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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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荒世界,三十三天外,混沌靈氣最為精純濃鬱之地。此處已非尋常仙家洞府,而是介乎於洪荒胎膜與無盡虛空之間的特殊夾層,混沌氣流被無形的偉力馴服、梳理,化作億萬條溫順的紫金色靈龍,緩緩流淌。
    在這片由純粹能量構成的瑰麗星海中央,懸浮著一座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恢弘殿宇。它並非磚石土木所建,而是由最本源的混沌法則、磅礴的王朝氣運、以及億萬黎民信念交織凝聚而成!殿宇通體呈現玄黑與鎏金二色,簷角如劍指天,雕梁畫棟間隱現山河社稷、日月星辰之景。殿宇正中,一塊巨大的牌匾高懸,上書三個蘊含無上威壓、仿佛由萬民血火鑄就的古老篆字——未央宮!
    這裏,便是大秦仙朝,當代皇帝——尤映涵的潛修之地!
    此刻,未央宮最深處的“混沌源池”中。
    尤映涵身著玄黑滾金的帝王常服,並未佩戴冠冕,烏黑的長發隨意披散。他身形挺拔,麵容英武而深邃,劍眉斜飛入鬢,鼻梁高挺,薄唇緊抿,一雙眸子開闔間仿佛有日月輪轉、星河生滅!他盤膝坐於源池中央,身下是沸騰不休、卻蘊含著無盡造化生機的混沌靈液。
    他正在進行一項驚世駭俗的壯舉——預備突破聖境!
    以人間帝王之身,聚王朝氣運,納混沌本源,衝擊那至高無上的聖人之位!此等行徑,亙古未有!
    源池周圍,九條由純粹混沌靈氣凝聚而成的紫金神龍虛影,按照玄奧的軌跡盤旋飛舞,發出低沉的龍吟,將浩瀚無邊的混沌精粹源源不斷地灌注到尤映涵體內。他周身毛孔舒張,如同無底洞般吞噬著這足以撐爆大羅金仙的恐怖能量。整個未央宮都在隨著他的呼吸而微微脈動,洪荒世界的部分法則都在隱隱與之共鳴!
    就在這能量積累臻至某個臨界點,尤映涵心神沉凝,準備引導這股足以開天辟地的力量衝擊聖境關隘的刹那——
    嗡!!!
    一股極其細微、卻帶著絕對毀滅意誌的法則波動,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一顆石子,穿透了未央宮的重重禁製,穿透了混沌源池的磅礴能量,精準無比地、直接“敲”在了尤映涵沉凝如淵的心神之上!
    這波動…如同最鋒銳的劍尖,帶著終結一切、湮滅萬物的冰冷氣息!更夾雜著三股截然不同、卻同樣充滿痛苦、不甘與本源被撕裂的聖人級怨念!
    “嗯?”尤映涵那雙仿佛蘊含宇宙星河的眸子驟然睜開!瞳孔深處,日月輪轉的虛影瞬間停滯!一股無形的帝威如同風暴般席卷而出,讓盤旋的九條紫金靈龍都為之低伏!
    他瞬間鎖定了波動來源——洪荒界膜之外!那冰冷死寂的無盡虛空!
    無需跨越維度感知,憑借其與洪荒世界、與大秦仙朝氣運的深度綁定,憑借其即將觸摸聖境的敏銳靈覺,尤映涵清晰地“看”到了那短暫而激烈的一幕:
    青袍身影背負四劍,鎮壓虛空!
    誅!戮!陷!絕!四道貫穿混沌的毀滅劍意!
    永寂深淵的陰影哀嚎、源械神國的金屬崩鳴、千幻蜃界的迷光破碎!
    以及…最後那三道被強行撕裂、掠奪走的、代表著三位聖人核心力量與世界精華的“本源光流”!
