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深海劍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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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才劍陣的光幕在深海中被壓縮至三丈方圓,陸長生周身三百六十道劍氣如遊魚般環繞。龍形飛劍每下潛百丈,劍令便灼熱一分,當抵達海底峽穀時,三枚劍令已紅如烙鐵。
    借著陣光,可見峽穀兩側插滿無數鏽蝕古劍,劍身纏繞著早已腐朽的鎖鏈。這些鎖鏈全部通向峽穀中央——那裏盤踞著山嶽般的龍形黑影,僅露出的半截龍軀上就釘著七柄巨型石劍,樣式與七島巨劍完全相同。
    "人類……"劍龍左眼金紅光芒大盛,聲音直接在陸長生識海炸響,"你身上有紫霄的味道。"
    陸長生尚未回應,懷中劍令突然飛出,在空中組成三角星芒。星光照耀下,龍軀上七柄石劍的刻痕清晰可見——竟與紫霄劍典記載的七脈禁術如出一轍!
    劍龍右眼依然緊閉,左眼卻流下一滴金色龍淚。淚珠墜地化作一麵水鏡,顯現出遠古畫麵:初代紫霄祖師與一位龍角女子並肩而立,七柄巨劍懸浮空中。女子突然自行兵解,龍魂化入七劍,將一條肆虐九州的太古凶龍鎮壓於此。
    "她是我妹妹……"劍龍聲音中的憤怒消退些許,"紫霄老兒騙她獻祭,卻將我也永鎮於此!"
    三枚劍令突然劇烈震顫,表麵浮現出細密裂紋。陸長生識海中響起莫懷遠的緊急傳訊:"宗主小心!玉衡、天權兩島劍令已被汙染,正在反向侵蝕大陣!"
    與此同時,劍龍左眼突然射出金紅光束,三才劍陣光幕應聲破碎。無數海底古劍從岩壁脫落,如暴雨般向陸長生襲來!
    危急關頭,陸長生突然將三枚劍令按在眉心。三百六十道澄澈劍氣盡數回流,在體內形成微型周天循環。襲來的古劍在觸及他身體的刹那,竟如時光倒流般重新插回岩壁。
    "紫霄的"逆時劍意"?"劍龍左眼微眯,"不對......這是......"
    陸長生周身浮現出與紫霄劍法似是而非的劍路,每一式都恰好克製海底古劍的攻勢。三枚劍令在他頭頂旋轉,星芒不再試圖鎮壓劍龍,而是化作流光修補那些斷裂的古老鎖鏈。
    劍龍突然暴怒,龍尾橫掃峽穀。七柄石劍同時震顫,其中兩柄出現裂痕——正是對應玉衡、天權兩島的石劍!陸長生懷中突然飛出一物,是臨行前莫懷遠給的劍典殘頁,此刻正自動燃燒,灰燼組成一行新字:"七劍同源,可化龍枷"。
    陸長生福至心靈,突然引動體內七脈劍氣。玄天峰的淩厲、青木峰的綿長、心劍峰的澄澈......七種截然不同的劍意竟完美融合,在掌心凝成一柄透明小劍。
    小劍飛向七柄石劍中央,劍身映照出紫霄仙宗現狀:楚雲河在天樞島重鑄玄天劍,程禹在開陽島催生青藤劍陣,阿翠在瑤光島結心劍鏡......七位首座不約而同地施展本脈秘傳,而這些劍意正通過某種神秘聯係匯向海底。
    劍龍首次露出驚色:"七脈歸一?不可能!紫霄老兒自己都......"話未說完,七柄石劍突然亮起,劍身上浮現出七位首座的虛影。更驚人的是,每道虛影手中都持著一枚劍令——包括那兩枚被汙染的!
    七道虛影同時將劍令按在石劍上,劍龍發出痛苦嘶吼。被汙染的兩枚劍令表麵鏽跡剝落,露出內裏晶瑩如玉的真容——原來外層的"劍令"隻是封印外殼!
    海底峽穀劇烈震動,七柄石劍脫離龍軀,在空中組成北鬥劍陣。陣眼處,七枚真劍令融合為一,化作三尺玉劍落入陸長生手中。劍身一麵刻"紫霄",一麵刻"龍淵",正是初代祖師與龍女共同鑄造的證道之劍。
    劍龍右眼終於睜開,卻是純淨的淡金色。左眼的猩紅急速褪去,最終化作與右眼相同的色澤。龐大龍軀開始收縮,最終變成一位額生龍角的金袍男子,隻是左臂仍被七條光鏈鎖住。
    "三千年了......"男子聲音低沉,"妹妹的犧牲,終究沒有白費。"
    金袍男子抬手輕點,海底古劍紛紛飛回原位。七柄石劍則化作流光,沒入陸長生手中玉劍。劍身重量頓時增加十倍,表麵浮現出細密的龍鱗紋路。
    "紫霄老兒與我妹妹本是道侶。"男子撫摸著左臂光鏈,"當年為鎮壓被域外天魔汙染的太古凶龍,他們設計了這個局。"
    莫懷遠的傳訊再次響起,這次卻帶著驚恐:"宗主!紫霄地脈暴動,劍龍要破封!"
    金袍男子突然按住陸長生肩膀:"你宗門鎮壓的,才是真正被汙染的龍魂碎片!我妹妹的龍魂一直在守護那裏!"
    玉劍突然劇烈震顫,劍尖指向紫霄仙宗方向。通過劍身映照,可見七十二峰地脈中遊走著黑紅霧氣,主峰劍池底部的那對龍睛,此刻已完全變成猩紅色...
