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千洪血潮·共和萬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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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洪血潮孟靖軒視角)
    戰鼓的餘韻還在耳膜深處震顫,長江裹挾著硝煙腥氣撞向巫山斷崖。孟靖軒立於新鑄的“分田號”艦橋,手指撫過冰涼的、殘留沉艦鉚釘印痕的欄杆。甲板之下,蒸汽輪機沉悶的喘息通過鋼鐵骨架傳遞上來,像一頭初醒的洪荒巨獸。他望向西麵層層疊疊的巴山陰影,那裏,新的血火正熊熊燃起。達州、宜賓、南充,三座鐵鎖般的巨城,擋在千洪共和國西進成都、最終斬斷秦帝國根基的路上。
    達州:金穗開山門
    黎明前的寒氣砭人肌骨,嗬氣成霜。孟靖軒站在臨時堆壘的土台上,腳下是幅員數十裏的巨大地脈共鳴陣圖。三百台“耕戰巨犁”——昔時榨取血晶的玄米礦機巨獸,被千萬煉器修士在焦爐烈火中重新塑體,粗糲的犁尖上,一條條清晰可見的《均田律》拓印符文被心血滲透,閃著微弱的紅芒。
    六十萬身披草麻混合金鐵鱗甲的築基修士,腳踏星罡方位,靈力如涓涓溪流注入犁陣。這不是仙家秘傳的浩蕩真元,而是無數凡俗修士與身後百萬運送糧秣、修補器具的赤腳民夫,在凍土與饑餓中一點點凝練出的純粹念力——一份地、一粒粟、一碗熱粥的渴望!
    “起犁!”孟靖軒的聲音不高,卻如磐石投入寒潭,激起千重浪湧。
    嗚——嗡——!
    大地在呻鳴!三百根粗如殿柱的合金犁鏵撕裂凍土,揚起的泥浪在半空中翻滾、變形,無數沉甸甸、飽蘊生機的金色麥穗虛影由虛凝實,匯聚成一道赤金洪流,帶著震耳欲聾的、大地母親般的沉重轟鳴,轟然撞向達州城百丈高的“磐石戍衛陣”!
    轟隆!哢啦——!
    刺目的黃玉光壁如琉璃般炸開!裂紋如蛛網蔓延、崩潰!煙塵碎石暴雨般傾瀉。
    “大膽妖逆!鎮嶽印,落!”
    城內響起尖嘯!秦軍地仙周淳風的鎮山法寶破空而至,化作千丈山嶽虛影壓下,空氣都為之凝固。
    就在此時,亂陣中,一道幹瘦如柴、僅餘一臂的老農身影撞入孟靖軒視線。那是張石頭。他沒有怒吼,隻是將一粒用血肉體溫焐著的、幹癟暗紅的稻種,如投石般奮力擲向那煌煌如山嶽的法寶。
    “狗官!嚐嚐餓死鬼的種!”
    稻種觸到仙靈力場,非但未滅,反而嗡鳴暴漲!轟!萬千條帶著腥氣的猩紅荊棘破種而出,瞬間織成千丈巨網!每一根刺藤都扭曲著瀕死的孩童麵孔與老人深可見肋的軀體!尖銳的控訴夾雜著無數個“餓”字的嘶鳴,轟入周淳風的神魂!千丈荊棘活物般纏上鎮嶽巨印,汙濁而純粹的億萬生靈怨念瘋狂侵染、啃噬那煌煌寶光!
    “啵——!”
    法寶靈光哀鳴破碎!巨印真身如同被敲碎的龜殼,裂紋蔓延,轟然砸塌達州城樓一角!周淳風慘叫一聲,口中噴出紫黑的逆血,萎頓倒下。
    “就是現在!釘死它!”孟靖軒劍指前方。無需更多命令,早等待多時的陣師咆哮。無數壯漢赤膊上陣,手中抬著的,是鑿下帝國沉艦龍骨的精鋼鉚釘!修士們靈力傾注,如重錘擊砧!“鎖!!”吼聲匯成意誌洪流,數十根帶著血鏽的鉚釘被狠狠楔入城下龍脈關鍵節點!
