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虛空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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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世界,如同一顆鑲嵌在無量混沌海中的璀璨明珠,其界膜流淌著玄奧的道紋,吞吐著億萬星辰的精粹。然而,在這明珠之外,遠離那熟悉的天地胎膜,深入冰冷、死寂、唯有狂暴混沌氣流與破碎法則殘骸肆虐的無盡虛空深處,景象截然不同。
這裏沒有星辰運轉,沒有日月更替,隻有永恒的黑暗與無序。混沌氣流如同億萬條無形的太古凶蟒,在虛空中無聲地翻滾、絞殺、湮滅著一切試圖穩定存在的結構。破碎的時空碎片如同鋒利的琉璃,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折射出扭曲、斷裂的光影。這裏是生機的禁區,是法則的墳場,是連大羅金仙也不敢輕易踏足的絕對虛無。
就在這片連光線都會被吞噬的混沌虛空中,四道身影,如同四座亙古長存的礁石,牢牢釘在狂暴的混沌亂流之中,形成了絕對的對峙。
其中三道身影,分散而立,呈三角之勢,將第四人圍在核心。他們形態各異,氣息卻同樣磅礴浩瀚,帶著不容置疑的“世界”之重壓。
北麵一位身形模糊,仿佛由無數蠕動暗影構成的存在,其核心處懸浮著一顆不斷坍縮、散發著絕望吸力的漆黑球體——那是他的本源世界,“永寂深淵”。其氣息陰冷、死寂,仿佛要將周圍一切光熱與生機都徹底吞噬。
西麵一位通體覆蓋著紫金色、流淌著液態金屬般光澤甲胄的巨人,甲胄縫隙中噴湧著灼熱的能量流,其背後隱約浮現著一片由無數齒輪、管道、能量塔構成的機械世界虛影——“源械神國”。氣息霸道、灼熱,帶著金屬的冰冷與能量的暴烈。
南麵一位籠罩在斑斕迷離光霧中的女子,身影飄忽不定,周身環繞著億萬顆微小如塵埃、卻散發著不同法則波動的光點,這些光點構成了一個不斷變幻、虛實相生的世界——“千幻蜃界”。氣息詭譎、多變,充滿了惑人心神的迷幻之力。
這便是三名在無盡虛空中掙紮求存、掠奪成長的“野生聖人”!他們早已脫離洪荒天道束縛,卻也失去了洪荒世界那龐大的氣運支撐與安穩環境。他們的強大,建立在不斷吞噬其他弱小世界、掠奪其本源、奴役其生靈的殘酷掠奪之上。每一位,都掌控著一個相當於“準聖級”規模擁有數十個附屬世界)的龐大世界集合體,是這片混沌虛空中當之無愧的掠食者。
而此刻,他們那充滿貪婪、忌憚與憤怒的目光,死死鎖定在三角包圍圈的中心。
那裏,一位身著樸素青袍的道人,隨意地佇立在狂暴的混沌氣流之中。
他身形並不高大,甚至顯得有些清瘦。青袍古樸,沒有任何華麗的紋飾,長發隨意披散,隻用一根木簪別住。麵容俊朗,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慵懶與疏離,仿佛眼前這足以讓尋常聖人色變的圍殺局麵,不過是一場無聊的鬧劇。
然而,最令人心悸的,並非他本身那返璞歸真、如同深淵般不可測的氣息,而是他身後背負之物!
四柄連鞘古劍!
劍鞘古樸無華,呈現出一種混沌未開的暗沉色澤,仿佛能吸納一切光線。劍柄各異,或猙獰、或古樸、或飄渺、或厚重。它們並未出鞘,僅僅是被背負在身後,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怖煞氣便已彌漫開來!
那煞氣並非血腥,而是純粹的、極致的、淩駕於混沌之上的“毀滅”本身!周圍的混沌氣流在靠近道人周身萬丈範圍時,便如同遇到了無形的壁壘,瞬間平息、湮滅!連那些足以切割大羅金仙道體的破碎時空碎片,也在距離他尚有千裏之遙時,便無聲無息地化為虛無!
誅!戮!陷!絕!
正是截教通天教主,執掌洪荒天道之下,最頂尖的毀滅法則先天至寶——誅仙四劍!
通天教主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懶洋洋地掃過圍住自己的三名野生聖人,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容裏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譏誚與……憐憫?
