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孽債·勳章 無冕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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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瓊珠港的硝煙與勳章
    鹹澀的海風裹挾著死亡的氣息,席卷著瓊珠港殘破的碼頭。那風中不止是鹽分和魚腥,更有無數肉眼難辨、閃爍著劇毒磷光的晶化菌塵,它們如同致命的雪粉,粘附在焦黑的木樁、傾覆的船骸以及尚在抽搐的魚屍上。霍思宇的玄玉道袍下擺,那仿佛永不沾染塵埃的幽深墨色布料,此刻掃過棧橋木板,發出細微的、如同骨粉摩擦的“沙沙”聲。木板早已被腐水浸透,呈現出一種朽爛內髒般的黑紫色。
    他踏上這片帝國最南端的、剛被帝國大軍“收複”的焦土不過半刻。靴底踩碎了一隻仍在噴吐黑色孢子的巨大菌囊,粘稠惡臭的汁液如膿血般濺在道袍邊緣,瞬間被袍上流轉的微弱玄光湮滅、蒸騰成一縷腥臭紫煙。
    就在這死亡彌散的靜默中,空氣被撕裂了!
    “嗤——!”
    一道包裹著刺眼金輝、邊緣卻纏繞著不祥暗黑龍紋的赤金令牌,帶著洞穿山岩的威勢,撕裂重重孢子濃霧,精準地釘入霍思宇腳前三寸!“鏗!” 令牌深深嵌入早已被腐蝕得如爛泥般鬆軟的腐木,餘波震得周遭空氣泛起漣漪,震散了方圓丈許的菌塵,露出了令牌本體——那是監國太子才能動用的“玄龍金令”,象征著帝國無上意誌的臨時延伸,比聖旨更不容拒絕。
    幾乎同時,棧橋旁一座爬滿蠕動菌斑的殘破哨塔廢墟中,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落下!沉重的黑鐵甲胄包裹著來者全身,甲葉縫隙間,粘稠的、仿佛擁有生命的晶化粘液如同活蛭般緩慢泌出、滴落,在燒焦的木板上蝕出縷縷青煙。那並非自然的汗液或血液,更像是…菌毯寄生同化過程的副產品。
    黑甲秦兵單手托舉著一個雕刻著饕餮紋的玄鐵盤,姿態僵硬如傀儡。盤中,一枚勳章靜靜躺著,卻扭曲著周圍的光線與法則——“大秦一等功榮耀勳章”! 它本身是熔煉了庚金的燦金色,彰顯著帝國的輝煌與力量。然而,此刻卻如同被汙染的毒核,濃稠如實質的混沌紫氣從中翻滾蒸騰,如同千百條帶毒的觸須,貪婪地灼燒、吞噬著四周的空氣,發出“滋滋”的、如同熔鐵淬水般的可怕聲響!
    這股紫氣的氣息…霍思宇心髒如同被無形之手攥緊——它竟與菌穴深處柴多忠身上暴走的法則氣息同源!隻是,勳章上的紫氣被強行導入了帝國功勳的框架內,披上了一層輝煌的、合法的外衣,內裏卻依舊是同等的汙穢與瘋狂!
    “奉監國詔!霍思宇接令!”黑甲秦兵的聲音幹澀嘶啞,如同沙礫摩擦鏽鐵,每個字都帶著晶化粘液蠕動的粘稠尾音,毫無活物的情感波動。
    無需催逼,霍思宇的指尖已本能地探出,觸向那枚灼燒著空氣的“榮譽”。指尖觸碰的刹那——
    “嗡——!”
