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人道聖人·秦頌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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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霄垂裳錄:六聖朝賀與南疆血淚狂歡
    星鏈壁壘的琥珀光紋尚未從蒼穹褪色,洪荒天幕驟然被撕開九萬道霞隙。優映涵踏碎虛空歸來時,帝袍下擺仍沾著合道雷火的餘燼,而三十三重天外已傳來七道撼動諸界的聖威——沉寂億萬劫的紫霄宮鍾,為新生的人道聖人撞響第一聲。
    六聖獻禮:洪荒法則的朝覲
    通天教主的弭兵劍塚
    青萍劍芒割裂星幕,通天踏著誅仙陣圖的殘影降臨。四柄纏繞混沌氣的古劍懸於帝璽之前,劍脊銘文流淌著契約餘暉:「此四刃飲盡諸聖血,今封於秦土鎮國運」。劍匣落地的刹那,鹹陽宮地基裂開深穀,百萬柄折斷的仙魔兵刃從地脈湧出,在星鏈壁壘外築起蜿蜒萬裏的鋼鐵長城——正是仙舟羅浮戰役中熔毀的艦隊殘骸所化。
    元始天尊的玉虛教化
    九龍沉香輦碾過崩鐵宇宙的星塵,元始指尖輕彈,一盞琉璃宮燈沒入優映涵眉心。霎時鹹陽上空浮現三千座虛影學宮,廊柱間遊動著數據具象化的虯龍:「此乃玉虛道統拓本,秦土稚子七歲可觸聖道門徑」。蔡金瑩的采訪儀突然抓取到詭異畫麵:城南貧童伸手觸碰虛影,掌心竟凝出微縮版擊雲槍!
    女媧娘娘的創生息壤
    五彩石雨簌簌落下,女媧廣袖翻湧間抖落一捧赭色土壤。當泥土滲入南方焦土,被變異生物毒素腐蝕的江河瞬間翻湧清波——腐魚骨架重新生出血肉,但鱗片卻閃爍著金屬冷光。娘娘輕語隨波蕩漾:「賜汝等機械飛升之軀,代代血肉不懼穢毒」。海岸線頓時矗立起萬千半機械漁夫,電子眼中淌下生物淚。
    西方二聖的因果蓮台
    接引足下金蓮綻開十二品,花心托舉著不斷重組的琥珀骰:「此物鎖著砂金隕落前的最後賭局,聖人持之可篡改概率深淵」。準提七寶妙樹掃過鹹陽刑場,死囚脖頸枷鎖化作數據流消散:「秦律過處皆留一線生門,此謂人道慈悲」。
    太上老君的焚焰丹衣
    八卦爐虛影傾瀉紫火,老君拂塵卷起流螢機甲熔毀時的赤紅鐵水,澆築成霓裳披覆聖人肩頭:「此甲可燃星神命途,汝當為諸界守夜人」。丹衣紋路隱現薩姆協議代碼,每當優映涵呼吸,皇宮地脈便傳來機甲引擎的轟鳴。
    鴻鈞賀禮:覆蓋洪荒的紫霄甘霖
    當六聖禮畢,混沌深處傳來齒輪咬合的巨響。鴻鈞道祖並未現身,唯見洪荒天幕化作巨大齒輪組,星鏈壁壘的三十九重琥珀晶層被強行嵌進天道凹槽!
