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玄冰融淚化鋒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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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焚星穀的岩漿在足下翻湧,阿澈踩著焦黑的懸索橋,腕間青藤情絲被熱浪灼得發脆。橋頭跪坐著個裹著冰蠶紗的守墓人,懷中抱著把無弦琴,琴身裂紋間滲出的水珠還未落地,便蒸騰成帶著霜紋的霧氣。
    "寒公子來得比老朽預料的早。"守墓人指尖劃過琴身,冰霧凝成箭矢指向阿澈心口,"穀中玄冰還剩三寸,夠剖一具全屍。"
    阿澈的白虹劍尚未出鞘,岩漿中突然竄出九條火蟒。蟒身鱗片間嵌著人臉,竟是三年前被言兮斬於劍下的雁門叛徒。守墓人枯掌拍響琴身,火蟒齊聲嘶吼:"少宗主可知,這些孽畜每日吞食的,可是你娘親的魂屑?"
    劍光斬斷蟒首的刹那,阿澈的神目瞥見岩漿底部——三百根霜紋鎖鏈捆著具冰棺,言兮的殘魂正在棺中掙紮,每根鎖鏈末端都係著個啼哭的星傀嬰靈。
    "雁門用星火灼她三載,就為煉出這把鑰匙。"守墓人忽然扯開冰蠶紗,露出滿身被岩漿澆鑄的疤痕。他心口嵌著塊玄冰,冰中封著滴殷紅血珠,"玄冰融時淚作刃,這是你娘親留給你的最後一件嫁妝。"
    岩漿突然凝固成黑曜石階,阿澈每落一步,足底便綻開霜花。冰棺中的言兮殘魂猛然睜眼,鐵鏈上的星紋鎖扣寸寸崩裂:"澈兒……莫碰玄冰……"她的警告被岩漿複湧的轟鳴淹沒,守墓人的無弦琴卻奏出《安魂謠》的調子。
    "夫人何必掙紮?"守墓人指甲摳進玄冰,血珠順著琴身裂紋流淌,"當年你為保寒霖血脈,親手將玄冰種入我靈台時,就該料到今日。"他忽然暴起,琴身砸向冰棺,"這滴心頭血,老夫溫養了整整九十九年!"
    阿澈的霜紋鶴突然俯衝而下,鶴喙銜住墜落的玄冰。守墓人癲笑著捏碎冰蠶紗,岩漿中升起十二尊星傀,每尊手中都握著截斷裂的霜紋劍:"寒霖毀我焚星穀時,用的就是這些劍——今日便讓少宗主嚐嚐,被至親劍意淩遲的滋味!"
    劍刃破空聲中,阿澈看見三百年前的畫麵:寒霖的白虹劍貫穿守墓人胸膛,將玄冰按入他心口;言兮跪在焦土上,用融化的霜紋劍尖蘸著自己眼淚,在嬰兒繈褓上寫下護身咒;而本該死去的守墓人蜷縮在岩漿邊緣,指甲摳進眼眶挖出被星火灼瞎的眼珠……
    "玄夙,你本可活。"阿澈的白虹劍突然調轉劍鋒,削斷自己一縷發絲,"當年我爹留你性命,不是讓你變成這般怪物。"發絲墜入岩漿的刹那,霜紋鶴炸羽成刃,斬斷星傀手中的殘劍。
    名為玄夙的守墓人突然僵住,被冰封的記憶洶湧破殼——焚星穀春日裏,少女言兮將新采的冰蓮塞進他掌心;月夜星潭邊,寒霖的白虹劍還隻是把未開刃的凡鐵;直到那日破軍星墜,寒霖握著言兮的手將玄冰刺入他心口:"此劫過後,我為你重塑肉身……"
    "謊言!都是謊言!"玄夙撕開胸口的疤痕,玄冰在岩漿炙烤下終於融化。血珠凝成淚滴狀的刃尖,被他徒手插入冰棺,"言兮,你看看這焚星穀!看看我被星火灼爛的魂魄!"
    冰棺應聲炸裂,言兮殘魂化作流光沒入淚刃。阿澈的白虹劍突然脫手,與淚刃在空中交纏成雙股劍紋。玄夙的瞳孔被星火吞噬前,最後撫過刃身上言兮刻的符咒:"原來她早就把答案刻在……"
    岩漿忽然平息如鏡,映出三百年前的真相:玄夙自願跪在陣眼,讓寒霖將玄冰種入體內;言兮的眼淚不是恐懼,是為封印他體內星火反噬的咒引;而焚星穀焦土之下,埋著玄夙親手為言兮打造的冰蓮簪。
    雙股劍紋墜入阿澈掌心,凝成柄通體透明的冰刃。刃身流動的霜紋間,言兮的殘魂輕聲哼唱搖籃曲,岩漿底部的星傀嬰靈紛紛化作冰蓮。玄夙的軀體在冰蓮中消散,最後一點星火沒入阿澈眉心:"告訴她……冰蓮簪埋在……"
    南疆突然降下大雪,焚星穀的岩漿凝固成玄冰王座。阿澈跪坐冰麵,看著淚刃中浮現言兮完整的記憶——寒霖的白虹劍刺穿的從來不是她的後背,而是企圖奪舍的破軍星靈。她將計就計分魂鎮守焚星穀,隻為等淚刃成形的這天。
    "娘親……"冰刃忽然滾燙,阿澈的神目淌下血淚。言兮殘魂最後一次撫過他眉間霜紋,消散在漫天飛雪中。冰座下鑽出條碧眼小蛇,蛇尾金環上寒霖的刻印終於碎裂,露出內層小字:
    "玄冰作骨,莫忘初心。"
    千裏外青藤穀的祖樹突然開花,藤瀾接住飄落的花瓣,上麵凝著阿澈的血淚。他望著北方雪幕,將情絲白發係上樹梢:"終究是……葬了往昔。"
    焚星穀深處,守墓人的無弦琴在玄冰中自鳴。琴身裂紋間開出的冰蓮裏,靜靜躺著支被岩漿熏黑的冰蓮簪。簪頭鑲嵌的玄冰淚中,封存著少女言兮摘給玄夙的第一朵冰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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