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就約好一起出去逛一逛，司機調轉車頭前往鬧市區。林東早早就安排好衛兵等著，四位穿著一身黑色風衣便裝的平頭小哥，前後左右各有一個人，老爺子和方解元走在中間。
    爺爺很早就到京，在方解元安排好的酒樓裏，逛了兩個小時，到中午飯點，方解元便適時開口：“外公，我昨天出來在這附近發現一家味道非常好的酒樓，我請您搓一頓。”
    沒等老爺子開口林東先開口：“老首長，這有點……”
    逛了兩個小時，老爺子想吃想喝的沒吃上，沒喝上，這不能做，那不能做，隻能看一看，純純的逛街，老爺子已經很不爽：
    “你他媽的除了會說這個不妥，那個不妥，你能不能換一個詞？我就是一退休的破老頭，能有什麽危險？誰會對我不利？能不能對咱們自己的治安多一點信任？”
    林東被訓得一愣一愣，他心裏也委屈啊，這是上頭要求這樣做，不能不執行，他有什麽辦法：“那……要不我們先過去看一看，提前去檢查有沒有危險，您再過去，如何？”
    這怎麽能行，讓你們先過去，我爺爺不就暴露了。老爺子知道有我爺爺等著他，肯定不願意過去，方解元連忙說道：“林叔，您沒必要把事情搞得這麽緊張。老爺子就是出來走一走，不會有什麽問題，我帶路，走吧，過去也就幾分鍾。”
    “林東啊……哼。”老爺子瞪了林東一眼，快步跟上方解元的腳步，他今年八十了，走路依舊穩健，不輸年輕人。
    “快點跟上去……”林東一揮手跟在老爺子身後。
    他現在恨不得把方解元這小子抓起來捶一頓，就是方解元在搗亂，給他的工作增加太多不確定性。
    原本計劃在指定商場轉一轉就回去，方解元非得在老爺子身邊吹昨天去的地方有多麽多麽好，這好，那好，哪兒好了？不都一樣。
    老首長一把年紀也跟著叛逆了一樣，不再主動配合工作。全他媽是方解元這王八蛋給害的，找個機會非得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
    當白勝天看到頭號仇家，臉色鐵青：“方家寶，你個老不死的，怎麽在這？方解元，你騙我玩有意思嗎？”轉頭盯著方解元，等著他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爺爺這次來京是想跟您解釋陳年舊事，你們倆單獨聊，別動手哈。”方解元把站在門口的老爺子往裏一推就關上門，看著一臉懵逼就要硬闖的林東幾人說道：“裏麵那人是我爺爺，你放心，老爺子不會有事。”
    “你做這些之前能不能溝通一下？”林東一把抓起方解元的衣領。
    “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方解元一把扯開林東的手，望著盛怒的幾人，笑了笑說道：“放鬆一點，我比你們更擔心裏麵那兩個老頭互毆。”
    …………
    房間裏的兩個老頭相隔二十幾年後第一次見麵，麵對麵站著看對方久久沒有說話，白勝天滿臉怒容，回去一定要狠狠教訓方解元一頓才行，騙人騙到他頭上。
    “很久沒見，你精神頭挺不錯的。”方家寶說著坐下，指了指對麵的椅子示意坐下。
    “沒親自吃上你的大席，我怎麽能合得上眼？”白勝天氣鼓鼓的沒好氣道：“你讓方解元把我騙出來見麵，有什麽事就快說。”
    “你先坐下來。”
    白勝天拉開椅子與方家寶相對而坐：“我坐下來了，有屁快放。”
    上一次見麵，大家也就五十多歲，再一次見麵滿頭白發，不過，方家寶這老匹夫看著精神頭比自己還好，要是走在他前麵，真不甘心啊！
    “天哥……”
    “別別……別叫我天哥，承受不起。”白勝天不給方家寶一點好臉色，縱然成了兒女親家，他們之間的仇不可能化解，若非要化解，死一個人就可以。
    “那我就長話短說，當年……”當年方家寶當時是白勝天手底下一名營長，同時也是過命的兄弟，白勝天有個弟弟白勝利，在方家寶負責的營裏當指導員，遭遇伏擊被敵人擄走。
    “我們犧牲了十幾個兄弟才把人救出來，可……可是，我沒想到勝利竟然在短短不到十天被敵人策反成為臥底，出賣行軍路線，在戰場上朝戰友開槍，我唯有斃了他。”
    恨了幾十年的事，真相竟然是這樣的，白勝天難以置信：“不，不可能，勝利他不是這樣的人。”
    接著質問道：“你當時為什麽不這麽解釋？”記得當時方家寶解釋是發病了，手不聽使喚，把白勝利當成了敵人。
    “我那會兒說出來，有今天的白家嗎？”方家寶說道：“你應該明白處在那個特殊的時代，家屬當叛徒意味著什麽，更何況，你是整個團的指揮官。”
    “我原本想著把這個秘密帶進土裏，不告訴任何人，你想恨就恨，老子也不稀罕跟你見麵。直到前幾天，解元給我打電話說的那些話讓我下定決心把真相講出來……”方家寶把孫子的話原原本本講出來，這正是他這次來京見麵的原因。
    “你……你當時已經把人打殘，為什麽還要殺人？”
    “因為我哥給白勝利擋了一槍才死的，那麽多人為了救他而死，他卻背叛戰友，戰場當逃兵，朝戰友開槍的時候為什麽沒一點心軟？”方家寶低吼道。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勝利當了叛徒？”
    “知道這件內幕的人，除了我，其他人都死了。”方家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發抖，當時活下來的就隻有十個人，知道內情的人就沒有。
    他當時找到白勝天承認誤殺了白勝利，為了保護白勝天才沒有說出真相。
    總之，該說的全都說了，信不信已經無所謂，“你相不相信無所謂，想懷疑就繼續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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