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祭拜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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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用過午膳後,蘇煙正在配置‘醉春風’的解藥,忽聞門外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她抬眸望去,隻見慕容辰一襲墨色錦袍立於門前,袖口金線繡著的雲紋在陽光下泛著微光。
辰王親自來請蘇煙:“王妃,可以出發了嗎?”
蘇煙放下手中的藥,理了理衣襟站起身來。她記得昨日慕容辰說過要帶她去見一個重要的人,卻始終未說明是誰。此刻見他親自來請,心中不免生出幾分好奇與忐忑。
“可以。”她輕聲應道,走到慕容辰身側時又忍不住問道:“我需要準備些什麽嗎?”
慕容辰明顯怔了一下,那雙如墨般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訝異,似乎沒想到她會如此上心。他唇角微揚,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不用,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兩人並肩穿過回廊,蘇煙悄悄打量著身旁的男人,他今日束發的玉冠格外精致,襯得那張輪廓分明的側臉愈發俊逸非凡。
府門前停著一輛看似普通的青布馬車,若非車轅上刻著辰王府的徽記,幾乎與尋常富貴人家的車駕無異。慕容辰先一步登上馬車,轉身向她伸出手。
“把手給我。”
蘇煙的目光落在那隻骨節分明的手上,修長的手指在陽光下近乎透明,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她忽然想起昨夜這雙手是如何遊走在她腰間,不由得耳根發熱。
真是妖孽,她在心中暗罵,卻還是乖乖將手遞了過去。慕容辰的掌心溫暖幹燥,輕輕一握便將她帶上了馬車。
車簾落下的瞬間,蘇煙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外表樸素的馬車內部竟如此奢華——四壁貼著暗紋錦緞,窗邊懸著鎏金香囊,最令人稱奇的是那鋪滿整個坐榻的雪白狐皮,毛色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色。
“舒服嗎?”慕容辰在她對麵坐下,眼中帶著幾分促狹。
蘇煙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柔軟的狐毛,誠實地點了點頭:“很舒服。”
慕容辰輕笑一聲,便不再言語,閉目養神起來。車廂內一時隻剩下車輪碾過青石板的聲響和若有若無的檀香氣息。
蘇煙偷偷打量著閉目的辰王。陽光透過紗簾在他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薄唇微抿,整個人如同一幅精心勾勒的工筆畫。
她不由看得入神,低聲嘀咕道:“一個大男人長這麽好看有什麽用?”
話音未落,那雙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漆黑如墨的眸子直直望進她心底。
蘇煙心頭一跳,慌忙閉上眼睛裝睡,心中默念著現代學來的唯心主義理論——‘隻要我不醒來,世界將不存在。’
身側傳來衣料摩擦的窸窣聲,接著一股清冽的鬆木香氣逼近。慕容辰不知何時坐到了她身旁,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畔:“我的用處,昨天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蘇煙耳尖瞬間燒了起來,卻仍死死閉著眼睛,連呼吸都屏住了。她能感覺到慕容辰的目光在她臉上流連,嘴角似乎還噙著笑意。
馬車輕微搖晃著,蘇煙原本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竟真的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自己的頭被人輕輕扶住,然後靠上了一個堅實的肩膀。那熟悉的鬆木香氣包裹著她,讓她不自覺地蹭了蹭,睡得更沉了。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緩緩停下。車夫在外恭敬道:“王爺,到了。”
“嗯。”慕容辰的聲音極輕,似乎怕驚擾了她的好夢。
蘇煙卻因常年保持的警覺性立刻醒了過來。她發現自己竟靠在慕容辰肩上睡了一路,連忙直起身子,掩飾性地整理著鬢角散落的發絲:“到了?”
“沒事,困的話你再睡一會。”慕容辰的聲音出奇地溫柔。
蘇煙搖搖頭,掀開車簾跳了下去。眼前的景象讓她愣住了——他們竟來到了郊外,一條蜿蜒的小路通向樹林深處。
慕容辰隨後下車,從車夫手中接過一個精致的檀木盒子。蘇煙注意到他接過盒子時手指微微收緊,指節都泛了白,顯然裏麵的東西對他極為重要。
“你就在此候著。”慕容辰吩咐車夫。
“是,王爺。”車夫恭敬應道。
蘇煙跟上慕容辰的腳步,忍不住問道:“慕容辰,這是哪裏?”
