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和李老互相對視一眼，眼中精光一閃，幾乎是同時點了點頭。
    一個想法在兩人心中瞬間達成共識——必須趁熱打鐵！
    “走走走！”王老低喝一聲，語氣裏是壓不住的興奮。
    “趁熱打鐵，咱們直接給小兕子報下一個！”
    他動作極快，一把拉住還沒完全從激動中回過神的李老，轉身就又往證書發放處旁邊的報名窗口衝去。
    李老被他一帶，腳下也跟著生風，比來時還要輕快幾分。
    “對！沒錯！小兕子這基礎紮實得很，我看直接報名六級好了！”
    他們的行動快得像兩道旋風，幾乎沒給陳晨和長孫皇後留下什麽反應的時間。
    陳晨剛想開口說點什麽，就見兩位老人已經像搶糖吃的孩子一樣，擠到了報名窗口前。
    長孫皇後也是微微一怔，隨即無奈又好笑地搖了搖頭。
    轉眼間，兩位老人已經站在了報名處，唾沫橫飛地跟工作人員比劃著，再次幫小兕子報名了。
    這次的目標，直指——書法六級！
    負責報名的工作人員顯然也對“李明達”這個名字印象深刻。
    聽到是剛才那個滿分的小朋友要直接跳級報六級，手上的動作都麻利了不少，看小兕子的眼神像在看什麽稀有保護動物。
    辦完手續，兩位老人這才心滿意足地轉過身，揣著剛打印出來的報名憑證，像打了勝仗的將軍。
    他們笑眯眯地看著還沉浸在巨大喜悅中、正低頭一遍遍用小手指描摹證書上自己名字的小徒弟。
    王老故意清了清嗓子，努力板起臉，想做出點師父的威嚴。
    “咳咳，小兕子啊。”
    小兕子聞聲，立刻抬起紅撲撲的小臉蛋，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師父。
    王老繼續“嚴肅”地說：“這回咱們報的是六級了，比三級要難上不少，可能會有點壓力哦。”
    他頓了頓，觀察著小徒弟的反應。
    “你有沒有信心迎接挑戰呀？”
    小兕子毫不猶豫，小胸脯一挺，聲音響亮地回答。
    “有！窩有信心！”
    小拳頭還配合著在胸前用力揮了一下，那氣勢，仿佛六級證書已經是她的囊中之物。
    李老在旁邊撚著胡須，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連連點頭。
    “好！有誌氣！”
    和李老和王老去吃了頓飯慶祝完，分開後。
    回去的車上，小兕子把那張證書寶貝得不行。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用兩隻小手捧著，端端正正地放在自己的小腿上，生怕弄出一點褶皺。
    片刻都不肯撒手。
    時不時就低下頭，用小手指輕輕撫摸那紅彤彤、蓋得端端正正的印章，又摸摸那幾個燙金大字。
    每看一次，她的小嘴就咧開一次，露出一個傻乎乎又甜滋滋的笑容，滿足得不得了。
    小城陽就坐在她的旁邊，也總是忍不住湊過去看。
    她的視線在證書和妹妹滿足的小臉上來回移動。
    這張紙，好像比阿耶賞賜的任何稀世珍寶、比橙紙給她買的所有漂亮裙子和精美玩具，都要讓小兕子感到開心和自豪。
    小城陽看得入了神，心裏也癢癢的。
    她也要！
    她也要找到一件能讓自己付出努力，然後也能拿到一張屬於自己的、閃閃發光的“獎狀”的事情！
    她也要體會一下，那種靠自己本事掙來的榮耀，到底是什麽滋味。
    小城陽此刻忍不住輕輕拉了拉長孫皇後的衣角。
    她小聲地問：“阿娘，我以後……也能拿到這樣的獎狀嗎？”
    聲音裏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向往和一點點不確定。
    長孫皇後將兩個女兒的神情細微變化都收入眼底。
    特別是小城陽那副若有所思、帶著點小執拗的認真模樣。
    她伸出手，溫柔地攬過大女兒的肩膀，讓她靠得更近些。
    長孫皇後靠近她耳邊，用隻有她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柔說道。
    “當然可以。”
    “隻要城陽也找到自己真心喜歡，並且願意為之付出努力的事情，就一定能拿到屬於你的那份榮耀。”
    她的聲音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城陽不是一直很喜歡跳舞嗎？”
    “平日裏練習也很用心。”
    “或許，你可以試著在跳舞這方麵再多用一點心，再努力一些？”
    “說不定很快，城陽也能拿到讓你自己感到無比驕傲的‘獎狀’呢。”
    長孫皇後的話語像一顆小石子，輕輕投進了小城陽的心湖，漾起了一圈圈漣漪。
    小城陽的眼睛亮了亮，默默地點了點頭。
    回到家，小兕子第一時間就捧著她的寶貝證書找到了陳晨。
    “橙紙！橙紙！”
    她舉著證書，一臉認真地要求：“幫窩把它掛起來！”
    陳晨笑著問：“好，掛在哪裏呢？”
    小兕子歪著小腦袋想了想，然後用手指著自己房間牆壁最顯眼的位置。
    “就掛在那裏！最高高噠！讓窩一抬頭就能看見！”
    陳晨順著她小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她房間裏采光最好的一麵牆，正對著她的書桌。
    “掛在最高的地方？”
    他故意拖長了調子，彎下腰，湊近了小兕子那張興奮得紅彤彤的小臉。
    “為什麽呀？為什麽要掛在最高的地方，讓所有人都看見？”
    小兕子理所當然地挺起小胸脯。
    “因為！這是窩自己掙來的！最厲害噠！”
    她加重了“最厲害”三個字，小奶音擲地有聲。
    “要讓所有來看窩的人，一進來就能看到！”
    陳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伸出手指，輕輕刮了一下她挺翹的小鼻子。
    “喲，我們小兕子還知道要麵子啦？”
    他語氣裏滿是揶揄的笑意。
    “還知道要把最厲害的東西，擺在最顯眼的地方給大家看？”
    小兕子眨巴眨巴大眼睛，好像有點沒太明白“要麵子”是什麽意思。
    但她能感覺到橙紙在逗她。
    她抱著證書，小腦袋用力點著。
    “對呀！就是要給大家看！”
    陳晨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嘖嘖嘖，看看我們小兕子。”
    “才拿到第一個證書，就開始講究排場了。”
    “知道哪個位置最顯眼，知道要把好東西展示出來。”
    他故作驚奇地上下打量著她。
    “哎呀呀，我們小兕子是不是學會臭美了呀？”
    “臭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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