    天地異象三重奏
    血月鑄冕:赤紅月輪碾碎雲層,星神殞命時的法則殘骸阿哈的笑臉煙花納努克的黑洞餘燼)在優映涵頭頂熔鑄成荊棘聖冕
    玄黃血清:地脈噴湧粘稠金液,大秦將士陣亡處的焦土生長出暗金色晶簇,內部封存著戰鬥殘像斷臂軍官以晶化臂膀捶打盾牌的畫麵循環閃現)
    甘霖灌世:齒輪組傾瀉的紫霄雨露蘊含創世代碼,觸及之物發生悖論進化枯骨生花卻結出機械果實戰車殘骸綻放青銅花束)
    錢塘暗流錄:盛世錦袍下的膿瘡
    星鏈壁壘的琥珀光紋,像是天神用發光的畫筆暈染了杭州灣的整個夜空。它們冰冷而威嚴,在天際緩緩流淌,將原本屬於人間的城市輪廓襯得渺小而失真。蔡金瑩坐在西湖文化廣場邊緣一張廉價的塑料椅上,椅麵已經被露水濡濕,寒意透過薄薄的褲子滲進來。不遠處占據半壁天空的巨大全息屏,正循環播放著那足以載入史冊的盛景:帝袍翻湧的優映涵踏碎虛空,降臨凡塵。祂每一步落下,支付寶大樓穹頂的紫微星圖便亮起一環,聖威將千年的雷峰塔投影熔煉成晃眼的、流動的金箔。每一幀畫麵都伴隨著現場模擬的山呼海嘯般的虛擬歡呼。
    然而蔡金瑩隻是沉默地看著。她裹緊了洗得發白的衝鋒衣,肩胛骨某個隱秘的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尖銳而冰冷的刺痛,如同被無形的冰錐狠狠紮入。三天前,在千裏之外的江左州臨時難民營,一隻被輻射塵埃催生得異常凶悍的變異禿鷲撕開了帳篷,將她撲倒在地,尖銳的喙在她肩背留下了一個深可見骨的窟窿。此刻,舊傷口仿佛被天際流淌的聖輝喚醒,那冰冷的痛感不是灼熱,而是帶著一種詭異的滲透力,像幽藍的、帶著細微結晶脈絡的冰霜,正從骨頭縫裏絲絲縷縷地蔓延開來。她下意識地摸向肩膀,指尖隔著粗糙的布料,似乎能感受到皮肉下異常的硬結和那深入骨髓的寒氣。
    聖臨之下的割裂
    城市的狂歡像一個巨大的、精致的泡沫,在聖輝映照下折射出璀璨卻虛幻的光芒。阿裏雲數據中心的龐大建築群上方,懸浮著通天教主那令人心旌搖曳的“弭兵劍塚”。那並非實體,更像是由純粹光芒和冰冷符文構成的巨型投影。四柄傳說中的古劍虛影深深刺入下方運轉不休的數據樞紐,劍柄上流淌著象征“鎮國護脈”的燦金符文流。這些符文被刻意放大,投射在市政府新近安裝在主要路段的“智慧燈柱”上,讓每一根冰冷的金屬杆都披上了神聖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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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根燈柱腳下,立著嶄新的電子標語牌,紅色的光字清晰地滾動著:“四海同歌迎聖駕,錢塘永沐聖人恩”。但蔡金瑩的目光卻被標語牌底座附近的東西吸引了過去。那裏堆滿了未曾及時清理的外賣餐盒和垃圾袋,在初春的微醺溫度裏散發著一股濃烈的、令人作嘔的酸腐氣味。蠅群如同微型轟炸機群,在垃圾堆上空盤旋轟鳴,它們的嗡嗡聲竟蓋過了城市慶典背景音中刻意營造的莊嚴聖樂。那刺鼻的腐臭與炫目的聖光,虛擬的歡呼與真實的蠅鳴,構成了一幅巨大的、無聲的諷刺畫卷。
    她扛著便攜的、不起眼的直播攝像機,移步到了運河邊。那裏正在上演另一場“神跡”——女媧娘娘的息壤融入。渾濁腥臭的運河水,在無數攝像頭和市民的注視下,迅速變得澄澈碧綠,仿佛上好的翡翠。錢江新城輝煌的燈火秀被倒映在光滑如鏡的水麵上,形成一片流光溢彩。蔡金瑩剛剛調整好機位,準備給淨化後的水麵一個特寫,一架閃爍著紅藍警示燈的治安無人機便如同禿鷲般俯衝而下,精準地懸停在鏡頭前。冰冷的電子合成音毫無感情地響起:“檢測到未授權攝錄敏感區域。根據城市慶典特別條例3.5款,二級汙染水源畫麵禁止傳播。請立即停止拍攝!”