    仿佛一根無形的鋼針刺入靈魂深處!霍思宇體內沉寂的通幽本源瘋狂震顫、咆哮!勳章不再是一枚死物,它化作了一個貪婪的漩渦!一股冰冷、浩瀚、如淵如獄、承載著整個帝國沉重龍脈意誌的吞噬力從中爆發出來!這力量並非要感謝他焚滅智蟲拯救廣北的功績,而是要將他斬斷蟲群、維係李周陣基、甚至與柴多忠生死搏殺所消耗的龐大真元、所付出的沉重代價,以及那份功勞本身所蘊含的磅礴“功績氣運”,統統當作最上等的薪柴,強行剝離、煉化,去滋養那條盤踞在帝都、垂垂老矣卻更加貪婪的帝國龍脈!
    “呃…”喉嚨深處壓抑的悶哼幾不可聞。霍思宇霍然抬頭,目光穿透南方濕熱的死亡迷霧,投向更遙遠的北方。
    在那視線的盡頭,李周縣殘存的癸水陣如同風中的殘燭,波動已微弱到幾乎熄滅。那是他透支生命維係的一線生機,此刻卻在這“功勳”麵前顯得如此可笑而渺小。
    血煉六合·殘情
    腐林深處,光線被虯結的菌絲與結晶扭曲成了噩夢的形態。菌毯的“地麵”不再是泥土,而是如同巨獸內髒般緩慢搏動的、遍布粘液的暗綠色活物組織。
    霍思宇與柴多忠已非人形!每一次對撞都是法則層麵的絞殺與撕裂!
    柴多忠的脊椎骨刺早已刺破破爛不堪的菌絲衣物,如同失控的惡植,在後背虯結成一條巨大、猙獰的晶化蠍尾!尾巴每一次甩動,尖端撕裂空氣的嘯音都伴隨著空間纖維被灼穿的尖銳悲鳴。所過之處,無論是百年古木的殘骸還是堅實的晶化岩石,都如同黃油般融化,更可怕的是下方的菌毯,仿佛被蠍尾灌注了狂躁的意誌,如煮沸的油鍋般瘋狂“沸騰”,無數菌絲化作帶有尖牙的觸手向上瘋狂探抓!
    麵對這非人的恐怖,霍思宇眼中,那些流淌的幽紫符文已不再是符文,而是化為燃燒的、實體化的幽冥火焰! 他腳下,太乙混元道圖不再是虛影,而是在沸騰的菌毯上強行蝕刻出來!一個直徑近十丈、由流動的紫金符文構成的、不斷變化著八卦方位的玄奧陣盤鋪展開來,陣盤的邊緣灼燒著試圖吞噬它的菌絲,發出焦臭的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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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招·通幽鏈縛!
    道圖中射出三千道比發絲更細卻重逾千鈞的紫線!這些並非普通靈力絲線,而是通幽法則具象化的捕神獵妖鏈!它們無視柴多忠周身翻騰的混沌屏障,如同擁有靈智的毒蛇,精準無比地鑽入晶化蠍尾的每一個關節縫隙!
    “哢嚓!哢嚓嚓——!”令人牙酸的骨骼爆裂聲密集響起!
    柴多忠龐大畸變的軀體猛地一僵,那支撐他狂暴力量的蠍尾核心關節瞬間被這三千道法則之線洞穿、絞碎、禁錮!龐大的力量反噬自身,雙膝在菌毯上炸開兩團粘稠的血肉與碎骨之花!
    第三招·玄玉道掌!
    霍思宇的身影如鬼魅般穿過彌漫的血霧與孢子碎末,右掌如玉,卻散發著足以凍結空間的極致冰寒與萬鈞沉重!掌未至,柴多忠胸膛前本就被晶化鱗甲覆蓋的“胸甲”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無數細密的裂痕蛛網般蔓延!
    “轟——!”
    一掌結結實實印在胸口!那堪比精金、融合了混沌力量的晶甲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徹底粉碎!碎片四射,露出其下瘋狂搏動之物——那是一團不斷坍縮、膨脹的混沌核心!它像一顆汙穢的、跳動的黑紫色心髒,表麵流淌著無數細小的法則符文與哀嚎的怨念虛影!每一次搏動,都散發出令人心智崩潰的扭曲波動!
    第五招·太乙焚燼火!
