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是被一陣細微的鳥鳴聲喚醒的。她緩緩睜開眼，身側的床榻已經空了，隻餘下一片微涼的凹陷。
    她試著動了動身子，頓時倒吸一口冷氣——渾身上下和上次一樣酸痛難忍，特別是腰際，簡直像是被人拆開又重新組裝過。
    “這個禽獸...”蘇煙咬著牙撐起身子，絲綢被褥從她肩頭滑落，露出雪白肌膚上斑駁的痕跡。
    她忍不住低聲咒罵，聲音裏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好歹也是老娘幫了你，居然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她伸手揉了揉酸痛的腰肢，指尖觸到幾處淤青，不由得回想起昨夜那場荒唐。
    慕容辰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有力的手臂將她禁錮在懷中，任憑她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雖然最初確實是她自願的，但後來事態的發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
    正當蘇煙沉浸在回憶中時，房門突然被輕輕推開。她猛地抬頭，隻見慕容辰端著一個精致的漆木托盤站在門口。
    他今日換了一襲墨藍色錦袍，腰間玉帶勾勒出勁瘦的腰身，烏黑的長發用一根玉簪鬆鬆挽起，整個人看起來既矜貴又隨意。
    “阿煙，你醒了。”慕容辰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幾分晨起的沙啞。他目光落在蘇煙裸露的肩膀上，眸色頓時深了幾分。
    蘇煙下意識地拉高被子遮住身體，心頭湧上一陣尷尬。她剛才那番咒罵該不會被他聽見了吧？她清了清嗓子，努力維持鎮定：“嗯，剛醒。”
    慕容辰將托盤放在房間中央的紫檀木桌上，盤中精致的糕點散發著甜香。
    他緩步走到床前，目光複雜地看著蘇煙。晨光中，她烏黑的長發淩亂地散落在枕上，襯得那張巴掌大的小臉越發白皙，唇瓣因為昨夜的蹂躪而略顯紅腫，一雙杏眼帶著幾分戒備和羞惱。
    “昨天...對不起。”慕容辰罕見地露出幾分局促，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我...有些失控。”
    蘇煙別過臉去，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泛紅的臉頰：“這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責任。”她頓了頓，故作輕鬆地說，“這次就當我們扯平了吧。”
    慕容辰眸色一暗，扯平？他內心翻湧著說不清的情緒。昨夜那場意外對他而言絕非可以輕易抹去的一頁，但他知道蘇煙的性子——若是此刻表露太多，恐怕會將她推得更遠。
    “你說了算。”他最終隻是淡淡地應道，聲音平靜得聽不出任何波瀾。
    房間內一時陷入沉默，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鳥鳴聲打破這份靜謐。蘇煙感到一絲不自在，她清了清嗓子：“你...轉過去，我要穿衣服了。”
    慕容辰挑了挑眉，但還是很配合地轉過身去，麵向窗外的庭院。蘇煙趁機迅速從床上爬起來，卻在腳觸地的瞬間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她咬住下唇忍住驚呼，手忙腳亂地扶住床柱穩住身體。
    盡管沒有回頭，慕容辰的嘴角還是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他聽見身後窸窸窣窣的穿衣聲，想象著蘇煙此刻手忙腳亂的樣子，胸口湧上一陣奇異的滿足感。
    蘇煙穿好衣裙後，走到銅鏡前整理儀容。鏡中的女子麵色緋紅，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風情。她懊惱地咬了咬唇，拿起梳子狠狠梳理著打結的長發。
    “嘶——”扯到痛處，她忍不住輕呼出聲。
    慕容辰聞聲回頭，看見蘇煙對著鏡子齜牙咧嘴的模樣，不由得輕笑出聲。他走到她身後，自然而然地接過梳子：“我來。”
    蘇煙剛要拒絕，慕容辰已經輕柔地梳理起她的長發。他的動作意外地嫻熟，修長的手指穿梭在烏黑的發絲間，偶爾觸碰到她的頭皮，引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你...倒是很會伺候人。”蘇煙不自在地說，試圖打破這曖昧的氣氛。
    慕容辰低笑：“小時候常給母妃梳頭。”他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懂事後，就再也沒有給她梳過了。”
    蘇煙從鏡中看到慕容辰眼中一閃而過的黯然，心頭莫名一軟。原來他心中也有柔軟之處，她正想說些什麽，肚子卻不合時宜地發出一聲抗議。
    慕容辰失笑，放下梳子：“先去吃點東西吧。”
    兩人在桌前坐下，慕容辰準備的早點十分精致：水晶蝦餃、玫瑰酥、桂花糕，還有一壺冒著熱氣的茉莉花茶。
    蘇煙確實餓了，也不客氣，夾起一個蝦餃就送入口中。
    “慢點吃。”慕容辰為她斟了杯茶，眼中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寵溺。
    蘇煙咽下食物，喝了口茶，這才問道：“冬雪看見霄雲往西戎的方向去了，是你派他去的？”
    慕容辰點頭：“我讓他親自送封信給西戎三皇子公孫鈺。”
    “哦。”蘇煙應了一聲，繼續埋頭吃東西。作為“暗夜”的首領，她其實對各國動向都了如指掌，西戎近來內鬥不斷，公孫鈺正是目前是最有希望繼承大統的皇子之一。
    但她不想在慕容辰麵前表現得太知情，畢竟她不想參與皇室鬥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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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辰觀察著她的表情，忽然道：“你不好奇信中寫了什麽？”
    蘇煙聳聳肩：“朝廷大事，知道得越少越好。”她放下筷子，半開玩笑地說，“不過王爺若是需要什麽消息，可以找我，看在...我們的情分上，我給你打折。”
    慕容辰被她這副市儈的模樣逗笑了，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不用，這點小事我自己來。”他的表情忽然認真起來，“我不想你過多地卷入朝廷紛爭中。”
    這句話讓蘇煙心頭一暖。她見過太多人覬覦“暗夜”的情報網，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找到並利用她。而慕容辰...似乎真的在為她考慮。
    “好，有需要找我。”她輕聲應道，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慕容辰看著她難得的溫順模樣，心中一動：“不過還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什麽？”蘇煙來了興致，杏眼亮晶晶地望著他。
    “我明天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
    慕容辰神秘地笑了笑：“你去了就知道了。”
    “這麽神秘？”蘇煙挑眉。
    “嗯，”慕容辰的目光變得柔和，“他是我一個很重要的人。”
    蘇煙嘴上答應著“好的”，心裏卻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他很重要的人？是紅顏知己？還是...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好像是在吃醋，連忙將這個荒謬的念頭壓下。
    “在想什麽？”慕容辰注意到她的走神。
    “沒什麽。”蘇煙掩飾性地喝了口茶，“隻是在想今天要處理的事務。”
    慕容辰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忽然伸手拂去她嘴角的糕點碎屑。這個親昵的動作讓蘇煙心跳漏了一拍，她慌忙站起身：“我先走了，今天還要去個地方。”
    “我送你。”慕容辰也跟著起身。
    “不必了。”蘇煙擺擺手，“我自己可以...”她話未說完，忽然腿一軟，差點跌倒。
    慕容辰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低沉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看來昨夜確實累著你了。”
    蘇煙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卻換來對方更加愉悅的笑容。她氣呼呼地掙脫他的攙扶，強撐著挺直腰板向門外走去，心裏暗自發誓下次一定要讓這個高傲的王爺也嚐嚐這種滋味。
    慕容辰目送她一瘸一拐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溫柔。他知道他的王妃像隻警惕的貓，稍有風吹草動就會逃之夭夭。但他有的是耐心，慢慢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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