    大地深處,似有巨龍悲鳴掙紮!淡金色的信仰鎖鏈破土而出,如活蟒纏縛!城內賴以運轉的二十七座晶炮台,充能符文剛亮起就覆蓋上一層肉眼可見的、流淌著億萬農家祈願的金色鏽跡!炮管呻吟,崩裂,如同朽木般寸寸瓦解!殘餘的轟鳴隻在城牆根下掀起一團無助的塵煙。
    宜賓:浪焚玄龍
    濁浪排空,長風貫耳。孟靖軒佇立在“分田號”劇烈搖晃的甲板上,衣衫獵獵作響。對麵,玄米集團鎮海級旗艦如同橫亙在血江上的巨大墨綠山巒,“九幽禦海陣”幽光閃爍,十八條以冥河水精淬煉的百丈玄水魔龍破浪而起,墨綠鱗爪纏繞著蝕骨黑氣,江麵所過,冰封凝霜,死氣彌漫。
    “結陣迎敵!”孟靖軒的聲音斬釘截鐵。
    千洪水師陣線前壓,氣勢如虹,卻難掩戰船鐵木間的陳舊。分田號艦首那粗糙黝黑、布滿沉沙舊痕的撞角,是熔鑄了重慶水師旗艦“靖海號”不屈的龍骨而成。在玄龍巨口將噬未噬的刹那,孟靖軒神念掃過艦首——那不是符籙的光芒,而是從每一道焊痕、每一寸斑駁鐵鏽深處湧出的暗紅!十萬船工,以指代筆,蘸心頭熱血,印下的誓言!那血色手印被凜冽江風一激,竟似潑了滾油,陡然燃起!
    轟!
    金紅色的火焰沒有灼人高溫,卻帶著焚盡世間不公的信念洪流,猛然炸開!為首那條猙獰的玄水魔龍,觸碰到這片信仰火牆的瞬間,龐大身軀瘋狂扭曲抽搐,“嗤嗤”作響,黑霧如雪崩般潰散,發出慘厲刺破神魂的尖叫,頃刻化為一縷縷腥臭的青煙!
    “就是此刻!李老伯!右舷四十五度,滿舵!!撞它腰眼!”孟靖軒的聲音穿破風浪,精準指向敵方動力晶爐的位置——這是潛伏水下的漁民修士用命換來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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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艦橋舵位,發須早已被江風吹白的李三爺,古銅色的臉龐繃緊如石刻,僅存的獨眼中爆出決死光芒。他用肩膀死死抵住沉重的舵盤,青筋暴起如虯龍,聲嘶力竭地咆哮轉舵:“給老子——轉——過——去——啊——!”
    龐大的“分田號”發出刺耳的鋼鐵摩擦呻吟,在狂濤中硬生生劃出一道撕裂水麵的死亡折線!鏽蝕卻蘊含不屈意誌的撞角,如同複仇巨神的拳頭,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狠狠鑿進了“鎮海王”艦身膨脹如巨瘤的晶石動力核心!
    一種難以言喻的寂靜降臨戰場,時間仿佛被拉長了一萬倍。
    緊接著——
    無聲的衝擊波率先炸開,江麵凹陷成一個恐怖的巨碗!
    下一秒,無法形容的紫色光與熾烈的白糾纏著吞噬了方圓數裏的空間!刺眼欲盲!隨即才是撕裂天地的爆炸轟鳴!仿佛太陽在江心墜毀!數萬斤高純度晶石引擎被暴力點燃,連鎖殉爆!一朵高達數百丈、混雜著紫焰與黑煙、沸騰著鋼鐵熔流的惡魔之花在江心怒放!
    “鎮海王”如同脆弱的紙船,被從中段撕成兩截!扭曲的龍骨、燃燒的船板、熔化的屍骸在衝擊波中激射,如同潑天而下的火油暴雨!半條長江被染成翻滾的、燃燒的紫湯!刺鼻的硫磺與焦屍惡臭衝天而起!
    江麵之下,三千道無聲的暗流在墨綠色的濁水中潛行。漁民修士們如同最耐心的獵手,將手中散發著血腥與墨味的符咒,死死按在一艘艘敵艦冰冷的龍骨接縫處。那符咒,拓印的是被強行撕碎的田契、浸透血淚的賣身契、官府加蓋的閻王債單!冰冷的江水中,符咒貪婪地汲取著億萬被壓榨者的怨念詛咒……
    噗!
    第一聲沉悶如氣泡爆裂的悶響。
    緊接著,第二聲,第三聲……二十七聲!悶響變成了連環巨爆!二十七艘巨大的鋼鐵戰艦如同被無形的巨手從內部撕裂、扭斷、撕碎!船艙崩裂進水,動力瞬間癱瘓!如同燃燼的紙馬,裹著玄米商旗的碎片,旋轉著沉入這條沸騰的血海!
    南充:巷血焚旗
    空氣裏彌漫著血腥、硝煙與油脂燃燒混合的刺鼻氣味,熏得人眼睛發痛。孟靖軒踏過南充城門口泥血混雜的焦屍堆,足下粘膩有聲。城內已無完整巷道,殘垣斷壁如同猙獰的巨獸骸骨。每前進一步,腳下仿佛都傳來無數冤魂的低語。
    狹窄的深巷中,“墨焰鋼煞營”的戰士五人一組,用身體與意誌頂著盾牌前行。他們的盾牌沉重、粗糲,以厚重鐵鍋為基,嵌著簡陋符陣石板。盾麵之上,刻滿了歪歪扭扭的名字與籍貫——“王二狗,李家村下河灣”、“孫三娘,碾坊集東三裏鋪”……每一個名字,都是一張被奴役的臉,一份沉甸甸的血債。
    “金光滅生!殺!”