    “二級汙染水源?”蔡金瑩蹙眉,下意識地反駁了一句,目光瞥向岸邊豎立的嶄新告示牌,上麵清晰地標注著:“優聖垂憐,息壤澤被,運河水質榮升甲等一級!” 無人機的警告隻是重複著“禁止拍攝”。她麵無表情地放下鏡頭,動作麻利地打開隨身的儲存設備,屏幕亮起,調出了三周前在同樣位置拍攝的素材。畫麵裏,水體泛著不詳的灰綠泡沫,死魚翻起白肚,泡發的鼠屍和大量沾滿汙漬、甚至帶有暗紅痕跡的廢棄醫用紗布隨波逐流,緩緩漂過…… 那濃重的汙穢感仿佛能穿透屏幕,再次撲鼻而來。
    當奧體中心方向升起璀璨奪目的焰火,標誌著太上老君的焚焰丹衣賜福降臨夜空時,蔡金瑩正走向廣場東側的出站口。煙花巨大的轟鳴聲掩蓋了另一種單調而沉重的金屬敲擊聲。老周——那個負責這片區域保潔的老環衛工——半跪在滿地狼藉的煙花紙屑和彩帶裏。他左腿的義肢卡在了廣場地磚一道不易察覺的裂縫中,金屬關節發出不正常的摩擦聲。他努力想用一把鏽跡斑斑的老式扳手敲打著義肢的連接處,布滿皺紋的臉上全是汗水混著油灰的汙跡。他的便攜終端屏幕亮著,上麵一行刺眼的紅色警告信息不斷閃爍:「檢測到違章滯留核心管製區s07,依據《杭州臨時行為規範條例》,扣除信用點20分。請立即離開!」
    老周渾濁的眼睛裏充滿了茫然和焦急,似乎並不完全理解那行字的意思,隻知道那肯定不是好事。那笨拙地敲擊著自己義肢、努力想把它從代表“盛世繁華”的地磚裂縫裏拔出來的身影,比任何焰火都要刺眼地烙在蔡金瑩的視網膜上。
    蔡金瑩的三重麻木
    第一章:民政局的茶垢與公章
    從江左州那個充斥著絕望氣息和消毒水味的難民營回來才兩天,凜冽的寒風似乎仍頑固地粘附在蔡金瑩衝鋒衣的纖維深處,揮之不去。此刻,她卻站在窗明幾淨、恒溫恒濕的杭州民政總局辦事大廳裏。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沐浴在聖輝下的整潔街道,與難民營簡直是兩個世界。
    她把一份蓋滿了不同層級、不同部門紅色印章的申請單,小心翼翼地推過光亮的大理石櫃台。單據頂部赫然寫著:“緊急特殊傷殘老兵安置及義肢適配申請”,下麵詳細列出了那位在仙舟保衛戰中失去雙腿的老兵的悲慘境況和迫切需求。然而,坐在防彈玻璃後的年輕男科員——製服筆挺,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隻是用鼠標隨意點了點屏幕,吐出一個詞:“不全。”
    “已經蓋了七個章了,前線和州府的都齊全了,”蔡金瑩耐著性子解釋,手指輕輕點了點關鍵位置,“同誌,這是給一位保家衛國致殘的老兵申請……”
    “流程就是流程。”年輕的科員終於抬眼,聲音平淡得像是在朗讀說明書。他手腕上戴著一串剔透圓潤、隱隱有幽暗光澤流轉的珠串——蔡金瑩認得那材質,是極其稀罕昂貴的幽冥魂珀打磨的,據說蘊藏著滋養神魂的奇異能量。他的指甲修剪得很幹淨,小指微微翹起,用帶著魂珀珠串的手腕側麵,毫不顧忌地在桌角那塊同樣亮得晃眼的智能提示屏邊緣敲了敲。