“嗬,”一聲輕笑,如同玉磬輕鳴,卻清晰地穿透了混沌的咆哮,在三位聖人的神魂深處響起,帶著一種令人極度不適的慵懶嘲諷,“又是你們三個?怎麽,上次挨的打還不夠痛?還是說,你們那三個破破爛爛的‘雞窩’意指他們的本源世界),這麽快就修補好了,又想著來本座這裏討點‘建築材料’?”
“通天!休得猖狂!”北麵那永寂深淵之主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其聲音如同億萬亡魂的哀嚎重疊,“上次不過是你仗著至寶之利,偷襲得手!今日吾等三人齊至,定要報那一劍之仇!將你連同那四柄凶劍,一並拖入深淵,化作吾界養料!”
“不錯!”源械神國的金屬巨人發出沉悶如雷的轟鳴,甲胄縫隙噴湧的能量流暴漲,“交出你掌控的那三個‘始源級’附屬世界指洪荒世界體係下的優質世界)!否則,今日便是你截教道統斷絕於此虛空之時!”其背後的機械世界虛影發出巨大的齒輪咬合聲,無數能量炮口在虛影中凝聚,遙遙鎖定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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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幻蜃界的女子沒有開口,隻是那迷離的光霧驟然變得粘稠深邃,億萬蜃光粒子急速旋轉,釋放出更加詭譎難測的幻術力場,無聲無息地侵蝕著通天周身的空間,試圖尋找其道心或神念的破綻。
麵對三聖的威逼與殺意,通天教主臉上的譏誚之色更濃了。他甚至微微側了側身,仿佛在打量一件極其可笑的事物。
“報一劍之仇?”通天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輕輕搖頭,“本座記得,上次是你們三個不知死活,想趁本座梳理混沌地脈時,搶奪本座剛發現的一方新生‘元胎世界’。結果嘛……”
他頓了頓,伸出一根修長如玉的手指,慢悠悠地依次點向北、西、南三個方向。
“本座一劍‘誅仙’,劃開了你‘永寂深淵’的界膜,順道卷走了你三成‘寂滅之民’,嗯…那些魂魄用來點燈,照明效果倒是不錯。”他看向永寂深淵之主。
“一劍‘戮仙’,戳穿了你的‘源械之心’,順便撈了你半個‘機械方舟’的能源核心,那精純的混沌元能,正好用來給本座的碧遊宮後花園靈泉加溫。”他看向金屬巨人。
“至於你…”通天最後看向那光霧中的女子,眼神帶著一絲玩味,“一劍‘陷仙’,攪亂了你的‘千幻蜃樓’,把你精心培育的那群‘七彩幻蝶’嚇跑了大半,本座看它們飛得好看,就順手收了幾萬隻,如今在碧遊宮的百花園裏翩翩起舞,倒也添了幾分景致。”
他每說一句,對應方向的聖人氣息就劇烈波動一次,那並非恐懼,而是被赤裸裸揭穿傷疤、勾起慘痛回憶的極致屈辱和暴怒!上次交手,他們三人聯手,本以為十拿九穩,結果在誅仙劍陣未完全展開的情況下,就被通天教主隨手三劍,如同戳破氣泡般,各自的世界核心都遭受了重創!不僅掠奪失敗,反而被對方劫走了大量珍貴的人口能量源)和世界本源!
那是他們成聖以來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
“通天!你找死!”永寂深淵之主的陰影瘋狂蠕動,其核心的漆黑球體爆發出恐怖的吸力,仿佛要將周圍虛空都吞噬進去!
“吼!今日定將你碎屍萬段!”金屬巨人咆哮,背後的機械世界虛影中,無數能量炮口瞬間充能完畢,刺目的毀滅光束蓄勢待發!
千幻蜃界的女子身影徹底融入光霧,億萬蜃光粒子化作無數條無形的精神毒刺,如同潮水般無聲無息地湧向通天!
大戰,一觸即發!
麵對三聖含怒欲發的雷霆一擊,通天教主臉上的慵懶終於收斂了幾分。他緩緩挺直了脊背,那清瘦的身形在這一刻仿佛變得無比偉岸,支撐起一片獨立的天地!一股難以言喻的、睥睨萬古、唯我獨尊的孤傲劍意衝天而起,瞬間衝散了三位聖人的聯合威壓!
他並未拔劍,隻是背負著誅仙四劍,目光變得銳利如電,仿佛能洞穿混沌,直視三位聖人的世界本源!
“想要本座的世界?想要報仇?”通天教主的聲音陡然轉冷,如同萬載玄冰碰撞,每一個字都帶著斬斷法則的鋒銳,“可以。”
他向前踏出一步!