    巷角陡然射出數道慘白的蝕骨光束!光過之處,青石路麵騰起縷縷青煙,留下深深的腐蝕印痕。
    “頂住!!”前排戰士怒吼,墨鋼臂盾猛地前頂!嗤啦!光咒打在盾麵,符文急閃,刻痕滾燙!
    詭異的一幕出現:一道刺眼的白光狠狠擊中“李狗娃  石盤坳三保”的字痕,那平凡的名字陡然如烙鐵般赤紅!盾麵上,所有射來的蝕骨金光如同百川匯海,被那道刻痕吸收、扭曲、轉化!霎時間,盾牌表麵金芒爆射,反向濺射出千萬根細如牛毛、卻閃爍著稻殼金輝的信仰芒針!如暴雨倒卷,射回敵陣!
    噗嗤噗嗤!淒厲慘嚎在牆後響起!
    “王營長!帶人衝糧庫!搗毀甕城根!”孟靖軒拔出腰間的“分田”短劍直指城中央。
    “跟我上!”王鐵頭,這個獨臂的老礦工,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他左袖空蕩,右肩上扛著沉重的麻布口袋,裏麵,是從外圍十三座秦軍晶石堡壘核心挖出的、仍在嗡嗡作響的“晶石聚變核心”!二十七枚!二十七顆點燃複仇烈火的頭顱!
    王鐵頭像一頭發狂的蠻牛,僅存的獨臂揮舞開山刀,率領一支死士撞開秦軍倉皇布防的火網,義無反顧地衝向甕城。目標——糧倉地基!那是支撐甕城防線的陣眼,亦是玄米集團吸血帝國在南充的心髒!
    “攔住他們!”守將尖叫著,調集了最後的、披掛玄晶符甲的精銳親兵堵在狹窄的甕城入口!
    “給老子——開——!”王鐵頭將最後兩顆晶核拋向入口處密集的人群,同時引爆了懷中所有核心!
    “兄弟們!開山!!”
    轟!轟!轟!轟!轟——!!!
    天崩地裂的巨響!刺目的白光如同九霄烈日落入人間!毀滅的能量瞬間撕裂了符咒、融化了晶甲、汽化了血肉!狂躁的衝擊波如同無形的巨拳,將厚重的合金城門像紙片一樣掀飛、撕碎、熔融!甕城堅如磐石的結構在這飽和的毀滅打擊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隨之如山崩般塌陷!
    漫天拋撒的,是血霧、是石粉、是焦炭、是半熔化的晶石殘骸!巨大的衝擊波如同梳子掃過甕城內外,所過之處,一切皆化飛灰!一塊巨大的、閃耀著刺眼鎏金的“征糧總司署”匾額,在這無法形容的偉力下如同被巨手揉捏、變形、最終熔成一灘扭曲的黑鐵廢渣,打著旋兒被拋入廢墟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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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塵尚未落盡,空氣滾燙嗆人。然而,一股奇異的景象開始在焦黑的廢墟中浮現——無數道淡淡的、帶著柴草燃燒氣息的白色炊煙,頑強地從殘垣斷壁的縫隙間,從被衝擊波掀開的黝黑凍土之下,嫋嫋升起!一縷縷,一絲絲,匯聚成霧。那是南充城無數曾被榨幹骨髓、在死亡線上掙紮求存的小戶人家,於這血火硝煙之後,重新點起的生命之火!
    甕城殘餘的半堵高牆上,一群渾身煙灰、衣衫殘破但眼神亮得驚人的童子軍戰士出現了。為首那個被燎焦了半邊眉毛的半大孩子,解下腰間的短笛——笛身慘白光滑,那是用昨日犧牲的墨焰營叔叔的腿骨磨成。他凝視著下方還在零星抵抗,但旗幟已然動搖的秦軍殘部,將骨笛湊近唇邊。
    嗚——嗚——嗚——
    蒼涼、單調卻蘊含著無懼生死的骨笛聲,穿透了煙塵與零星爆炸的噪音,固執地在滿目瘡痍的戰場上回旋。無形的聲波震蕩著空氣,與腳下這片浸透了血淚的土地產生深沉的共鳴,在虛空中迅速凝聚!一柄巨大無比、通體赤紅如凝固血漿般的鐮刀虛影,在燃燒的廢墟上空緩緩凝實!
