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洪荒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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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
此名承載著人族帝王的永恒野望,其存在本身,便是洪荒世界一個不可思議的奇跡。它並非坐落於洪荒大地某處,而是以無上偉力,將七顆星辰般巨大的浮空神山熔鑄、拓展、改造,最終懸於洪荒天穹之上,以周天星鬥大陣為基,以磅礴王朝氣運為鏈,硬生生在三十三天之下、九幽之上,開辟出一方懸浮的、麵積堪比七個凡俗地球的不朽皇都!
尤映涵的身影自三十三天外的混沌源池一步踏出,空間法則在其腳下馴服如羔羊。下一刻,他已立於長安城那高達萬丈、銘刻著億萬符文、流淌著液態靈光、名為“承天”的巨門之巔。
俯瞰腳下,便是洪荒最壯麗、最矛盾、最匪夷所思的奇觀——古風賽博長安!
天軌縱橫: 無數條由純淨靈能固化、交織著玄奧符文的“靈氣軌道”貫穿全城,如同巨龍的筋脈。其上並非馬車,而是形態各異的機關造物:有青銅鑄就、鑲嵌靈石核心、噴吐蒸汽雲霞的巨鯤樓船緩緩巡弋;有流線型、外殼覆蓋自適應符陣、尾部噴射幽藍離子流的“飛梭”急速穿梭;更有龐大如山嶽、形似玄武、背負層層疊疊亭台樓閣的“移動坊市”,沿著預設軌道緩慢移動,所過之處,靈光投影的招牌與全息叫賣聲此起彼伏。
建築奇觀: 摩天接雲的塔樓並非冰冷鋼鐵,而是由溫潤的“星辰玉”與“萬年鐵木”構築,外覆流動的防禦符陣光膜,呈現出青金、朱紫、玄黑等帝王之色。塔身之上,巨大的全息投影展現著大秦疆域圖、聖人講道虛影、或是仙葩瑞獸的幻象。古老的飛簷鬥拱與充滿幾何美感的能量導管、懸浮的靈石陣列共生。朱雀大街上,青石板路流淌著液態的靈氣霓虹,兩側是雕梁畫棟的古典樓閣,櫥窗內卻陳列著閃爍著符文的法寶飛劍、基因優化的靈獸幼崽、乃至微型洞天福地的體驗艙。
能量洪流: 肉眼可見的磅礴靈氣,如同七彩的江河,在城市上空特定的“靈渠”中奔湧。這些靈河源頭連接著城下抽取洪荒地脈的巨型“靈泵”,終點則是皇宮未央宮深處那座“混沌熔爐”。無數細小的靈氣支流如同毛細血管,為全城的防禦大陣、懸浮係統、機關造物乃至居民的修煉室供能。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臭氧味能量逸散)、檀香氣符陣運轉)、以及各種靈草丹藥的奇異芬芳。
眾生百態: 街道上,身著寬袍大袖、駕馭法器的傳統修士與穿著緊身靈能作戰服、佩戴戰術目鏡的“天工坊”技師擦肩而過。巨大的全息公告牌滾動著朝廷法令、宗門任務、以及“混沌能量期貨”的實時行情。茶樓裏,老修士們用玉簡下著“星羅棋”,隔壁的全息遊戲廳裏,少年們正用神念操控機甲在虛擬的洪荒戰場廝殺。巡邏的並非普通兵卒,而是身披符文重甲、手持靈力脈衝武器的“神機衛”,其核心動力源散發著危險的紅光。
這便是尤映涵的國都,一個將仙道玄奇、王朝威儀與冰冷高效的能量科技強行糅合,在混亂中建立秩序,在古老中孕育未來的終極造物——仙秦魔都!
尤映涵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瞬息落入未央宮深處。宏偉的殿堂內,沒有侍從,隻有無數懸浮的玉簡、流轉的能量圖譜、以及中央一座巨大的、由純粹數據流構成的洪荒疆域模型。他負手立於模型前,目光掃過代表大秦疆域的璀璨光域,最終停留在自己衝擊聖境時那一次次模擬失敗的軌跡上。
“王朝氣運已至巔峰,混沌本源亦能駕馭…為何聖境壁壘依舊堅不可摧?”尤映涵的聲音低沉,回蕩在空曠的大殿。“每一次衝擊,都感覺缺少一種…錨定之力,一種足以承載洪荒重壓、與天道共鳴的…先天之基!”