    霍思宇眼中沒有絲毫猶豫,左掌早已凝聚了焚盡萬物的太乙真火!掌心的火焰並非赤紅,而是純粹到極致的蒼白色,核心卻又帶著一點毀滅的幽黑!掌化為指,蒼焰凝成一線破天之鋒!在柴多忠嘶吼的瞬間,洞穿了他的天靈蓋!
    “噗——!”
    七竅之中,混雜著金絲的粘稠汙血如同高壓水槍般狂噴而出!那金色,赫然是柴多忠體內最後殘存、尚未被完全吞噬的屬於人類的純粹精元!汙血噴濺在霍思宇的玄玉道袍上,竟發出金鐵交鳴般叮當作響,旋即被道袍本身的太乙之力蒸發成縷縷青煙!
    柴多忠龐大的身軀推金山倒玉柱般轟然跪倒在沸騰的菌毯上,混沌核心的光芒急劇黯淡,搏動微弱如殘燭。
    霍思宇的身影懸浮在半空,玄玉道袍在蒸騰的汙血蒸汽與逸散的混沌紫氣中獵獵作響。他冷漠地俯視著腳下垂死的宿敵或同窗),右手五指成爪,帶著焚滅一切的蒼白色太乙真火,毫不留情地抓向那暴露的、仍在微弱搏動的混沌核心!這一爪下去,一切孽債,都將化為灰燼。
    “思宇哥——!!!”
    一聲淒厲到變調的嘶喊,如同瀕死的獸鳴,撕裂了法則交鋒的轟鳴!
    側方一棵由菌絲和結晶強行扭曲、壓縮、改造而成的巨大晶化樹繭轟然炸開!一道身影帶著粘液和飛濺的晶體碎片撲出——是劉麗麗!
    她已麵目全非。左半身軀如同珊瑚礁石般被妖異、帶著細密棘刺的紫紅色晶簇徹底覆蓋、吞噬,晶簇在蠕動、生長,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僅有右半邊臉和右臂保持著脆弱的人形,但也布滿了紫色的晶化血絲,眼神裏混雜著無盡的痛苦和一絲絕望的清明。
    她用自己的身體,死死護在了柴多忠那顆潰爛、正被晶化侵蝕的恐怖頭顱前。右手僅存的血肉死死撕開晶化並不嚴重的胸口衣物!
    在那裏!
    一點微弱得如同夏夜螢火的清光,在跳動、在掙紮!它純淨、執拗、在混沌的汙穢與冰冷的晶化中顯得如此脆弱卻又如此堅韌!那光的氣息,霍思宇太熟悉了——那是在李周城頭,在無數凡俗士兵血肉築成的屏障後,那些燃燒自己維持著殘破癸水陣運轉的修士們,那些糧倉被破時,與最後一口米糧一同咽下、至死守衛寸土的百姓們……那屬於“人”的、最後的理智與執念!柴多忠在徹底失控、化身修羅的前夕,將這維係著最後一點“柴多忠”本質的人性碎片,強行剝離,注入了命不久矣的劉麗麗即將晶化的心髒!
    “他昨夜…”劉麗麗的聲音如同鏽蝕的鐵片摩擦,“把最後…最後一點…給了我!”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胸口那點清光在晶簇不斷攀爬的壓迫下,如同風中殘燭般劇烈明滅,隨時會破碎消散!
    “轟——!!!”
    霍思宇指尖的蒼白色焚燼之火瞬間湮滅! 取而代之的,是通幽本源前所未有的、如同瀕死警報的瘋狂震顫!那清光湮滅,不僅是劉麗麗的死,更是柴多忠最後一絲人性的徹底泯滅!更恐怖的是,霍思宇的靈覺透過劉麗麗晶化的軀殼,“聽”到了更深層、更遙遠、更讓他靈魂刺痛的聲音——是李周縣!是那些在殘破陣基庇護下,在荒火過後廢墟中掙紮求存的,僅存的稚童們的哭喊! 那哭喊與劉麗麗胸口的清光,與記憶中王婆將最後一把米撒向天空的絕望祈求,交織成一股巨大的、無形卻沉重萬鈞的力量——那是人性在絕對黑暗深淵邊緣,微弱的、卻又無法承受其重的回響!
