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殘燭映照雙生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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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海退潮後露出的青石墓道裏,阿澈手中的白虹劍忽然低鳴。劍尖挑開冰棺最後一層霜霧時,寒霖屍身心口處的長命鎖突然迸出火星,引燃了棺槨四角的殘燭。燭淚蜿蜒如血,在青磚上勾出雙生蓮紋,火光搖曳間映出兩道人影——一道是阿澈提劍而立,另一道卻是魔胎阿泠環臂冷笑,兩人足下的影子被燭光拉長絞纏,竟在石壁上擰成個死結。
    "哥哥的劍,還是刺偏了半寸。"阿泠的殘魂倚著冰棺,指尖劃過寒霖僵硬的指節,"爹爹教過,殺陣眼要斷中樞,可你連他的心都舍不得剖。"她忽然俯身貼近屍身耳畔,魔氣凝成細針探入耳蝸,"你猜……他最後一縷神識藏在哪兒?"
    燭火忽地竄高,將墓室穹頂的星圖灼出焦痕。阿澈的白虹劍還未抬起,暗處忽然傳來鐵鏈拖地聲,佝僂老嫗拄著人骨杖蹣跚走近,杖頭掛著盞青銅燈,燈油泛著熟悉的杏花香:"雙生劫,陰陽燭,少宗主可知這殘燭燃的是何物?"她枯爪輕彈燈盞,一滴燈油濺在冰棺上,瞬間蝕穿寒霖的袖角,"是姑爺剜骨時流的淚。"
    阿泠殘魂忽然尖笑,魔氣卷住青銅燈:"孟婆,你這偷壽的賊!當年在黃泉邊騙我喝湯的賬……"燈焰突然暴漲,映出老嫗褪去偽裝的臉——竟是言兮的陪嫁嬤嬤,左頰還留著產房那夜被寒霖劍氣所傷的疤。
    "老奴等的就是今日。"嬤嬤的骨杖插入燭陣,七十二朵燭花突然爆開。每簇火苗中都浮著枚冰針,針尖凝著阿澈與阿泠降生時的啼哭,"姑爺用雙生子的初啼煉這‘鎖魂針’,少宗主可覺得耳熟?"
    阿澈的神目突然刺痛,記憶中產房的血腥氣撲麵而來。寒霖染血的手掌覆在他眼前,霜紋劍穿透阿泠胸膛時,劍吟混著嬰啼刺入耳膜:"阿兮,閉上眼睛……"此刻那聲劍吟卻在燭陣中重現,白虹劍不受控地刺向冰棺中的屍身!
    "叮——"
    劍尖被青銅燈擋住的刹那,阿泠殘魂已鑽入寒霖屍身。屍首僵硬的指節突然扣住阿澈手腕,喉間擠出破碎的音節:"哥……哥……"魔氣自七竅湧出,在穹頂星圖上凝成雙生蓮陣,"爹爹的心跳……在這裏……"
    阿澈被迫貼上屍身胸膛,冰層下傳來微弱震動。嬤嬤的骨杖突然裂開,露出柄霜紋短刃:"快挖出來!姑爺的心頭血能破劫!"她癲狂地刺向阿澈後心,"老奴等了九世,就為用神王心血續命……"
    白虹劍突然調轉劍鋒,貫穿嬤嬤肩胛。阿澈借勢滾向燭陣邊緣,懷中跌出半塊染血的繈褓——那是九嬸臨死前塞給他的遺物。殘燭忽地舔上布料,火光中浮現言兮跪在祠堂的畫麵:她將雙生子浸入藥池,顫抖的指尖點在阿澈眉心:"娘親隻能……保一個……"
    "所以你選了哥哥?"阿泠操縱屍身坐起,魔氣凝成冰針刺向繈褓,"那我算什麽?試藥的棄子?"藥池場景驟然扭曲,浮現寒霖剜出阿泠半枚心口的畫麵,"爹爹用我的心頭血澆灌白虹劍魂時,哥哥在做什麽?在娘親懷裏聽《安魂謠》?"
    殘燭接連爆裂,墓室地磚寸寸翻起。阿澈的白虹劍插入陣眼,劍氣卻反噬自身。寒霖屍身突然抬手按住劍柄,霜紋自指尖蔓至阿澈眉心:"澈兒,雙生劫要這樣破……"屍身胸腔自行裂開,露出半顆跳動的冰心,"用你的劍,刺這裏。"
    阿泠的尖嘯震碎青銅燈,魔氣凝成屏障護住冰心:"休想!"她殘魂徹底融入屍身,雙生蓮陣降下血雨,"哥哥舍不得的,我偏要毀掉——"
    劍鋒沒入冰心的刹那,七十二盞殘燭同時熄滅。黑暗中有嬰孩的嬉笑自四麵八方湧來,阿澈腕間忽然一暖——寒霖屍身的手骨化作齏粉,唯留枚戒指套在他指間。戒麵霜紋亮起的瞬間,墓壁浮現出三百行小字,皆是寒霖夜深人靜時寫下的《誡子書》。
    "……若得見血親相殘,當碎戒中玉,葬劍於北邙……"阿澈捏碎戒指,白玉粉裹住白虹劍。劍氣滌蕩之處,雙生蓮陣如晨霧消散,露出穹頂真正的星圖——每顆星辰都是言兮用霜紋繡在繈褓上的祈福咒。
    阿泠的殘魂從屍身中剝離,魔氣淡如輕煙:"原來爹爹早把我的名字……刻在祈福咒裏……"她指尖撫過星辰間細微的"泠"字,消散前最後凝望冰棺,"哥哥,下輩子……"
    "我做長兄,護著你。"阿澈接住飄落的冰晶,將其嵌入白虹劍格。殘燭複燃時,墓室深處傳來編鍾聲,寒霖的屍身終於化作星塵,唯剩那卷染血帛書落在燭台上,末句被燭淚暈開:"雙生劫盡處,猶有未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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