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為第40章的詩妍視角）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午休時分的走廊上格外刺耳。我捧著作業本的手一抖，紙張嘩啦啦散落一地。抬頭就看見宜春漲紅的臉，和他對麵那個捂著左臉的六三班男生。
    "你瘋了嗎？"我衝上前拉住宜春的胳膊，能感覺到他手臂上的肌肉繃得像拉滿的弓弦。那個男生我認識，是六三班的體育委員張浩，此刻他正惡狠狠地瞪著宜春，嘴角卻掛著譏諷的笑。
    "他說我們班女生......"宜春的聲音在發抖，我這才注意到他另一隻手裏攥著半截粉筆頭，指節都泛白了。珺弛不知什麽時候也擠了過來，她彎腰幫我撿作業本時，我聽見張浩陰陽怪氣地說："怎麽？女生自己不敢出頭，還要男生幫忙打架？"
    我的臉騰地燒了起來。昨天數學隨堂測驗，我們班女生的平均分比他們班高了七分，看來這就是導火索。珺弛猛地直起身，作業本又撒了一地："你再說一遍？"她的馬尾辮幾乎要豎起來了。
    "都住手！"憬珩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他抱著厚厚的科學雜誌，眼鏡片後的眼睛嚴肅地眯起。翊堯跟在他身後，難得沒在打哈欠。張浩見狀撇撇嘴要走，宜春卻突然甩開我的手："他剛才說女生腦子笨，考試肯定是作弊——"
    "所以你就動手？"翊堯突然插話，他歪著頭看宜春，"那你和那些說女生不行的人有什麽區別？"這話像盆冷水，澆得我們都愣住了。
    放學後的器材室裏，我們五個和張浩麵對麵坐著。夕陽透過百葉窗在地上劃出一道道金線，把張浩臉上的掌印照得格外明顯。珺弛把辯論賽海報拍在桌上："下周三，題目是"男女智力差異"，敢不敢比？"
    張浩嗤笑一聲，目光卻掃過我手裏的年級數學競賽獎狀。我注意到他校服袖口磨破了線頭，突然想起聽說他媽媽去年生病的事。"比就比，"他梗著脖子，"輸了的人要在升旗儀式上道歉。"
    接下來的一周，圖書館成了我們的戰場。憬珩整理出二十頁資料，珺弛負責設計ppt，我和翊堯反複修改辯詞。有次深夜發消息討論時，宜春突然說："其實張浩他爸......"消息顯示"對方正在輸入"閃了很久，最後隻發來一張照片——市青少年編程大賽的獲獎名單，張浩的名字排在第三。
    辯論賽那天，張浩的立論稿裏依然帶著刺，但當珺弛展示居裏夫人的研究成果時，我看見他悄悄在筆記本上畫了個星星標記。自由辯論環節，宜春突然問："如果女生真的不行，為什麽這次月考年級前十有六個女生？"
    全場哄笑中，張浩的耳根紅了。他攥著話筒沉默了幾秒，突然說："我收回之前的話。"禮堂瞬間安靜得能聽見空調的嗡嗡聲，"但我還是認為......"他的目光掃過我們，"認為我們班能在科技節贏你們。"
    科技節閉幕式上，我們的跨班小組捧著冠軍獎杯合影。張浩別扭地站在最邊上，手裏攥著被汗水浸濕的演講稿——那是他第一次主動讓女生負責核心部分的電路設計。拍照時宜春突然撞了下他的肩膀："喂，你編程還挺厲害的。"張浩愣了下，嘴角抽動著想壓住笑意。
    現在每次在走廊遇見，張浩都會衝我們點頭。上周五他甚至還幫珺弛撿起了掉落的文具盒。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走廊上，那些曾經劍拔弩張的瞬間，如今都變成了地上交錯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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