慕容辰沒有立即回答,隻是沉默地向前走著。陽光透過樹葉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背影顯得格外孤寂。最終,他在一個小土堆前停下腳步。
蘇煙這才看清那是一座幾乎被荒草淹沒的孤墳,墓碑上的字跡已被歲月侵蝕得模糊不清。
“這是?”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慕容辰蹲下身,修長的手指一根根拔去墳前的雜草,動作輕柔得如同在對待什麽珍寶:“我大皇兄,慕容航。”
蘇煙心頭一震。她曾聽說過這位早逝的皇子,卻不知慕容辰與他感情如此深厚。
她默默蹲在慕容辰身旁,幫著他一起清理雜草。雜草的葉片邊緣鋒利,不一會兒就在她指尖留下幾道細小的劃痕,但她渾然不覺。
當最後一株雜草被拔除,墓碑上的字跡終於清晰可見——“大皇子慕容航之墓”。簡單的幾個字,卻讓慕容辰的指尖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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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檀木盒中取出香燭紙錢,動作熟練地點燃。嫋嫋青煙中,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大皇兄,我已成親,這便是我的王妃,我帶她來看你了。”
蘇煙接過一炷香,在墓碑前鄭重地拜了三拜:“你好,第一次見麵,我是蘇煙。”她的聲音清澈真誠,沒有半分敷衍。
慕容辰側目看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取出幾樣精致的點心擺在墓前,都是些甜食。
“大皇兄最愛吃桂花糕。”他輕聲解釋,聲音裏帶著蘇煙從未聽過的柔軟,“小時候我總偷吃他的點心,他從不生氣,反而會把自己的那份也留給我。”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兩人身上,蘇煙看見慕容辰眼中似有淚光閃動,此刻的他脆弱得像個失去依靠的孩子。
她不知該如何安慰,隻能輕輕握住他的手。慕容辰的手冰涼,卻在她的觸碰下漸漸回溫。
“皇兄走的那年,我十二歲還不到。”慕容辰望著墓碑,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那時他總說待春獵時,要親手教我控韁縱馬,說皇家兒郎該有馳驟草原的膽識...”話音陡然頓住,喉間似被什麽堵住,餘下的字句化作一聲極輕的歎息,消散在碑前搖曳的燭火裏。
蘇煙的心髒被狠狠揪了一下,連呼吸都帶著細刺般的疼。指尖無意識地蜷縮時,她忽然看見掌紋裏洇開的血色。
不是此刻的,是17歲那年守在 icu 外,被消毒水氣味浸泡的深夜,爺爺最後一次握住她的手,枯瘦的指節擦過她手背上的痣,像一片落葉墜地前最後的顫動。
那些被強行封印在記憶深處的畫麵突然決堤,監護儀規律的滴響突然拉成尖銳的長鳴,白床單覆蓋的軀體輪廓在晨光裏泛著青灰,靈堂前搖曳的燭火將所有人的影子都照得扭曲。
她曾以為自己早已在時間裏結痂的傷口,此刻正被這具身體的情緒重新撕開,二十一世紀的消毒水味與此刻古舊的檀香味絞在一起,化作喉頭腥甜的哽咽。
當她垂下眼,看見自己身上繁複的織錦廣袖時,忽然分不清此刻顫抖的是這副軀殼,還是靈魂深處那個在告別儀式上死死咬著嘴唇的女孩。
原來失去至親的痛從來不會消失,它隻是潛伏在血脈裏,等著某個相似的瞬間,用同樣撕心裂肺的力道,將人重新拽回那場永別的雨幕裏。
“他一定很愛你。”她柔聲道,“所以才會在天上一直守護著你。”
慕容辰轉過頭,深深地望進她的眼睛。那一刻,蘇煙仿佛看見了他築起多年的心牆裂開了一道縫隙,流露出裏麵最柔軟的部分。
“謝謝你。”他低聲道,手指輕輕回握,“謝謝你願意陪我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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