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絕境拚殺終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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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七帶著三名甲士極力壓低腳步,甲片碰撞的聲響微不可聞,狹小的空間裏隻剩下粗重的喘息。
突然,前方傳來一絲異響——像是踩碎了什麽。
陳七眼神驟緊,手臂一抬,身後三人立刻釘在原地。
他側耳,那細微的聲音,正來自前方拐角。
而拐角的另一邊,黑衣首領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吸氣都帶著撕裂感,視野開始發暗。
斷臂的劇痛一波波衝擊著意識。
前方,狹窄的拐角出現,像是一條生路。
他心頭一振,不顧一切地向那裏衝去。
猛地拐過牆角,期望中的生路卻瞬間凝固——
“站住!放下兵器!”
一聲暴喝如驚雷炸響。
巷口,四名身披重甲的士兵堵得嚴嚴實實,長槍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四雙眼睛毫無感情地鎖定了他們。
黑衣首領的心沉了下去,一股冰冷的麻痹感瞬間竄遍全身。
身前,陳七帶著另外三名甲士,已然無聲地封住了退路。
前有追兵,後是死路。
已然是絕境!
這條狹窄的巷道,此刻成了真正的囚籠。
“繳械!可免一死!”
陳七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冷硬,在巷道裏震蕩。
黑衣首領背抵著冰冷的磚牆,大口喘息,僅剩的眼睛掃過前後那寒光閃閃的槍尖和士兵們漠然的臉。
沉重的絕望攫住了他。
他身邊僅存的同伴,也已瀕臨極限,身上幾處傷口不斷滲血,握刀的手抖得厲害。
但眼神依舊死死瞪著逼近的甲士,滿是困獸的凶狠。
“頭兒…沒…沒路了…”那人聲音嘶啞破碎,嘴角溢出血沫。
黑衣首領看著同伴搖搖欲墜的身體,又看看自己斷臂處不斷滴落的鮮血。
一股混雜著悲涼與暴怒的情緒猛地衝上頭頂。
被俘受辱?
不如拚死一搏!
“殺——!”
他喉嚨裏擠出非人的嘶吼,僅存的右手掄起沉重的鋼刀,完全不顧自身安危,朝著堵住前路的槍陣狠狠撞去!
他身後的死士也發出一聲低吼,揮舞腰刀撲向陳七四人!
“找死!”
陳七眼神冰冷,毫無波動。
“拿下!”
狹窄的巷道瞬間被金鐵交擊的爆響和受傷的悶哼填滿!
聲音在逼仄的牆壁間激烈碰撞。
黑衣首領狀若瘋魔,刀勢狂猛,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打法,竟暫時逼得陳七後退了半步。
但他傷勢太重,斷臂處血流如注,動作迅速變得僵硬、遲緩。
“噗!”
一柄長劍抓住破綻,精準地刺入他持刀手臂的肩窩!
劇痛讓他動作一滯。
“呃——!”
幾乎同時,陳七的腿如鐵鞭般掃出,狠狠砸在他的腿彎!
黑衣首領再也支撐不住,悶哼一聲,左膝重重砸在冰冷的石板地上。
鋼刀瞬間脫手滑出,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他身後的死士,也被一名甲士一槍拍倒,另一名甲士則死死按在地上。
“捆起來!”
陳七棲身上前,靴底重重踩住黑衣首領試圖摸向靴筒的手腕。
力量之大,幾乎能聽到骨節錯位的脆響。
一名甲士迅速撲上,用浸過油的牛筋繩將他捆得結結實實,手法老練。
為防止自盡,下巴也被卸脫。
黑衣首領癱倒在地,徒勞地翕張著嘴。
那僅存的獨眼中,最後一絲掙紮的光芒徹底熄滅,隻剩下無盡的空洞和灰暗。
他敗了,再無轉圜。
巷道外,方才那激烈的喧囂如退潮般迅速消散。
隻餘下令人作嘔的濃重血腥味,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很快,另外兩隊甲士也押著俘虜陸續歸來。
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但每個人的眼神中都透著完成任務後的堅毅與果敢。
目標人物,一個都沒能逃脫,要麽被擒獲,要麽被當場格殺。
陳七等人拖著那黑衣首領,那黑衣首領此刻已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
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的死狗一般,軟綿綿地被拖拽著。
他們大步流星地回到醉仙樓前,用力將黑衣首領摜在王若衝腳下。
黑衣首領癱在冰冷汙穢的石板地上,身體因劇痛和失血而無法控製地微微抽搐。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斷臂處撕裂般的痛楚,視野邊緣持續發暗,意識在清醒與昏厥的邊緣掙紮。
下巴被粗暴卸脫,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嗬嗬”聲。
那雙眼睛死死盯著王若衝官靴上沾染的、屬於他同伴的暗紅血點,裏麵翻湧著不甘。
但更多的是被徹底碾碎後的麻木。
陳七等人身上帶著搏殺後的痕跡,甲胄染血,氣息粗重,但眼神沉靜,動作利落。
他們將另外兩名被擒獲、同樣被卸掉下巴捆得結實的心腹死士推搡過來,與他們的首領扔在一處。
“大人,賊首並其心腹死士六人,三人被擒,三人斃命。”
陳七的聲音帶著沙啞,是長時間屏息和低吼的結果,“逃竄的賊人,已盡數伏誅。這賊首傷重,但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王若衝的目光落在黑衣首領身上,如同審視一件剛從泥地裏挖出來的器物。
沒有厭惡,沒有憐憫,隻有評估其價值的冷靜。
他緩緩蹲下,伸出的手指並非捏。
而是用指關節強硬地抵住對方的下頜骨,迫使那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微微抬起。
黑衣首領的瞳孔因這粗暴的動作猛地收縮,喉嚨裏發出壓抑的嗚咽。
他試圖轉動眼珠,避開那仿佛能穿透靈魂的冰冷視線,卻被對方牢牢鎖定。
“很好。”
王若衝的聲音不高,卻像淬了冰的針,輕易刺破了巷道的死寂。
他鬆開手指,任由那顆頭顱無力地垂落回地麵,發出沉悶的磕碰聲。
他站起身,撣了撣官袍下擺沾上的灰塵,動作帶著一種令人心寒的從容。
“帶下去。”
王若衝吩咐道,目光掃過三名俘虜,“別讓他們死了。尤其是這個領頭的。”
他頓了頓,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卻讓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幾分:“咱家,要和他好好說話。”
兩名魁梧的甲士立刻上前,像拖拽沉重的麻袋一樣。
一人抓住黑衣首領未受傷的手臂,另一人揪住他的後頸衣領,毫不費力地將人提離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