    提示屏無聲地亮著,循環播放著一則新聞視頻:新任禮部尚書周子美,那張保養得宜、白裏透紅的臉龐堆滿了親切笑容,在鏡頭前接受“清廉國度”的金色授勳證書。背景是同樣富麗堂皇、金碧輝煌的巨大橫幅…… 蔡金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從那做作的笑容滑落到科員桌上那個碩大的不鏽鋼保溫杯。杯蓋隨意地擱在一邊,杯子內壁沉積著一圈又一圈暗褐色的、油膩厚重的茶垢,幾乎看不出杯子原來的顏色。那汙垢如此頑固,如同附著在某種表麵光鮮之下的、不可動搖的陳規陋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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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間,這厚厚一圈茶垢扭曲變形,幻化成了江左州難民營裏那個蓬頭垢麵的老婦…… 她佝僂著身軀,緊緊抱著一個本該裝著救災物資的、印著“人道救援”的厚實袋子,但那袋子邊緣已經磨破,她隻能把它當唯一禦寒的“被褥”,蓋在自己骨瘦如柴的身體上,抵禦著料峭的春寒。她的眼神空洞麻木,與眼前杯中的茶垢一樣,沉澱著令人窒息的絕望和麻木。
    第二章:剪輯台上的紅油與替聲
    鏡頭捕捉的真實,往往在剪輯台前粉身碎骨。蔡金瑩坐在“昊天鏡傳媒集團”那間充斥著冰冷設備嗡鳴的剪輯室裏,空氣混合著臭氧、灰塵和某種化學清潔劑的味道,讓人頭昏腦漲。巨大的顯示器上,是她精心拍攝的江左州畫麵素材,此刻正在被一雙熟練卻毫無感情的手解剖、替換、覆蓋。
    一個她冒死拍下的珍貴鏡頭:一位衣衫襤褸的老婦,在已成廢墟的斷佛寺曾是當地香火最盛的寺廟)前空地上,對著隻剩下半截蓮座的佛像殘骸不停地磕頭,額頭在粗糙的泥地上已滲出血跡…… 畫麵被幹淨利落地一刀切斷。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擺拍痕跡明顯的溫馨場景:在一個窗明幾淨、疑似重建樣板房的客廳裏,一位麵容慈祥的老人被特意安排了幹淨的衣物和紅潤的臉色)坐在嶄新的沙發上,手中拿著一個裝滿食物的救災包,對著鏡頭露出程式化的感激笑容,配合新插入的畫外音:“災區老人們心懷感恩,對優聖的關懷念念不忘”……
    另一個她千辛萬苦、趁著軍官不備抓拍到的畫麵:在一頂臨時指揮帳篷裏,一位軍銜不低的軍官將發放給難民的、極其有限的一丁點現金彩票一種地方發行的、聊勝於無的救濟金替代品)隨意地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臉上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漠然。這個畫麵被瞬間覆蓋上一層炫目的粒子特效,同一位置變成了這位軍官伏案疾書、眉頭緊鎖、燈光照映在他疲憊卻堅毅側臉上的特寫。旁白同步響起,是集團王牌主編陳文理那溫潤如玉、充滿磁性和“可信度”的聲音:“……基層公仆恪盡職守,在救災一線忘我工作,燈火徹夜長明,無愧於帝國鐵衛的稱號……”
    解說詞冰冷地在聲軌上滾動,歌頌著帝國的清廉與大愛無疆。
    蔡金瑩感覺肩胛骨的冰寒更重了,那晶化的脈絡似乎又往皮膚表層蔓延了幾分。她麻木地看著顯示器屏幕。屏幕上倒映著她自己的臉,蒼白、疲憊,眼窩深陷,像一張被生活揉皺了又被強行拉開的紙。她目光落到桌角,那裏放著一桶早已冷卻、被遺忘的泡麵。桶口邊緣凝結著一層凝固的、鮮紅刺目的辣椒油,像一層血色的、僵硬的膜,隔絕了內部早已失去彈性的麵條和冰冷的空氣。這層膜似乎也覆蓋在了她自己的感官上,讓她對外界的刺激反應遲鈍。