轟!
整個混沌虛空仿佛都隨著他這一步而震顫!狂暴的混沌氣流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排開,形成一片絕對“平靜”的領域!誅戮陷絕四劍在鞘中發出低沉而興奮的嗡鳴,恐怖的毀滅煞氣凝如實質,化作四條猙獰咆哮的混沌煞龍,盤繞在通天周身,其龍睛之中,赫然映射著誅、戮、陷、絕四道毀天滅地的劍意虛影!
“拿出你們的命來填!”通天教主的聲音如同開天辟地的第一道雷霆,炸響在三位聖人的神魂之中,“本座倒要看看,你們那三個用破爛堆砌起來的‘雞窩’,能經得起誅仙劍陣幾輪衝殺!”
“上次三劍打穿,這次…”他嘴角再次勾起那抹冰冷的、充滿絕對自信的弧度,目光如同看死人般掃過三聖,“本座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麽叫做
‘非銅非鐵亦非鋼,
曾在須弭山下藏;
不用陰陽顛倒煉,
豈無水火淬鋒芒?’的…誅仙劍陣!”
話音未落,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其身後背負的誅仙四劍,劍鞘之上,那四個代表著終極毀滅的古樸道文——誅!戮!陷!絕!驟然亮起!光芒並不刺眼,卻帶著一種令諸天萬界、過去未來都為之顫栗的終結之意!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劍意瞬間籠罩了方圓億萬裏虛空!時間、空間、法則、概念…一切的一切,在這股劍意麵前都變得脆弱不堪,仿佛隨時會被徹底抹去,回歸那最初、最原始、最徹底的“無”!
三名野生聖人臉色劇變!上次的慘痛教訓瞬間湧上心頭!那種被絕對毀滅意誌鎖定的、如同螻蟻麵對天傾的無力感和恐懼感,再次攫住了他們的道心!
“不好!快退!”永寂深淵之主發出驚恐的尖嘯,陰影瘋狂收縮,試圖遁入虛空!
“結陣!全力防禦!”金屬巨人咆哮,背後的機械世界虛影瞬間凝實,無數層能量護盾層層疊疊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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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幻蜃界的女子更是第一時間將迷離光霧收縮到極致,試圖用無盡幻象迷惑劍意鎖定!
然而,已經晚了。
通天教主背負四劍,青袍獵獵,立於混沌中央,如同執掌毀滅權柄的神隻。他並未完全展開劍陣,僅僅是一個意念引動誅仙四劍的煞氣,便已讓三名在虛空中稱霸一方的野生聖人,如臨深淵,肝膽俱裂!
“現在想走?”通天教主的聲音帶著一絲貓戲老鼠般的殘酷,“晚了點。”
他緩緩抬起了右手,五指張開,對著三位聖人所在的虛空,輕輕一握!
“誅仙劍意·鎮!”
轟——!
四道無形的、由純粹毀滅法則凝聚而成的通天劍柱,無視了空間距離,無視了層層防禦,瞬間降臨!並非實體攻擊,而是意誌與法則層麵的絕對鎮壓!
北麵,永寂深淵那不斷坍縮的漆黑球體猛地一滯,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核心,吞噬之力瞬間中斷,陰影發出淒厲的哀嚎!
西麵,源械神國那無數層能量護盾如同紙糊般無聲破碎,巨大的金屬巨人如同被億萬鈞重錘砸中,甲胄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踉蹌後退!
南麵,千幻蜃界的迷離光霧被硬生生撕裂、驅散,露出其中女子驚駭欲絕的真容,她七竅之中,竟有虛幻的蜃血滲出!
僅僅一個起手式!一個意念引動的劍意鎮壓!
三位野生聖人,連同他們顯化的世界虛影,便被死死地釘在了原地,如同琥珀中的蚊蟲,動彈不得!那引以為傲的世界之力,在誅仙劍陣那淩駕於混沌之上的毀滅法則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通天教主收回手,負手而立,看著三位聖人眼中那無法掩飾的恐懼和絕望,如同欣賞著最美的風景。
“如何?”他淡淡地問道,聲音在死寂的虛空中回蕩,“本座的‘建築材料’,你們還想要嗎?”
虛空無聲,唯有誅仙四劍在鞘中低吟,煞氣化作的混沌煞龍盤旋咆哮,等待著主人下一步的指令,等待著再次……飽飲聖人之血,掠奪世界之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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