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冰魄凝魂封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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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神劍墜入雪淵的刹那,漫天飄落的冰晶突然凝成棱鏡。言兮徒手抓向虛空,指尖勾住的卻不是寒霖殘魂,而是片染著杏花香的冰魄碎片。阿澈赤瞳中的魔氣驟然凍結,嬰孩睫毛上結滿霜花,每片冰晶都映著寒霖剜心時的笑顏。
"霜紋封魂術......"
淩淵殘破的龍魂裹著劍鞘浮出雪淵,鎏金血液凝成的龍鱗甲已爬滿冰裂,"他竟將最後的神魂煉成了冰魄!"
雪霧深處傳來玉鈴輕響,十二位披著雪熊氅的北荒祭司踏冰而來。為首的老嫗拄著冰雕狼頭杖,杖尖綴著的正是天機閣失竊百年的溯光鏡:"青鸞聖女,這孩子眼裏的業障,"鏡麵突然照出阿澈靈台深處翻湧的魔影,"需用萬年冰魄來鎮。"
言兮將阿澈緊緊摟在懷中,霜紋自發結成屏障。老嫗枯掌撫過溯光鏡,鏡中竟浮現寒霖跪在北荒祭壇的畫麵——他左眼淌著血,右掌托著朵冰魄雕成的杏花:"以三千年陽壽換一枚冰魄,大祭司可允?"
"允不得!"
淩淵的龍魂突然暴起,劍鞘擊碎鏡中幻象。雪地中突然刺出數百根冰錐,每根尖上都挑著片青鸞翎羽:"北荒用禁術抽我族幼崽魂魄煉冰魄時,怎麽不問問天地允不允?"
阿澈忽然安靜地伸出小手,掌心冰魄碎片自發拚成杏花形狀。嬰孩歪頭輕嗅,魔氣在鼻尖凝成寒霖虛影:"爹爹說......冰魄要埋在娘親的......"赤瞳忽而淌下血珠,"......埋在娘親的劍傷裏......"
老嫗的狼頭杖猛然頓地,冰麵下浮出三百具水晶棺。棺中封存的北荒童屍心口皆嵌著冰魄,屍身手指竟都指向阿澈:"寒霖神王當年取走的冰魄,"她渾濁眼珠突然爆出精光,"可是用這些孩子的魂火煆燒而成!"
言兮的霜紋屏障突然反噬,冰棱刺入自己腕脈。鮮血順著冰魄紋路流淌,竟在雪地上繪出青鸞族失傳的淨魂陣:"師兄從不傷稚子......"她咽下喉間腥甜,指尖青焰灼燒水晶棺,"這冰魄分明帶著西荒巫咒!"
"師姐看鏡!"
淩淵的龍尾卷起雪浪,劍鞘劈開老嫗袖中暗藏的骨笛。溯光鏡跌落冰麵,映出寒霖執劍剖開北荒大祭司丹田的畫麵——冰魄從他血淋淋的指縫間滾落,每一顆都裹著青鸞魂火:"用你性命換的冰魄,自然要幹淨些。"
阿澈忽然咯咯輕笑,魔氣凝成的小手捏碎水晶棺。棺中童屍睜眼的刹那,北荒祭司們的雪熊氅突然自燃,露出後背猙獰的巫族刺青:"壞孩子......"嬰孩舔了舔沾血的冰魄,"要把爹爹給的糖吐出來......"
"巫族的換皮術!"
淩淵的劍鞘刺穿老嫗偽裝,人皮麵具下赫然是西荒二長老陰鷙的麵容。雪地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沸騰的蠱池。無數雙頭蠱蟲撲向阿澈,卻被嬰孩眼中射出的冰魄凍成冰雕。
"寒霖連親兒子都煉成了容器!"假祭司撕開燃燒的衣袍,心口巫蠱圖騰化作巨蟒,"這冰魄裏封著北荒至寶溯光鏡的器靈,正好用來......"
言兮的霜紋突然暴長,青鸞火順著冰魄紋路燒穿巨蟒七寸。阿澈趁機將杏花冰魄按入她心口舊傷,嬰孩囈語混著寒霖歎息:"阿兮,閉眼......"
