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井中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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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紋麥成熟那日,整個紫霄仙宗彌漫著奇特的穀物芬芳。陸長生蹲在田埂邊,指尖太初之氣凝成鐮刀,輕輕劃過麥穗。麥稈自動傾倒成捆,穗粒中迸出的星輝在半空組成一幅殘缺的星圖。
    "這圖案..."青玄發簪上的青蓮突然凋落一瓣,花瓣飄到星圖缺失處嚴絲合縫,"像是太初時期的農事曆法?"
    金鵬頂著滿腦袋麥穗從田間竄出,手裏抓著隻偷吃麥粒的星空獸幼崽:"陸哥!這小家夥啃過的麥稈會唱歌!"果然,被啃噬的麥稈斷麵正發出悠揚的韻律,與昨日壁畫農夫的耕作節奏完全一致。
    藥靈突然拽著陸長生的袖子指向糧倉——那些儲存的星紋麥正自動脫粒,在倉內組成一個微型祭壇模樣。玄龜的藥鋤"當啷"落地:"這是...太初先民祭祀穀神的儀軌!"
    黎明時分,眾人按星圖指引來到秘境清泉邊。紅衣的淨蓮劍插入泉眼,劍氣將水流分割成三百六十滴懸空水珠。每顆水珠裏都映照著不同的星象,正是太初時期各個節氣對應的天象。
    "要這樣。"陸長生掌心太初之氣化作古老陶罐,接住墜落的晨露。露水入罐的瞬間,罐身浮現出與星紋麥相同的耕作圖,"《太初食經》記載,需以卯時三刻的東來紫氣為引..."
    青玄突然將青蓮簪投入罐中,簪子化成一株並蒂蓮。蓮花開合間,晨露自動分離成清濁二氣,清氣上升凝成玉液,濁氣下沉化作靈糟。金鵬好奇地舔了口靈糟,頓時渾身羽毛炸開:"比老頭藏的千年烈酒還夠勁!"
    滿月夜,藥田中央的祭壇已按星紋麥自發的排列完成。七隻土靈從土壤裏鑽出,抱著麥穗開始跳祭祀舞。令人驚訝的是,它們頭頂都頂著微型農具——正是十二祖器的雛形!
    "我明白了!"玄龜突然拍腿,"祖器根本不是兵器,是太初先民的..."
    話未說完,祭壇上的星紋麥突然集體燃燒。火光中走出個虛影,竟是放大版的土靈王。它對著陸長生單膝跪地,雙手奉上一把泥土捏成的鑰匙——與青銅鑰匙烙印完美契合!
    藥靈少女的銀鈴突然自動飛向鑰匙,鈴身"太初"二字與泥土鑰匙融合。秘境深處傳來轟隆巨響,一座由麥稈編織的古老藏書樓破土而出,門楣上掛著"耒耜閣"三字。
    耒耜閣內的時空流速與外界不同。陸長生在翻閱《太初農經》時,周身太初之氣自動凝成各種農具虛影。當他讀到"星象播種法"時,閣頂突然透明,顯現出三萬年前的星空。
    "原來如此。"他指尖點在書頁某處,那段文字立刻活了過來,化作老農虛影演示如何用北鬥七星定位播種深淺。青玄在旁側書架發現本《青蓮膳要》,書中記載的正是她平日無意間做出的那些藥膳配方。
    金鵬頂著一身麥殼從閣樓竄下:"後院有口怪井!"眾人趕去時,隻見井水倒映的不是現在,而是太初先民耕作的熱鬧景象。紅衣突然劍指井底:"那個人...長得好像..."
    井水中,某個抬頭擦汗的青年農夫,赫然與陸長生有七分相似!
    井水泛起漣漪時,陸長生的倒影與太初農夫重疊。他下意識伸手觸碰水麵,指尖太初之氣竟凝成把古舊鋤頭,鋤柄上刻著的"耒"字與十二祖器產生共鳴。
    "陸師兄!"青玄捧著《青蓮膳要》匆匆跑來,"書裏夾著張釀方..."她突然頓住,書中飄落的泛黃紙頁上,畫著個正在井邊打水的青年,眉眼與陸長生有九分相似。
    金鵬突然從井中撈出條銀魚,魚鱗上密布著星象圖:"這魚在啃井壁的青苔!"眾人細看才發現,那些"青苔"竟是微縮的太古文字,記載著太初先民馴化混沌之氣的秘法。
    當晚,紫霄膳堂架起十丈長的青玉案。紅衣女子的淨蓮劍分化成百道虛影,將銀魚片成薄如蟬翼的膾。每片魚肉上的星象圖自動流轉,在月光下投射出微型銀河。
    "這才是真正的星河膾。"玄龜的龜甲變成砧板,渡劫氣息鎖住魚肉靈韻,"上古記載,太初修士宴飲時..."
    話未說完,藥靈突然往魚膾上撒了把星紋麥粉。星光迸發間,整條銀河投影活了過來,靈魚在虛空遊動,濺起的水花落地即成靈米。金鵬少年追著靈米跑,額間真凰金紋忽明忽暗:"別跑!我的宵夜!"
    豐收季的紫霄仙宗,藥田上空懸浮著三百六十顆"耕星"。陸長生手持祖器耒耜,煉虛後期的太初之氣化作萬千絲線,將星紋麥種精準彈射到每顆星辰表麵。
    "該你了。"他朝青玄點頭。後者青蓮簪輕揮,《青蓮膳要》自動翻頁,星辰表麵的麥種瞬間發芽,根須刺入星核汲取混沌之氣。不過三刻鍾,漫天星辰都變成了金黃的麥穗球。
    "該收成了!"紅衣劍化長虹,淨蓮劍氣編織成天羅,兜住墜落的星麥。藥靈少女穿梭其間,銀鈴每響一聲就有麥粒自動脫殼,在雲端堆成香氣四溢的靈米山。
    慶功宴上,玄龜端著碗靈米突然僵住。渡劫期的靈眼穿透米粒,看到內部另有乾坤——每粒米中都蜷縮著個微縮先民,正在耕作更微小的星辰!
    "這是...太初傳承的載體!"老者藥鋤輕點,米粒中的畫麵投射到虛空。眾人看到先民們用星辰做磨盤,將混沌之氣碾成靈霧,再播種到新生星域。
    陸長生若有所思地捏碎米粒,太初之氣裹挾著碎片重組,竟化出半卷《混沌耕天錄》。書頁間飄落的塵埃落地即長,變成株會跳舞的"靈稻妖",頭頂稻穗正是十二祖器雛形。
    次日清晨,靈稻妖在藥田裏開壇講道。它用稻葉比劃著演示"星脈嫁接術",每片葉子都浮現出經脈運行圖。金鵬打著哈欠旁聽,額間金紋突然發燙——他無意識間竟用真凰火凝成了微型耕犁!
    "道法自然..."青玄望著自己發簪上自動結穗的青蓮,若有所思。她隨手摘下一粒蓮子投入井中,井水頓時沸騰,浮出半本《太初鼎食經》,其中記載的"混沌火鍋"之法,竟與陸長生平日胡鬧的烹飪手法如出一轍。
    藥靈突然拽著陸長生奔向耒耜閣,閣樓最高層的密室不知何時開啟。月光透過菱花窗欞,在地麵拚出個模糊的圖騰——正是陸長生前世身為太初耕者時的本命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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