    整個過程快如電光石火,卻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尤映涵的感知中。
    “嗬…”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從這位即將衝擊聖境的帝王口中發出。那笑聲中聽不出喜怒,隻有一種洞悉一切的玩味和…淡淡的嘲諷。
    他並未因此中斷突破的進程,反而借著這股來自界外的毀滅法則衝擊,強行將體內那沸騰欲炸的混沌能量壓縮、凝練了一絲!那停滯的日月虛影再次緩緩轉動,隻是轉速似乎更快,軌跡更加玄奧莫測。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虛空中的戰鬥早已結束,也許是尤映涵完成了這一階段的能量壓縮。未央宮內的磅礴能量波動漸漸平息下來。九條紫金靈龍虛影隱入混沌源池深處。
    尤映涵緩緩起身,玄黑帝袍無風自動。他一步踏出,身影已然消失在未央宮中。
    再出現時,已置身於洪荒世界胎膜之外,那片剛剛經曆過聖級交鋒、法則依舊混亂破碎、殘留著恐怖毀滅劍意和世界哀鳴的虛空邊緣。
    他負手而立,目光平靜地望向不遠處。
    那裏,通天教主正隨意地懸浮在混沌氣流中,青袍依舊,發絲不亂,仿佛剛才隻是隨手拍死了幾隻聒噪的蒼蠅。他身後背負的誅仙四劍已然收斂了煞氣,但那股剛剛飽飲聖血的凶戾餘韻,依舊讓周圍的混沌都為之辟易。此刻,他正饒有興致地把玩著掌心懸浮的三團光芒:一團是不斷坍縮、散發著絕望死寂的漆黑球體永寂深淵核心碎片);一團是流淌著灼熱液態能量、內部有無窮精密結構流轉的紫金圓核源械神國能量核心);還有一團是變幻莫測、折射億萬蜃影的迷離光團千幻蜃界本源蜃氣)。
    “收獲不錯?”尤映涵的聲音響起,平靜無波,卻清晰地穿透了混亂的虛空,落在通天教主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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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天教主頭也沒回,依舊把玩著那三團戰利品,仿佛在掂量幾塊礦石的成色。他懶洋洋地回道:“還行,三個窮鬼,家底加起來也就勉強夠給誅仙劍陣的陣圖邊緣打個補丁。”
    尤映涵踱步上前,與通天教主並肩而立,目光同樣落在那三團蘊含著恐怖本源力量的光團上。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容在混亂虛空的背景下,顯得格外深邃。
    “通天,你每次‘出門’,動靜都鬧得挺大。”尤映涵的語氣帶著點老朋友閑聊般的隨意,但話語的內容卻直指核心,“拆了東牆補西牆,這次是三個‘準聖級’雞窩的牆皮,下次呢?準備拆個真正的‘聖人宅邸’來糊你的劍陣?”
    通天教主把玩光團的手微微一頓,終於側過頭,那雙蘊藏著無盡劍意的眸子斜睨了尤映涵一眼,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耐:“怎麽?尤大皇帝,你坐擁大秦仙朝億萬裏江山,氣運鼎盛,也要來管本座這虛空拾荒的買賣?眼紅了?”
    “眼紅?”尤映涵輕笑一聲,搖了搖頭,目光卻變得銳利起來,如同實質的劍鋒,直視通天教主,“朕是在替你擔心。你這般肆無忌憚地在洪荒門口‘打砸搶’,劫掠虛空生靈的世界本源,動靜一次比一次大…真當上麵那位意指鴻鈞道祖)是瞎的嗎?”
    他抬手指了指洪荒世界那流轉著玄奧道紋的胎膜,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告:“你拿這些‘贓物’去修補、強化誅仙劍陣,如同飲鴆止渴。劍陣越強,毀滅之威越盛,對洪荒天道平衡的潛在威脅就越大!那位老人家鴻鈞)維係洪荒天地不易,最忌諱的就是內部出現不可控的、能威脅到整個‘大盤子’穩定的變數。你的劍陣…現在就是最大的變數!”
    尤映涵頓了頓,看著通天教主那依舊不以為然的側臉,聲音壓低了幾分,卻帶著更重的份量:“如此下去,你就不怕哪天惹得那位真正動了怒,降下天道枷鎖,將你連人帶劍,一並…抹去?”
    “抹去”二字,輕飄飄地說出,卻如同兩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混亂的虛空之中!周圍的混沌氣流都為之一滯!仿佛有無上的意誌在冥冥之中投下了一瞥!
    通天教主把玩光團的手徹底停了下來。他緩緩轉過身,正對著尤映涵。那雙原本慵懶的眸子,此刻變得無比幽深、銳利!如同兩口倒映著毀滅星辰的寒潭!
    他周身的氣息並未暴漲,但一股無形的、足以令聖人膽寒的恐怖劍意卻如同沉睡的太古凶獸,緩緩蘇醒!誅仙四劍在鞘中發出低沉而興奮的嗡鳴,四道若隱若現的毀滅煞氣鎖鏈般纏繞在他身周!
    虛空死寂!
    唯有那三團被掠奪來的世界本源光團,在通天教主掌心不安地顫動著,仿佛感受到了主人那被觸及逆鱗後的滔天怒意!
    通天教主盯著尤映涵,一字一句,聲音冰冷得如同萬載寒冰碰撞,每一個音節都帶著斬斷法則的鋒銳:
    “尤映涵,管好你的大秦,衝擊你的聖位。本座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他背後的誅仙四劍虛影一閃而逝,一股令尤映涵都感到皮膚刺痛的毀滅劍意瞬間掃過!
    “至於抹殺…”通天教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極致的、充滿絕對自信與孤傲的弧度,那目光仿佛穿透了無盡時空,看向了紫霄宮的方向,又似乎什麽也沒看。
    “讓他來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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