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地牢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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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一個身著獄卒服飾的人匆匆趕來,滿臉堆笑,點頭哈腰地迎上前,聲音帶著幾分討好與惶恐:“大人,您可算來了。”
    “小的們一直在這兒候著,就等著您來主持這地牢裏的事兒呢。”
    李孝壽神色冷峻,目光如冰刃般冷冷地瞥了那獄卒一眼,不發一言。
    隨後便邁開大步,徑直朝著關押重犯的幽深區域走去。
    地牢裏彌漫著一股腐臭與潮濕混合的氣味,昏黃的燭火在牆壁上搖曳不定,將眾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而詭異。
    那獄卒趕忙小跑著跟在後麵,嘴裏還不停地嘟囔著:“大人,這重犯區可不太平,您可得小心著點。”
    李孝壽卻是充耳不聞,他的腳步變得愈發沉穩。
    沉重的腳步聲在死寂的甬道中回蕩,每一下都敲擊在人心上。
    兩旁粗木柵欄後的囚室如同張開的獸口,黑暗中偶爾閃過幾雙渾濁而絕望的眼睛。
    隨即又迅速隱沒,隻留下令人窒息的沉默和低微的嗚咽。
    空氣仿佛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與腐朽的腥氣。
    引路的獄卒佝僂著腰,臉上掛著諂媚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緊張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舉著火把在前方照明。
    昏黃的燭光在幽深的地牢甬道裏晃動。
    光線忽明忽暗,將李孝壽挺拔的身形映照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影子隨著光線搖曳不定。
    “大人,前麵就是關押孫有財的獨囚室了。”
    獄卒的聲音壓得很低,透著一股緊張,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手指著甬道盡頭一扇比其他柵欄更為厚重的門。
    那門看起來堅實厚重,給人一種壓抑之感。
    “按您的吩咐,孫有財被單獨關押在這兒,隻有張捕頭帶著手下在這兒嚴密看守!”
    李孝壽微微點頭,目光沉穩,緩緩掃過那扇緊閉的門,似是要將這扇門以及門後的情形都看個清楚。
    隨後,他的目光又落在獄卒臉上,眼神銳利,帶著審視,讓獄卒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眼神中滿是敬畏。
    “小人告退!”
    那獄卒反應倒是機靈,見狀立刻識趣地躬身退下。
    隨後,便腳步匆匆,很快便消失在甬道那深邃的陰影裏。
    而張彪,這位身材壯實、麵容剛毅的捕頭,第一時間迎了上來,抱拳行禮,聲音洪亮幹脆:“大人,您來了!”
    李孝壽神色冷峻,沒有多餘的話,直接說道:“開門吧!”
    張彪領命,大步流星走到那扇厚重大門前,從腰間取下一串沉甸甸的鑰匙。
    鑰匙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地牢裏格外刺耳。
    他仔細辨認著鑰匙,挑出一把插入鎖孔,用力一擰,隻聽“哢噠”一聲,鎖開了。
    張彪雙手用力,緩緩推開那扇厚重的門,一陣帶著更濃烈腐臭和血腥味的風撲麵而來,令人作嘔。
    李孝壽眉頭微皺,卻絲毫沒有退縮,邁步踏入獨囚室。
    囚室不大,僅容一榻一桶,牆壁上布滿濕漉漉的水漬。角落裏,一個蜷縮的身影猛地一顫。
    孫有財像一隻受驚過度、被逼到絕境的肥碩老鼠。
    他原本富態圓潤的臉頰深深凹陷下去,臉色灰敗,布滿油汗和汙垢,雙眼布滿血絲,眼神渙散又充滿驚懼。
    昂貴的綢衫早已被扯破,沾滿泥汙和幹涸的血跡,緊緊裹在他因恐懼而微微發抖的肥胖身軀上。
    他雙手緊緊抱著膝蓋,似乎想把自己縮得更小,躲避這無處不在的恐懼。
    在聽到門響,他驚恐地抬起頭,渾濁的眼中映出李孝壽那身象征著絕對權力的緋紅官袍和冰冷如霜的麵容。
    “孫有財。”
    李孝壽聲音低沉平穩,沒有刻意提高聲調。
    可這簡簡單單三個字,卻似有千鈞之力,直直鑽進孫有財的耳膜。
    這無形的壓力,如同一堵無形的牆,沉甸甸地壓過來。
    遠比任何咆哮怒吼都更令人窒息,讓孫有財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
    “大……大人……”
    孫有財聲音顫抖得厲害,每一個字都帶著明顯的顫音。
    他拚了命地掙紮著想要爬起來行禮。
    可雙腿卻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力氣。
    隻能從喉嚨裏發出不成調的嗚咽。
    那聲音在寂靜的囚室裏顯得格外淒慘。
    “本府沒空聽你哭嚎喊冤。”
    李孝壽聲音依舊不高,語調平穩卻透著一種令人膽寒的冷峻,讓他渾身一激靈。
    那原本就緊繃的神經瞬間又緊了幾分。
    他緩緩踱步上前,那身緋紅的官袍在昏暗搖曳的火光下,顏色愈發深沉,透著一種令人膽寒的壓迫感。
    官靴踏在潮濕汙穢的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孫有財的心尖上,讓他的心也跟著一緊。
    “抬起頭來!”
    李孝壽聲音陡然加重,如同一記重錘,在狹小的囚室裏回蕩。
    孫有財猛地一哆嗦,肥胖的身軀劇烈顫抖起來。
    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抬起那張涕淚縱橫、滿是驚懼的灰敗麵孔。
    那略顯渾濁的眼睛對上李孝壽那雙深潭般冰冷銳利的眸子。
    那一瞬間,恐懼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李孝壽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孫有財,眼神裏沒有絲毫憐憫。
    隻有犀利的審視,仿佛要將孫有財的內心想法都看個一清二楚。
    他背著手,身形在火把光影中投下巨大的、搖曳的陰影,將蜷縮在角落裏的孫有財徹底籠罩,讓他在這無形的威壓下無處遁形。
    “孫有財,你是個聰明人,該知道本府為何而來。”
    李孝壽的聲音恢複平穩,卻裹挾著森森寒意,在囚室裏回蕩,“朱家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那些經你手、替你主子遮掩的所謂‘意外’……”
    “樁樁件件,你真以為能瞞天過海?”
    孫有財嘴唇劇烈哆嗦,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抽氣聲。
    他張了張嘴,想辯解。
    可恐懼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巨大的恐懼似冰冷的鐵鉗,死死扼住他的咽喉,讓他呼吸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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