    霍思宇的動作凝固在虛空中,燃燒的瞳孔劇烈收縮,那來自太乙混元道圖的法則威壓驟然停滯。腐林中,隻剩菌絲蠕動的粘稠聲響和劉麗麗越來越痛苦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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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息死寂。
    黑袍猛地卷起地上無數沾染了黑紫色毒血的焦黑腐葉!
    “滾出華夏,” 低沉的聲音壓抑著如同熔岩暗流的情緒,每一個字都像冰雹砸落,“永世莫歸。”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撕裂空間褶皺的幽暗流光,消失在腐林深處,隻留下抱著混沌半潰散頭顱、胸口清光即將熄滅的劉麗麗,和她身下,那氣息奄奄、終將被遺忘或徹底非人化的怪物。
    勳章的重量,碑前的荒誕
    破曉時分的李周縣城廢墟,死寂與哀傷凝固在每一塊焦黑的碎石、每一處殘存的牆基上。灰白色的晨霧,仿佛無數凝固的骨灰飄蕩在空氣中。
    然而,在這片巨大的墳墓前,極致的死寂被另一種喧囂暴力打破。
    數十道由廉價靈晶驅動、嗡嗡作響的簡陋留影法陣,如同嗅到腐屍的禿鷲,結成了一道刺眼的光牢,堵死了霍思宇走向那麵僅存的、布滿劍痕與焦黑印記的縣衙殘碑的最後幾步路。每一座法陣後,都探伸著一雙被“獨家”、“首曝”灼燒得狂熱的眼睛,以及連珠炮般、被法術喇叭放大的尖銳嘶喊:
    “霍縣令!帝國邸報明示您獨斬智蟲、力挽狂瀾拯救整個廣北道!可為何李周縣存活者萬中不足三?!” 尖銳女聲,聲震瓦礫)
    “據深喉消息!柴多忠化魔前乃您的瓊崖書院同窗!縱容此等孽魔脫遁,貽害蒼生!是否滔天瀆職!” 男聲激昂,唾沫飛濺)
    “監國太子殿下即將親赴災區為您加封‘靖難柱石’無上尊號!麵對皇恩浩蕩,請問您現在作何感想?!” 諂媚中帶著逼問)
    霍思宇對這些尖嘯置若罔聞。他的目光穿透刺眼的光幕、扭曲的麵孔,落在手中那枚依舊灼燒著混沌紫氣、沉重如獄的勳章上。那流轉變幻的紫氣,與柴多忠體內的瘋狂,與昨夜劉麗麗胸口掙紮的清光,形成了一種荒誕、殘酷的閉環。
    在他視線的餘光裏,那些記者們身後,一株株被帝國工部“火速移植”用於“淨化災地”的“淨塵柳” ,正貪婪地汲取著地下深處尚未冷卻的屍骸養分——菌絲被短暫壓製了,這些新生的柳樹卻在一夜之間綻放出妖異如血的火紅花簇!花瓣嬌豔欲滴,香氣帶著屍骸腐敗特有的腥甜,在晨霧中彌漫。這一幕,何其熟悉!瞬間擊中霍思宇記憶中最血腥的畫麵——慕容垂長老在帝都城外最後燃盡真元、自焚於赤烏法杖時,那滔天的血焰,與眼前這片吮吸著無數生民遺骸開出的“淨塵”之花,竟在美學上如此驚悚地同構! 帝國的“淨化”,不過是以另一種形式完成了菌毯未能徹底的“吞噬”!