冰魄炸開的強光中,言兮看見大婚當夜的紅燭突然熄滅。寒霖握著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腔,霜紋劍尖挑著朵冰魄杏花:"若將來魔氣侵體,這花能保你靈台清明......"記憶突然扭曲,她這才看清當年劍鋒對準的分明是寒霖自己的心髒!
"娘親的這裏......"阿澈指尖戳著言兮心口冰魄,"藏著爹爹的半縷魂呢......"嬰孩左瞳魔氣翻湧,右眼卻凝出冰魄晶花,"要這樣取出來......"
北荒天際突然傳來鳳鳴,三百青鸞拖著冰棺衝破雲層。為首的青年眉間霜紋與言兮同源,羽翼卻纏著巫族鎖鏈:"阿姐!寒霖當年搶走的根本不是冰魄!"他撕開冰棺,棺中老者心口跳動的竟是染著魔氣的赤紅冰晶,"大祭司被煉成了蠱皿!"
淩淵的龍魂突然發出痛苦嘶吼,劍鞘上的鎏金紋被赤色冰晶汙染。阿澈脖頸間墨玉棋盤殘片自發重組,棋子化作星鬥釘入青年眉心:"小舅舅......"嬰童嗓音甜膩卻森冷,"你身上有壞東西......"
言兮的冰魄突然離體,霜紋在虛空勾出寒霖最後一戰的畫麵。她看見寒霖的劍鋒貫穿北荒大祭司時,有縷巫蠱黑氣順著霜紋劍鑽入地脈——那黑氣此刻正在青鸞青年體內翻湧!
"阿翎!別碰冰棺!"
言兮的警告遲了半步。青年指尖剛觸到棺中赤色冰晶,周身霜紋突然逆生長成巫咒。阿澈的魔氣趁機侵入他七竅,嬰孩嬉笑著扯動虛空中的因果線:"抓到你了......當年往爹爹茶裏下蠱的壞東西......"
雪原突然隆起巫族祭壇,壇心玉鼎中爬出個渾身纏滿冰魄鎖鏈的女人。她抬起與言兮七分相似的臉,脖頸巫紋卻與阿澈共鳴:"好外甥......姨娘等了你三百年......"枯爪撕開胸口的冰魄,"來取回你的魔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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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奴?!"淩淵的劍鞘劈向玉鼎,"你竟敢奪舍青鸞族人!"
"是寒霖逼我的!"女人癲笑著震碎冰魄鎖鏈,巫蠱黑氣凝成弑神槍虛影,"他當年為取冰魄毀我肉身,我便用他小舅子的身子養蠱......"
阿澈忽然安靜地掏了掏耳朵,指尖彈出一粒冰魄。晶瑩碎末在虛空凝成寒霖虛影,青年手指輕點雪奴眉心:"阿澈,看好了......"虛影引著弑神槍刺穿自己心口,"冰魄要這樣用才能......"
雪奴的狂笑戛然而止。她體內的巫蠱黑氣突然倒流,順著冰魄紋路灌入阿澈右眼。嬰孩痛得渾身抽搐,卻死死抓住言兮的衣襟:"娘親吹吹......爹爹說疼的時候......"
冰魄杏花突然在阿澈右眼綻放,魔氣被強行封入瞳孔深處。青鸞青年轟然倒地,體內鑽出的巫蠱黑氣凝成佝僂老者的虛影:"寒霖!你竟在冰魄裏藏了淨世咒!"
言兮的霜紋劍突然重聚,劍身裹著阿澈眼中溢出的冰魄。她揮劍斬向老者虛影時,三百青鸞族人的魂火自冰棺湧出,在劍鋒凝成寒霖的模樣:"這一劍,是替阿翎還的!"
雪原崩裂的轟鳴中,淩淵的龍魂卷住失控的弑神劍。阿澈脖頸間的墨玉棋盤徹底碎裂,嬰孩在言兮懷中蜷成團,右眼冰魄漸漸凝固成琥珀色的晶石:"爹爹變成星星了嗎......"
"變成風了。"言兮吻去他睫毛上的冰晶,心口冰魄忽然滾燙,"每片雪花裏都有......"
北荒至深處傳來冰層碎裂聲,被封印萬年的巫族聖器破冰而出。沾染魔氣的溯光鏡懸於天際,鏡中映出的未來裏,阿澈額間冰魄正在滲出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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