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桃花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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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密室的星圖殘光還未散盡,一縷桃香突然纏上言兮的指尖。淩淵的逆鱗映出暗流波動的虛空,懷表碎裂的齒輪竟在鎏金光暈中凝成片片桃花瓣。阿澈忽然止住啼哭,赤足踩過滿地銅屑,每一步都綻開朱砂色的花痕。
"是桃花瘴……"桑漓的蛇鐲絞碎兩片花瓣,毒牙卻瞬間被花汁腐蝕,"寒霖大人竟將同心契埋在瘴氣裏!"
話音未落,四麵銅壁轟然坍裂。腐土混著桃根從地縫鑽出,虯結的根係纏住言兮腳踝,藤蔓上凸起的霜紋正與她心口金紋相契。淩淵的龍尾掃斷桃根,斷口處噴出的卻不是樹液,而是寒霖殘魂凝成的緋霧。
"娘親……"阿澈突然指向霧中,鎏金豎瞳映出十裏桃林。灼灼花海深處,寒霖的虛影正折枝釀酒,青年轉身時發梢沾著晨露,仿佛三百年前那個尋常清晨:"師妹的桃花釀,該啟封了。"
言兮的雪發絞碎幻象,真實觸感卻從掌心傳來——半壇未喝完的桃花釀正懸在瘴氣中,壇底沉澱的竟是細碎的隕鐵屑。淩淵的逆鱗驟然發燙,記憶如毒蛇噬咬靈台:當年北海冰獄最深處,寒霖剜鱗時說的竟是"用星隕鐵淬酒,可鎮同心契的反噬"。
"河主當心!"
綠衣巫祝踏著桃枝掠來,發間銀鈴與瘴氣共鳴。她腕骨係著的紅綢突然暴長,綢緞上繡著的合歡花紋竟與言兮嫁衣如出一轍:"仙君囑我守這桃花瘴三百年,今日終於等到契約重續之時。"
阿澈突然伸手抓向紅綢,赤足印在桃樹根部的霜紋上。整片桃林無風自動,花瓣凝成寒霖執筆的模樣,青年殘魂的指尖點向言兮眉心:"同心契需兩心相印,師妹當年親手係的綢緞……可還作數?"
淩淵的龍爪捏碎虛影,爆開的緋霧中卻浮現合巹夜場景——寒霖握著言兮的手在婚書上按印,燭火搖曳間,青年喉結滾動著咽回半口毒血。桑漓的銀項圈突然勒緊言兮脖頸:"仙君替你飲了絕情蠱,這同心契早該……"
"阿漓,退下。"
桃林深處傳來拐杖點地的聲響,佝僂老嫗提著白骨燈籠蹣跚而出。燈籠紗麵繪著三百孩童執柳嬉戲圖,每根柳枝都纏著褪色的同心結:"老身是守契人桃姑,河主可還記得當年種桃木時說的話?"
言兮的霜劍劈開燈籠,飛濺的螢火中映出輪回第一世的畫麵——她正將桃木釘紮入寒霖掌心,青年卻笑著把同心結係在淌血的腕上:"若此契能換師妹安好,釘穿魂魄又何妨?"
桃姑的拐杖突然插入地脈,瘴氣凝成三百姻緣牌懸浮半空。每塊木牌都刻著言兮與寒霖的名字,牌角墜著的銀鈴隨瘴風叮咚:"仙君每替你擋次劫,便刻塊新牌鎮在此處。如今桃花瘴醒,這些牌子……"
阿澈的赤足突然踏上姻緣牌,鎏金紋路自足心蔓延。淩淵的逆鱗離體化作光刃,卻在觸及木牌時被霜紋彈開。綠衣巫祝的紅綢纏住他的手腕,綢緞內側用金線繡著寒霖遺筆:"龍君可知,當年北海冰獄的賭約,賭的便是今日——你舍不得毀這同心契。"
桃林忽然下起血雨,每滴雨珠都凝成寒霖隕落的場景。言兮的雪發絞住三丈外試圖逃遁的桃姑,卻在觸及她脖頸時僵住——那處淡青胎記,竟與輪回第四世為她試藥而死的啞婢一模一樣。
"仙君將老身的魂魄封在桃核裏,等的便是今日。"桃姑癲笑著撕開臉皮,腐肉下鑽出碧綠新芽,"同心契要成了……"
瘴氣突然凝成銅鏡,映出言兮最恐懼的畫麵——寒霖執劍刺穿淩淵逆鱗,而她親手將同心結係在青年染血的腕上。鏡中寒霖嘔著血笑:"師妹這次……係得比當年好看……"
"破!"淩淵的龍嘯震碎銅鏡,殘渣卻化作鎖鏈纏住阿澈。嬰孩的啼哭陡然尖銳,鎏金光束自天靈蓋直衝雲霄,照亮桃林深處的水晶棺槨——寒霖真身蜷縮其中,三千銀發與桃根糾纏,心口插著的正是言兮當年丟棄的桃木簪。
桑漓的蛇鐲突然爆裂,毒液澆在棺槨上騰起青煙:"仙君用自己的仙骨養著這片桃林,如今該取回……"
"阿娘……"阿澈的囈語混著龍吟蕩開,水晶棺應聲而裂。寒霖真身的指尖動了動,桃木簪尾的"言"字突然發燙,簪身浮現出青年最後的遺言:
"桃花釀未盡,同心契已成。葬我於南疆,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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