他的目光變得銳利如刀,穿透了層層數據流,落在了模型邊緣,那些代表洪荒亙古以來便存在的、強大而神秘的先天生靈的光點上。
“天地所鍾,生而神聖…它們的本源,便是最純粹的‘先天之基’!”一個冰冷而充滿野心的念頭在他心中成型。“若能借其本源為引,化入朕之聖軀…聖境,唾手可得!”
於是,一道蘊含著無上帝威、以混沌靈文寫就的“聖諭”,自未央宮發出,穿透長安城的喧囂,無視空間阻隔,精準地送達洪荒各處隱秘之地,那些沉睡了億萬載、或逍遙於法則之外的古老存在耳中:
“大秦仙朝皇帝尤映涵,敬啟諸位與天地同壽之尊者:朕感念洪荒造化,欲於長安未央宮設‘億載宴’,共論大道,以饗亙古情誼。誠邀尊者撥冗蒞臨,共享此洪荒盛事。”
諭旨措辭恭敬,情誼拳拳。然而,收到這諭旨的存在,哪一個不是從開天辟地的腥風血雨中走來,曆經無量量劫,看透了天地間一切虛偽與算計?
長安城,未央宮,“億載宴”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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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設於未央宮最頂層的“摘星台”。此台懸於長安最高處,以整塊“虛空星髓”雕琢而成,可俯瞰整個魔幻都城,仰望無盡星空。台中央,一張巨大的玉案懸浮,其上擺放的並非凡俗珍饈,而是:
星辰果盤:以空間神通壓縮的星核碎片,散發著灼熱的本源之力。
時光瓊漿:取自混沌深處時間渦流的液態結晶,飲之可短暫窺見時間長河碎片。
法則點心:由精純的五行法則、陰陽二氣、甚至一絲稀薄的命運之力凝聚而成的靈光結晶。
混沌龍肝:取自一頭隕落在開天之初的混沌魔龍殘骸投影),雖非實體,其氣息足以讓大羅金仙窒息。
每一件“食物”,都堪稱無價之寶,蘊含著對高階修士難以想象的裨益,也彰顯著大秦仙朝深不可測的底蘊。
尤映涵端坐主位,身著玄黑袞龍帝袍,頭戴十二旒冕冠,威儀如獄如海。他身後侍立著氣息深沉如淵的數位大秦重臣,皆是準聖修為。整個摘星台被最強的禁製籠罩,隔絕內外,確保“賓主盡歡”。
時辰已至。
星河流轉,長安城的光怪陸離在腳下鋪陳。
然而,玉案之前,主賓之席…空空如也!
尤映涵神色不動,冕旒之下,眸光深邃如星空。他耐心等待著。邀請的皆是活了上億年的老怪物,遲到、擺譜,都在意料之中。
一炷香過去…
一個時辰過去…
日頭西斜,長安城華燈初上,靈軌流光溢彩,賽博霓虹與古典宮燈交相輝映,將這座魔幻之都映照得如同夢境。
摘星台上,依舊隻有大秦君臣。
氣氛,開始變得微妙。侍立的重臣們眼觀鼻,鼻觀心,氣息卻隱隱浮動。
尤映涵端起一杯“時光瓊漿”,指節微微泛白。他強大的神念早已掃遍洪荒,清晰地感知到那些被邀請者的動向:
北冥海眼深處:那位身軀堪比星辰的“九淵鯤鵬”,巨大的眼眸開合了一下,瞥了一眼長安方向,鼻孔裏噴出兩道凍結虛空的寒息,然後翻了個身,用覆蓋著古老星圖的巨翼將自己裹得更緊,繼續沉睡。意念傳來:“吵…睡覺。”
西昆侖太古礦脈核心: 那位以星辰精金為食的食鐵神獸熊貓老祖宗),正抱著一塊比長安城小不了多少的、散發著混沌氣息的“萬劫星核”磨牙,哢嚓作響。對那諭旨,它連眼皮都懶得抬,隻是用爪子撓了撓屁股,嘟囔著:“沒空…牙癢。”
湯穀扶桑神木之巔:三足金烏非天庭那位,是更古老的存在)化作一輪微縮的大日投影,正在用太陽真火淬煉一根從混沌中撿來的“光陰之羽”。對尤映涵的邀請,祂隻回以一聲充滿嘲諷意味的、響徹洪荒星空的啼鳴,含義清晰:“你也配?”