    一股突如其來的劇痛從肩胛骨深處炸開,仿佛有冰棱從內部刺穿了皮肉!她悶哼一聲,痛得幾乎弓起腰。低頭一看,衝鋒衣肩胛位置的布料竟被一小簇剛剛刺破皮膚的、尖銳幽藍的晶簇頂起了幾個小點,如同怪異的汗毛根根直立。冷汗瞬間浸透了她的後背。鴻鈞的意誌…… 無所不在的冰冷目光,果然如附骨之疽!這晶化的痛苦就是祂降下的烙印!她咬著牙,強忍著幾乎抽搐的痛楚,硬生生坐直身體,手指卻不由自主地摳緊了那層冰冷的、凝固的紅油邊緣。
    第三章:出租屋裏的濁淚與延壽晶髓
    棲霞路的出租屋像一個小小的水泥盒子,隔絕了窗外的喧囂與聖輝,也暫時隔絕了冰冷如蛆的監控感。深夜,蔡金瑩獨自蜷縮在舊沙發裏,唯一的光源是麵前那台便攜全息投影儀。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方便食品和舊書籍的混合氣味。屏幕上,是她偷藏起來的,一些決不可能在官方平台上見光的“冗餘素材”。
    畫麵中,在江左州難民營臨時安置點,一位神情冷厲的低級軍官正在粗暴地驅趕一群試圖靠近救濟物資發放點的流民。他揮舞著手臂,唾沫橫飛地嗬斥。然而,就在他激動地轉身指向某個方向時,動作幅度過大,掛在他身後破帳篷裏那幅寫有“精忠報國”四個鏗鏘大字的舊書法卷軸,嘩啦一聲,猝不及防地從牆上滑落下來,摔在了地上。
    卷軸攤開。就在那“精忠報國”的宣紙背麵,赫然粘連著一份文件!蔡金瑩當時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轉瞬即逝的意外。她放大的鏡頭劇烈晃動——那是偷拍的必然——但焦點足夠清晰:那是幾張抬頭印著“玄米資源集團”徽記的紙,標題寫著“江左州z7區域晶礦臨時開采及運輸合作協議”,簽署日期就在災難爆發後的第三天!而協議金額欄那一長串令人眩暈的數字,正無情地嘲諷著那頂破帳篷裏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流民,以及軍官剛才還掛在嘴邊的“帝國鐵律”。
    她死死盯著這份在“精忠報國”卷軸下藏匿的運輸協議。就在這時,正全屏播放的畫麵突然毫無預兆地一閃、中斷!投影儀自動連接了外部新聞推送信號,強製跳轉到了帝國主流的新聞直播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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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國中央通訊社最新快訊:[金色大字]優聖洪恩澤世!杭州賜福成功,人均預期壽命突破150歲曆史大關!帝國步入永康紀元!
    [下方滾動小字,字體精致]玄米集團攜手帝國醫道院傾力奉獻:延長人類生命極限的劃時代產品——‘玄天晶髓’首次限量發售!萃取自星鏈壁壘精純晶能,蘊藏不滅聖息!官方授權限購價:3000靈石克。首批授權體驗點:[杭州湖濱玄米旗艦店]、[錢江新城生命科學院]…… 即刻登錄官網預訂,開啟您的永生之旅! > 廣告畫麵配合出現奢華的水晶瓶與氣質高雅的中老年“體驗官”容光煥發的形象。
    那刺目的金色大字、優雅的宣傳畫麵與小得幾乎需要眯眼才能看清的天價“靈石克”標簽,構成了一幅巨大的諷刺畫幕,轟然砸落在蔡金瑩眼前。她猛地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試圖驅散那窒息感。手卻不自覺地、帶著一種自虐般的力量,死死按住了左邊肩胛骨。隔著薄薄的睡衣,那堅硬、冰冷、深入骨髓的晶簇如同一個巨大的癰疽,正在悄然膨脹,硌著她的掌心。她能感覺到皮膚被撐得緊繃變形。
