想做個更好的母親，但她的工作根本不給她時間和空間。
    她有正當理由不能放棄現在的職業。
    “我們才剛見麵，你就該說這種話嗎？”她語帶不悅。
    “你明明可以自己做的事，卻跑來求我幫忙？”祝恩反問，眼神裏帶著冷靜。
    他很清楚，明峻現在的問題，就是因為即使母親在身邊，也從未真正陪伴過他。
    “我愛我的兒子，”倪娜辯解。
    “我知道。”祝恩點頭，他相信。
    不需要太聰明也能看出她確實愛明峻。
    “那你也該知道，我是真心在求你。”倪娜接著說。
    祝恩歎了口氣，揉了揉鼻梁。
    就在這時，倪娜忽然靠近他，語氣變得更低，也更認真。
    “我會給你任何你想要的作為回報。”她說。
    祝恩挑眉，有些意外她會說出這種話。
    “你什麽意思？”他問。
    “我猜你肯定有什麽想要的。”倪娜雙手環胸，嘴角掛著一絲似笑非笑的冷意，“你要什麽？一輛新車？一張支票？還是讓你們組合代言某個奢侈品牌？”
    祝恩盯著她，難以置信。
    “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麽嗎？”他問。
    “怎麽了？”她語氣輕飄飄，“我有資源給你這些東西。既然你不想幫我個小忙，那我猜你想要個大回報。”
    祝恩搖頭，心裏替明峻感到不值。
    “我會查出是什麽讓他痛苦。”祝恩語氣堅定。
    “很好，”倪娜輕聲回應，“那麽，你想要什麽？”
    “但不是因為你會給我回報，”祝恩迅速補充，“我會查，是因為我關心他。”
    倪娜一時無言，嘴巴微張，說不出話來。
    這是她第一次被人拒絕“資源”。
    這個男孩——到底是誰？
    祝恩從沙發站起，拍了拍褲子。
    “那我就先告辭了。”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倪娜一個人還愣在那裏。
    更糟的是，他連她買的零食都沒碰一下。
    “真是個女人……”祝恩走進雲海電視台大樓時喃喃自語。
    他得到消息說大家在會議室，於是幹脆直接來公司。
    他一路走進走廊，感受到周圍人投來的注視。
    很多人臉上掛著調侃的笑意。
    他能聽見“球”這個詞在人群中反複出現。
    他知道，他們在談論廣告。
    但他沒有理會，腦海裏全是倪娜說的那些話。
    他能看出倪娜試圖盡力給明峻想要的一切——至少是物質層麵的東西。
    從剛才短暫的接觸來看，她或許真的是個好母親。
    但一個好母親，也有可能是個糟糕的人。
    她怎麽能隨隨便便扔錢出來，隻為了讓別人替她完成她本該做的事？
    看起來她並不缺錢！
    她就不能請一天假，多花點時間陪孩子，自己去發現問題所在？
    祝恩搖了搖頭，想趕緊把剛才的對話忘掉。
    他隻知道，他願意多做一些，去弄清楚明峻的事。
    祝恩走進會議室，立刻被成員們的聲音包圍。
    “哥！”宋知盛眼睛一亮。
    “那個小混蛋沒事吧？”阿基拉問，本來準備開個“球”的玩笑，但在最後一刻忍住了。
    “他怎麽了？”李再詠追問。
    “他沒事，”祝恩說，“隻是頭上小傷口。我估計明天就能回家。”
    聽到這個，成員們明顯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會議室門被推開，傑易急匆匆走進來。
    “啊，太好了，你來了。”他說，“我聽說那個小孩出事了。”
    祝恩瞪了成員們一眼，顯然他們沒能保密，把事情告訴了傑易。
    傑易拍拍他的肩膀。
    “別怪他們，”他說，“他們隻是擔心你。我也擔心，但沒告訴公司。下次如果你要外出，能不能先告訴我一聲，讓我知道你安全，我會更安心。”
    祝恩默默點頭。
    “太好了。” 傑易笑起來，“明峻沒事吧？”
    “他還是老樣子，暴脾氣。”祝恩聳聳肩，“所以應該沒事。”
    “那就好。” 傑易鬆了口氣。
    “好了，我們切換到工作模式，我有通知要宣布。”
    成員們重新坐好，祝恩強打起精神，雖然腦海裏依舊亂作一團。
    “公司要表揚你們，因為‘cheeze’的廣告大獲成功！南國幾乎所有商店都在追加粉色芝士球的庫存！”
    成員們一陣掌聲和歡笑，彼此擊掌慶賀。
    “而且，”傑易頓了頓，露出興奮的笑容，“有個著名的優看節目邀請你們出演！”
    “我們之前還在後悔接了cheeze的廣告呢，”文澤石說，“結果這是個大機會啊！”
    江仁好笑地看他一眼：“你當初可是叫得最大聲的那一個。”
    文澤石翻了個白眼，懶得反駁。
    “是什麽節目？”阿基拉眼睛亮了起來。
    “是——《校園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