    金袍男子揮手打開海底通道:"速回!七島劍陣我會暫時維持。"陸長生剛要踏入,男子突然拽斷左臂光鏈,將一截龍骨塞入他手中:"帶著這個,隻有真龍氣息能暫時壓製那孽障!"
    龍形飛劍載著陸長生破海而出,海麵七島已恢複北鬥陣型。楚雲河等人正在搖光島等候,見宗主回歸急忙迎上。眾人剛要匯報情況,程禹青藤劍突然枯萎:"不好!地脈藤全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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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翠心劍映照出恐怖畫麵:紫霄仙宗上空籠罩著血雲,七十二峰中有三十六峰已經傾斜。更駭人的是,主峰劍池中升起一道龍形血影,正瘋狂吞噬各峰劍池的靈氣!
    "全速回宗!"陸長生將龍骨按在飛劍龍頭,劍速頓時暴增三倍。身後七島突然下沉,海麵形成巨大漩渦——金袍男子正在調動劍陣之力,為眾人爭取時間。
    距離紫霄仙宗還有百裏時,眾人已能看到遮天蔽日的血雲。莫懷遠劍典自動翻動,顯現出血色警告:"劍龍噬主,需以七脈劍心重鑄枷鎖"。
    楚雲河新鑄的玄天劍突然指向山門:"看那裏!"隻見護山大陣外徘徊著無數血劍傀儡,其中幾個的樣貌赫然是留守的峰主。程禹青藤劍勉強感應到:"宗門內地脈已完全紊亂...但洗劍潭下有異常純淨的劍氣!"
    飛劍臨近山門時,血雲突然降下九道雷霆。陸長生玉劍橫擋,雷霆卻被一道從洗劍潭射出的澄澈劍光中途攔截。兩股力量相撞的餘波,將三百具血劍傀儡瞬間氣化。
    "是祖師劍鞘的殘片!"阿翠心劍認出了那道劍光,"它一直在鎮壓潭底......"
    眾人突破血雲降落在洗劍潭畔。潭水早已幹涸,底部露出半截插入地脈的劍鞘——正是當年破碎的那柄!鞘身周圍環繞著三百六十塊龍鱗鐵片,組成簡易劍陣勉強維持著最後一片淨土。
    陸長生將玉劍插入劍鞘殘骸,七道流光頓時順著地脈流向各峰。楚雲河等人立即感應到本脈劍池的呼應:"有效!但力量不夠!"
    莫懷遠突然跪地,將劍典殘頁投入劍陣:"曆代閣主聽令!"殘頁燃燒產生的青光中,十二位藏經閣前輩虛影浮現,各自持劍鎮守一方。
    張鐵山砸碎鍛造爐,取出核心寒鐵:"煉器峰弟子,鑄劍為陣!"數百柄弟子佩劍飛向潭底,在龍鱗鐵片外圍形成第二層劍圈。
    劍陣成型的刹那,洗劍潭底突然裂開,露出下方被鎖鏈纏繞的龍形玉雕。玉雕雙眼一金一紅,紅色部分正不斷滲出黑血。陸長生玉劍突然發出龍女虛影,輕撫玉雕額頭:"姐姐來晚了......"
    眾人這才明白,紫霄地底鎮壓的從來不是完整龍魂,而是被天魔汙染的龍族公主!初代祖師以道侶身份取得信任,實則為了分離淨化她的魂魄。海外劍墟鎮壓的是守護劍龍,而紫霄地底才是真正的凶龍殘魄!
    玉雕突然開裂,黑血化作無數細小龍形血劍襲向眾人。陸長生玉劍格擋,卻發現這些血劍竟能腐蝕劍意!楚雲河玄天劍剛觸及就靈性大損,程禹青藤劍更是瞬間枯萎半截。
    "小心!"阿翠心劍映照出可怕真相,"它們在吞噬我們的劍道根基!"
    危急關頭,陸長生突然將玉劍倒插陣眼:"諸位,劍心為引!"七位首座會意,各自將本命劍器插入對應方位。七脈劍氣匯入玉劍,劍身浮現出北鬥七星圖案。
    莫懷遠咬破舌尖,血染劍典:"藏經峰,獻典!"無數典籍從懸劍閣飛出,在劍陣上空燃燒,灰燼組成古老禁製。
    劍陣光芒大盛,玉雕中的黑血被暫時壓製。但眾人心知這隻是權宜之計——沒有完整的七枚劍令,根本無法徹底淨化龍魂。而此刻,海外七島的力量已被金袍男子用來穩定劍墟,遠水難救近火...
    突然,洗劍潭上空裂開一道縫隙,三塊劍鞘碎片包裹著一物墜落——竟是當初留在搖光島的天璿劍令!碎片上附著的紙條寫著:"七令本一體,分則天下驚。"字跡潦草,顯然是在極度匆忙中所書。
    陸長生接住劍令,發現其背麵多出六個凹槽。玉劍突然自行飛起,劍尖輕點凹槽處,竟浮現出其餘六枚劍令的虛影!
    "原來如此..."莫懷遠恍然大悟,"七令本就是這把"紫霄龍淵劍"的組成部分!"
    楚雲河立即傳令各峰弟子:"全力守護劍陣!"程禹青藤劍殘存根須紮入地脈,暫時穩定靈氣流動。阿翠心劍分化萬千,在劍陣外圍形成預警陣法。
    陸長生將天璿劍令按在玉劍劍格處,劍身頓時延長三寸。更神奇的是,遠在海外的那枚天樞劍令突然破空而來,自動歸位第二個凹槽。隨著兩令合一,玉劍重量驟增,劍鋒泛起淡金龍芒。
    但就在這時,玉雕突然炸裂,黑血化作萬丈血龍衝天而起。那雙完全猩紅的龍睛冷冷俯視劍陣,口吐人言:"紫霄......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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