    那血鐮並無持柄,卻帶著一種來自大地深處的審判意誌,無聲無息地,對著殘存的秦軍將旗、散落的玄米杏黃商旗揮過!不是砍伐樹木的悶響,而是一種無聲的湮滅!旗幟斷裂,旗麵瞬間焦黑、卷曲、化為一縷縷飛散的灰燼飄下!凡鐮影所及,象征舊日權柄的旗幟無不灰飛煙滅!
    而在那灰燼飄零、餘火尚在舔舐的焦土之上,在孟靖軒深邃的目光注視下,一株株鵝黃嫩綠、帶著晶瑩露珠的麥芽,正頑強地頂開沉重的炭殼與灰燼,向著染血的天空伸展出倔強的芽苗!
    重慶·血色黎明與布旗之海
    天光撕破最後一縷黑暗。重慶朝天門,巨大的齒輪宮闕在震耳欲聾的轟鳴中緩緩運轉。蒸汽輪機在艦船入港後熄了火,青銅轉軸摩擦聲低沉如洪荒巨獸的喘息,混雜著未散盡的硝煙、鋼鐵冷卻的焦糊與濃稠鮮血的氣息。
    孟靖軒獨自站在最高的平台之上,遠眺長江盡頭漸次褪去的烽火狼煙。一名參謀官拖著疲憊而興奮的腳步爬上鋼鐵階梯,聲音嘶啞卻清晰:
    “大都督!前線捷報!”
    “達州,破!斬地仙七尊,奪下晶炮四十座!守將周淳風被老農張石頭以血稻種廢掉本命法寶後,已於亂軍中被斬!”
    “宜賓,水戰畢!沉鎮海王級旗艦一艘!玄米巨艦二十七艘遭水底符咒爆破,盡數沉江!焚毀金丹敵修逾千!”
    “南充,巷戰定!墨焰鋼煞營悍勇破城!以晶核引爆敵軍堅壘甕城!摧毀玄米晶炮主陣地十三處!”
    “三戰共計,我軍耗損修士二十一萬八千眾……斃傷敵軍八十萬有餘……”
    聲音頓了頓,參謀官眼中有淚光也有火焰:“尤其……巫山天險處,秦廷布設的鎖江封靈大陣……已被我軍民投擲的百萬份血書、地契徹底熔穿!大都督!成都以東萬裏疆域……已是赤旗連綿!”
    孟靖軒沒有回頭,隻是緩緩點了點頭。冰冷的江風拂過他刻滿風霜的臉頰。下方巨大的堆場上,如山的焦黑殘骸在燃燒爐的火光映襯下,格外猙獰。那是被生生奪下的秦軍晶炮巨獸的殘骸。它們正被投入熔爐,在千洪工匠震耳欲聾的鍛鐵聲中,被重塑新形。不是為了此刻懸掛於齒輪宮闕之上,而是為了不久的將來——當硝煙散盡,塵埃落定,當新的秩序從鮮血與鋼鐵中建立時,那斷鏈纏麥穗的圖騰終將高懸於共和國的天空,昭示一個舊時代的死亡。
    他的目光越過喧囂的熔爐,越過滾燙的鍛錘,投向更加寬闊的廣場,匯聚的人海中心——
    初生的朝陽終於掙脫雲層,將第一縷純金的晨曦毫不吝嗇地潑灑在朝天門巨大的鋼鐵齒輪與廣場上洶湧如海的人群身上。經曆了血火淬煉的百萬軍民,此刻臉上交織著疲憊與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們手中,用力揮舞著的,是昨夜無數母親、姐妹、孩子在油燈下熬夜裁剪、縫製的三角小旗!
    旗幟很簡單,紅如鮮血湧流,上端三分之一處橫貫一道濃墨般的玄黑,代表深沉的大地與鐵骨,下部三分之二則是純淨如雪的白色,象征著苦難後的希望與新生之天光!沒有金邊玉飾,隻有一針一線縫出的粗糙。數百萬麵這樣的紅、黑、白三色布旗,在晨風中拚命揮舞、匯聚、翻湧!
    如同在焦黑的屍骸之上,在巨大的齒輪怪獸之下,升騰起一片燃燒著生命力、席卷天地的血色星河!
    孟靖軒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喧囂的鍛造聲、人群的歡呼聲、長風吹拂布旗的獵獵聲……所有聲音都仿佛遠去。他隻覺得胸膛中被一股溫熱的、厚重的、帶著泥土和麥香的氣息填滿。那氣息,名為希望。它足以驅散任何血海烽煙留下的焦臭。
    鐵鏈已斷,種子已入沃土。屬於千洪的紅黑白旗幟,在黎明中升起了。孟靖軒閉上眼,深吸了一口這片屬於新生的、依舊帶著鐵鏽與布帛味道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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