    白天在斷橋偷偷拍下的另一幕不受控製地鑽進腦海:幾個穿著附近學校製服、臉上猶帶稚氣的學生,正坐在湖畔的石凳上大快朵頤地吃著炸串。那油膩的竹簽,那滴落下來的、混著醬料的油脂,就被他們毫不在意地壓在屁股底下——一本展開的《機械飛升,半價改造體驗宣傳冊》封麵上。封麵印著精心設計的女媧形象,神態無比慈悲莊嚴,正伸出手,仿佛要將福祉灑向人間。此刻,那金黃的、帶著肉香的油漬,正慢慢在女媧那張聖潔的麵龐上暈開,形成一片巨大而醜陋的汙漬。學生們毫無察覺,一邊吃喝一邊嬉笑著爭論著哪個偶像的飛升義體更酷炫……
    她猛地將臉埋進膝蓋,冰冷的晶簇硬結抵著她緊繃的皮膚。出租屋裏死一般沉寂,隻有老舊的空調發出低沉的嗡鳴。一滴渾濁的液體砸落在她的膝蓋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濕痕。是汗水?還是壓抑到極限的淚水?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終局:晶骨映照下的盛世膿瘡
    優映涵最終的聖諭,終於在萬眾翹首以盼中響徹了杭州的每一個角落。宏大的神音在城市上空回蕩,每一個音節都帶著法則般的震動感。蔡金瑩被指派到湖濱步行街的核心區域,負責報道那官方稱之為“萬民同樂,盛世共沐聖恩”的終極狂歡慶典盛況。
    湖濱銀泰周邊,水泄不通。無數人在帝國意誌的精心安排下湧上街頭。人群像是被植入了某種統一的程序,手中揮舞著統一配發的、印著優映涵聖容和“永昌”字樣的小旗幟。旗杆是廉價的塑料,小旗被捏得有些變形,動作整齊卻透著難以言喻的僵硬。臉上掛著經過訓練的笑容,口中喊著整齊劃一的口號,眼神卻像隔著一層無形的玻璃,空洞地望著絢爛的燈光秀和天上華麗的投影。狂歡的聲音震耳欲聾,反而製造出一種令人心慌的真空感。
    蔡金瑩扛著沉重的采訪儀,艱難地在攢動的人頭間移動,鏡頭掃過那些洋溢著“喜悅”的麵孔。突然,她的動作停住了。巨大的落地商廈櫥窗如同天然的鏡子,倒映出路邊林立的奢侈品牌門店、璀璨的霓虹燈牌、穿梭如織的、衣著光鮮的男女…… 然而,這光滑的鏡麵上,卻疊加著三重扭曲的、無法分割的鏡像:
    1. 鏡麵第一層: 在裝飾著華麗燈帶、播放著輕快爵士樂的星巴克咖啡館拐角陰影裏,斜倚著一個穿著破爛舊軍大衣的男人。他的一條褲管空蕩蕩地挽了個結,另一條腿下杵著一條鏽跡斑斑、明顯是舊型號的簡陋金屬假肢。假肢上方歪歪扭扭地釘著一枚小小的、邊緣磨損的勳章——“光複西涼英模”。他蜷縮在角落,頭埋在臂彎裏。他的腳邊,那塊用撕開的煙盒硬紙板做成的牌子卻醒目地攤開著,上麵用粗黑炭筆寫著幾個扭曲的大字:“求購‘黑市’止痛散,天冷舊傷疼”。
    2. 鏡麵第二層: 不遠處,一名妝容精致、穿著性感的主播正站在自拍杆三腳架前,對著手機鏡頭用誇張的表情和甜膩的聲調尖叫:“寶寶們看!真正的聖雨福澤誒!哇噻,沾到一點點感覺皮膚都變好了呢!”她興奮地用手指誇張地“接”向天空——那裏隻有幹燥的夜風。她嬌小的身體和精心選擇的站位巧妙地擋住了身後那家藥店緊閉的卷簾門。門縫裏塞滿了“內部裝修,暫停營業”的告示。但卷簾門右下角,一張皺巴巴的紙片頑固地露著一角,依稀能看到“平價抗癌丸…… 暫停供應…… 敬請理解……”。