    當一個身形最為瘦小、眼神卻最是瘋狂的年輕女記者,為了捕捉帝國新貴一個“珍貴的表情特寫”,竟悍然推開旁人,將那顆冰冷、棱角分明的留影晶石懟向霍思宇還淌著黑紫色晶化汙血的、道袍下猙獰開裂的右肩傷口時——
    “嗡——!”
    一直如同寒潭深澗般沉寂的玄玉道袍驟然震蕩! 一股沉寂已久、源於最純粹太乙道則的古老威壓毫無保留地轟然爆發!空氣瞬間凝結如萬載玄冰!空間重力被扭曲、強化!那些嗡嗡作響的留影法陣閃爍一下,爆出大片火花,瞬間黯淡!靠得最近、擠得最前的幾個記者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正麵擊中,慘叫著向後倒飛出去,重重砸在殘破的院牆上,咳出血沫,臉上滿是驚恐!
    光牢,破了。
    晨霧被這道威壓粗暴地蕩開一圈真空地帶,露出霍思宇冰冷、毫無人類情緒波動的麵孔。在所有人驚魂未定的呆滯目光中,他緩步走向那麵刻寫著李周過去歲月最後痕跡的殘碑。
    “爾等聒噪…要的真相…”
    霍思宇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得如同冰錐鑿擊每個人的耳膜。他伸出那隻剛剛在腐林中幾乎捏碎混沌核心的手掌——手上還沾染著柴多忠汙穢的金絲之血、結晶的碎片。
    他沒有按上碑文,也沒有觸碰那些歌功頌德的刻痕。五指並攏,指骨泛起一絲幽冷的玉石光澤,然後猛地插向石碑側麵一道最寬、最深、仿佛被巨斧劈開的裂縫!
    “喀啦——噗嗤!”
    堅硬的青石在他的手指麵前脆弱如腐木!手指深深沒入裂縫內部,摳挖著什麽。
    當他收回手時,掌心已托著一枚物件——半塊通體幽黑、邊緣參差、閃爍著微弱獬豸銀光的印璽碎片!那正是昨夜支撐李周城頭到最後、承載了他所有悲憤怒火與透支真元的獬豸殘印!
    “不就在此嗎?”
    話音未落,在數百道驚駭、迷茫、無法理解的視線聚焦下,霍思宇五指猛然合攏!“嗤——” 一聲輕響,那半塊凝聚了他斷腕守城、幾乎與陣法同碎的神魂烙印的獬豸印碎片,在他蘊含著太乙真火與通幽湮滅之力的掌心,瞬間被碾成一捧比塵埃更細、閃爍著點點殘留意誌銀輝的黑色齏粉!
    霍思宇手臂一揮。這捧承載著李周縣所有真相、掙紮、犧牲與悲壯的齏粉,並非飄向任何記者或圍觀者,而是在無形的空間法則牽引下,化作一道無聲的光帶,精準地、決絕地、如同百川歸海般撲向遠處城頭殘餘的、微弱得即將徹底熄滅的癸水陣基殘跡!
    就在齏粉融入陣基的瞬間——
    “嗡——!”
    一陣肉眼可見的、如同水波漣漪般的空間法則扭曲波動以陣基為中心驟然蕩漾開來,範圍籠罩整個殘碑區域!光線被拉扯、視線被扭曲,周圍的一切景物仿佛短暫地折疊、變形!所有留影法陣的光芒徹底熄滅!
    波動平息。
    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李周縣衙殘碑前唯餘空空蕩蕩。霍思宇早已不知所蹤。
    隻有那枚冰冷、沉重的“大秦一等功榮耀勳章”,孤零零地、沉重地躺在那布滿裂縫的碑前地麵。勳章底部逸散的混沌紫氣,如同擁有生命的腐蝕之蛇,在焦黑的泥土上灼燒出一片深痕。那痕跡的形狀,歪歪扭扭,卻清晰地勾勒出昨夜劉麗麗撕開衣襟、袒露在瘋狂晶簇中苦苦掙紮的那一點…人性的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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