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依舊平靜，月光依舊溫柔，但申早分明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
    她轉身時，紅裙在甲板上旋開一朵妖冶的花。
    “分頭走。”她利落地摘下耳墜扔給小四，“老規矩，b計劃。”
    小四接過耳墜的瞬間，整艘遊輪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借著月光，可見底層甲板兩側各有一艘快艇正靜靜等待。申早的紅裙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弧線，她已經輕盈地躍上左側快艇。
    就在發動機轟鳴響起的刹那，遠處的海平線上突然亮起刺目的探照燈。
    申早回頭望去，隻見那兩艘追擊的快艇上，赫然站著幾個手持重型武器的黑影。
    “美曦，你先走！”耳麥中傳來林亦風粗重的呼吸聲，“永樂門找我。”
    兩輛快艇幾乎同時駛離遊輪，在海麵上劃出一道淩厲的銀線，引擎的轟鳴聲撕碎了夜的寧靜。
    林亦風駕駛著快艇朝申早的反方向離去，身後兩道雪白的浪痕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強哥駕駛的另一艘快艇上，申早站在船尾，紅裙在疾風中翻飛，她眯起眼睛看著遠處那艘逐漸縮小的遊輪，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大小姐！”小八突然驚呼，手指顫抖地指向左前方，“那是什麽？”
    申早轉身，隻見幽暗的海麵上，一團黑影隨著浪濤時隱時現。月光照在那物體上，隱約反射出濕漉漉的光澤。
    小四一把抓起望遠鏡，鏡片後的瞳孔驟然收縮：“是個人！”
    “撈上來。”申早的聲音比海水還冷。強哥立即放慢快艇的速度，朝漂浮的人駛去。
    小八看準情形，迅速甩出漁網，網繩在月光下劃出優美的拋物線。
    當漁網觸及水麵的刹那，那團黑影突然劇烈掙紮起來。
    小四和小八合力收網，濕漉漉的漁網剛拖上甲板，兩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馬醫生？！”
    申早的紅裙在甲板上掠過一道殘影。她跪倒在濕透的軀體前，顫抖的手指撥開黏在臉上的黑發。
    馬天啟慘白的臉龐在月光下泛著青灰，嘴唇已經呈現不自然的紫紺。更駭人的是，他的脖頸處布滿了蛛網狀的黑色紋路，乍一看就像一個死了多時的人。
    申早立即在腦海中問道：
    ——係統，他還活著嗎？
    係統立即上線：
    【檢測到同類係統波動！】
    【對方身份：實習死神編號rb09）】
    ——係統還在？那就好！
    “他還活著！”申早的指尖爆發出濃鬱的黑霧，瞬間包裹住馬天啟的全身。衰氣與那些黑色紋路接觸時，竟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海浪突然劇烈翻湧起來，快艇後方，兩道探照燈的光柱如利劍般刺破黑暗。
    強哥看著雷達屏上急速逼近的兩個紅點，聲音都變了調：“有人追上來了！”
    立即用望遠鏡向後觀察的小四突然大叫，“快向右避閃炮彈！”
    “抓緊！”強哥猛地將方向盤向右打死，快艇在千鈞一發之際又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整艘船幾乎側立起來，船舷幾乎貼著水麵滑行，激起的水花如刀鋒般掠過眾人臉頰。
    海麵上驟然炸開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炮彈激起的水柱在月光下如水晶般四散飛濺。
    “臥倒！”與此同時，小四一把將申早按在甲板上。冰涼的海水如暴雨般傾瀉而下，打濕了每個人的衣衫。
    就在這時，馬天啟的身體被船身劇烈地晃動，眼看就要被甩出船時，申早突然往前一撲，死死抓著他的衣服，手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
    “大小姐，接往。”身後，小六趕緊將漁網甩了過來。申早立即將繩子纏在馬天啟的一條手臂上。    申早在小六的協助下將馬天啟及時地卷了回來，再用漁網將他綁定在船座上，這才鬆了一口氣。
    一直盯著後方的小四突然聲音嘶啞：“左側又來一發！”
    申早立即單膝跪在劇烈搖晃的甲板上，黑霧如活物般從指尖湧出，在船尾形成一道詭異的黑色屏障。
    炮彈襲來，卻在觸及黑霧的瞬間詭異地偏離軌道，在遠處海麵炸開，炸起數丈高的水柱。
    “不好……”小八的聲音還未落下，另一側又一發炮彈呼嘯而來，這次直接命中快艇尾部。整艘船劇烈震顫，引擎發出垂死般的哀鳴。小六一個踉蹌就要摔下海時，申早指尖的黑霧立即纏繞住他將他拉回的同時，死死護住昏迷的馬天啟。
    小六驚出一身冷汗，“大小姐！”他指向後方追擊的快艇，“是阿king——”
    申早順著望去，瞳孔驟然收縮。在探照燈的強光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船首。這人正是阿king。他手裏舉著的不是武器，而是一台正在閃爍紅光的平板電腦。
    “是信號幹擾器！”小四咬牙切齒，“難怪我們的通訊全部失靈！”
    阿king似乎察覺到他們的目光，嘴角勾起勝券在握的微笑，“羅美曦，今晚看你還往哪裏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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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早的紅裙在炮火中獵獵作響，她突然冷笑一聲，指尖的黑霧如活物般纏繞上快艇的操控台。強哥震驚地看著儀表盤上的速度指針瘋狂右轉——這艘快艇正在以超出設計極限的速度衝刺！
    “大小姐，這樣引擎會——”
    “閉嘴，抓緊！”申早厲喝。她的黑霧已經完全包裹住快艇，在船尾形成一道詭異的黑色尾流。
    阿king的船緊追不舍，雙方距離在不斷縮短。
    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
    就在對方即將進入絕對射程的刹那，申早突然轉向，快艇以一個幾乎不可能的角度切入附近的一片礁石區。
    “你瘋了嗎？這裏暗礁遍布！”強哥死死抱住馬天啟，臉色煞白。
    申早卻露出今晚第一個真心的笑容：“等的就是暗礁。”
    她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聲震天巨響。
    阿king的快艇在急轉中撞上一處隱藏的礁石，整艘船像玩具般被拋向空中，又在火光中解體成無數碎片。
    小四舉著夜視望遠鏡，突然倒吸一口涼氣：“不對！阿king提前跳船了！”
    果然，在燃燒的殘骸附近，一個穿著救生衣的身影正被另一艘快艇救起。月光下，阿king遠遠地朝申早的方向做了個割喉的手勢。
    “該死！”強哥狠狠捶向操控台，“讓他們跑了！”
    申早卻死死盯著逐漸遠去的敵船，黑霧在她周身瘋狂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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