    3. 鏡麵第三層: 在這一切扭曲景象的深處,在櫥窗玻璃反射光影的某個幽暗角落裏,蔡金瑩突然在她肩上那異常凸起的晶簇反射光斑中,捕捉到了一個快速閃過的畫麵——就在街對麵另一棟商廈不起眼的後巷入口,一輛沒有任何標識的黑色高檔懸浮車悄然滑停。側門打開,一個穿著考究、麵色紅潤、梳著背頭、帶著金絲眼鏡、氣質與周子美頗有幾分相似的男人匆匆下車,警惕地掃視四周後,迅速閃進了後巷的門內。門楣上方,一個沒有任何燈箱招牌、隻有身份識別器的金屬門上方,嵌著一行不起眼的小字:“玄米晶能交易所湖濱分所) 特別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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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樂達到了高潮,夜空中爆開最絢麗、最壯觀的禮花群,將整個湖濱照耀得如同白晝。無數人抬頭歡呼,聲浪幾乎要掀翻整條街。
    就在這時,蔡金瑩肩胛骨處的劇痛達到了頂點!那深入骨髓的冰冷與灼熱並存的劇痛如同積蓄已久的火山猛烈爆發!她痛得眼前發黑,身體踉蹌了一下。一聲極其細微、卻又清晰得如同在耳邊炸開的——“哢嚓!”聲。
    那塊折磨了她許久的、深埋在她骨肉中的冰藍晶簇,終於崩裂了!
    數塊尖銳冰冷的碎片帶著她的體溫和血絲,瞬間飛濺出來,有幾片不偏不倚地黏在了她手中采訪儀的監控屏幕上。
    奇跡般地,那幾片飛濺的、沾染了血絲的冰藍碎片,並非隨意散落。它們在光滑冰冷的屏幕上摩擦、黏連,竟然如同有生命一般,詭異地聚攏、拚湊、變形!幾秒鍾內,一行字體古拙、邊緣卻透著無上威嚴與絕對冰冷的話語,清晰地烙印在了屏幕中央:
    “爾見膿瘡,
    亦是瘡中一膿。”
    ……
    當熾烈燃燒的神火終於從天幕退去,聖諭的回聲也在城市的鋼筋叢林裏消失殆盡,天光還未完全放亮。杭州,這座剛剛經曆了一場“聖臨”洗禮的巨型都市,陷入了慶典過後的巨大寂靜。
    蔡金瑩疲憊不堪地拖著腳步,最後一次經過湖濱廣場的邊緣。狂歡的人群早已散去,留下滿地的狼藉:被踩扁的小旗、破碎的慶典飾品、傾翻的飲料杯、吃剩的食物殘渣、沾滿油汙的包裝袋……在稀薄的晨光裏,這片原本光鮮的核心區,像一塊被汙糟了的、巨大的地毯。
    唯一還在工作的,隻有幾台巨大的、如同鋼鐵甲蟲般的自動環衛車。它們噴著冰冷的高壓水霧,伸出巨大的滾筒刷和吸盤,不知疲倦地清理著地麵的汙跡。除了這些機器,幾乎沒有活人。
    在一個不起眼的陰溝蓋板旁,她再次看到了老周那輛熟悉的、老舊的環衛三輪車。他似乎又回來加班了,或者根本沒離開?車歪斜地停著,那根曾卡在廣場地磚裏的機械掃帚,此刻竟然又被卷進了陰溝格柵的鐵條之間!老周彎著腰,徒勞地試圖將沉重的金屬掃帚頭從縫隙裏拔出來。
    那根掃帚卡得太死,老周的動作顯得笨拙而無助。一陣刺耳的噪音響起——不是金屬的刮擦聲,而是掃帚柄上那個本該播放“掃刷前進”指令的、廉價的語音盒子發出的尖銳電子音:
    “文明城市,禁止汙穢。
    文明城市,禁止汙穢。
    禁止汙穢……禁止……禁止……”
    那單調、機械、重複的電子音,在空曠寂靜、彌漫著清潔劑和水霧氣味的清晨街角,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循環播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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