歸墟深處:蜃祖千幻蜃界之祖)龐大的、半虛半實的貝類身軀微微開合,噴吐出一個籠罩了半個星域的、光怪陸離的海市蜃樓,其中演繹的正是未央宮空蕩蕩的宴會場景,充滿了無聲的戲謔。祂的意念如同虛幻的泡沫:“無趣…不如做夢。”
太古戰場遺跡:朱厭戰爭煞氣化身)正指揮著億萬由煞氣凝結的兵俑進行一場無聲的廝殺演練。收到諭旨,它血紅的眼眸閃過一絲暴戾,朝著長安方向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攪動得那片星域的法則都混亂不堪,意思隻有一個:“滾!”
生命祖脈源頭:象征祥瑞豐饒的當康巨豬形態),正愜意地躺在一片由純粹生命精氣凝聚的湖泊裏,用鼻子拱起一團團蘊含造化之力的泥巴玩。對邀請,它打了個響亮的、帶著濃鬱生命氣息的呼嚕,翻了個身,繼續泡澡:“勿擾…養生。”
沒有一位前來!
甚至連一個敷衍的化身、一道傳訊的神念都沒有!
隻有最直白、最不屑、最無聲的“無視”!
尤映涵緩緩放下了那杯從未被飲用的“時光瓊漿”。玉杯落在玉案上,發出“叮”的一聲輕響,在寂靜的摘星台上顯得格外刺耳。
冕旒垂下的玉珠微微晃動,遮擋了他瞬間變得極其冰冷的眼神。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以他為中心彌漫開來,讓侍立的重臣們如墜冰窟,連呼吸都幾乎停滯!摘星台上那由“虛空星髓”構築的地麵,竟無聲無息地蔓延開細密的冰裂紋!
他精心準備的“億載宴”,這足以讓任何準聖瘋狂的珍饈,這彰顯無上威儀的排場…在那些活了億萬年、看透一切虛妄的先天靈獸眼中,就像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幼稚可笑,不值一哂!
它們看穿了嗎?
當然!
它們在乎嗎?
當然不!
在祂們眼中,尤映涵這位即將衝擊聖境的人皇,和那些在祂們身上薅毛、試圖研究祂們力量的後天生靈並無本質區別。不過是又一個有點力量、野心勃勃、想從祂們身上“借”點東西的螻蟻罷了。區別隻在於,這個螻蟻的巢穴建得比較大、比較花哨而已。
借?憑什麽?拿什麽還?用那看似華麗、實則對祂們毫無意義的王朝氣運?還是用那充滿變數、可能引火燒身的聖位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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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們是洪荒的活化石,是規則的化身,是天地初開時的寵兒。祂們的“情誼”,隻存在於同級別的存在之間,隻存在於混沌未分的古老年代。祂們對後天生靈建立的所謂“王朝”、“仙朝”,隻有俯視,甚至…連俯視都懶得。
尤映涵的野心,他的算計,他那試圖“宴請”先天靈獸以圖謀其本源的“鴻門宴”,在祂們漫長到近乎永恒的生命裏,不過是又一場不值一提的鬧劇。
長安城的喧囂依舊在腳下流淌,靈軌穿梭,霓虹閃爍,展現著仙秦魔都無與倫比的活力與野心。然而在這至高的摘星台上,隻有一片冰冷的死寂和無聲的嘲弄。
尤映涵沉默著。時間仿佛凝固。許久,他緩緩抬起頭,冕旒玉珠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他的臉上,已看不出絲毫怒意,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如同暴風雨前的死海。
他揮了揮手。
“撤宴。”
聲音平淡無波,卻讓整座摘星台都微微震顫。
懸浮的玉案連同其上那些足以引發準聖大戰的奇珍異寶,瞬間化為最精純的靈氣,消散於無形。
尤映涵起身,玄黑帝袍拂過冰冷的地麵。他最後看了一眼那空蕩蕩的主賓席,眼神深邃,仿佛要將這極致的羞辱刻入骨髓。
“先天之基…”他低聲自語,聲音在空曠的台上回蕩,冰冷而決絕,“…朕,自會取之。”
轉身,帝影融入未央宮深處無邊的威嚴與孤寂之中。摘星台上,隻餘下長安城永不熄滅的、光怪陸離的萬家燈火,映照著這片被洪荒最古老存在集體無視的帝王雄心。一場更直接、更殘酷的“取”基之路,已在人皇心中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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