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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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無念……不是你的錯……】
【為什麽……要選擇以這樣的代價……】
【明明……這一切都不應當……】
【……】
果然還是跟當初的一樣啊……依然是這一副溫柔到極致的模樣啊……
無論對任何一個人……隻要是心中你認為還值得拯救的人都會是這個樣子……
哪怕是對待他這個辜負了整個世界的罪魁禍首,也依然不肯放棄拯救
確實是個無藥可救的笨蛋,但也正是因為他所以說自己到現在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
但是他也意識到了——
自己隻會帶來不幸
所以說他要一直逃下去,在這個世界上不停的奔跑,逃到一個無人知曉的角落,哪怕死亡會帶來一次又一次的輪回,也要一直走下去
那把劍貫穿他的心髒……帶走的不僅是這一條時間線他的生命,也相應的殺死了他最後一絲對世界的期盼
可為什麽……
他連逃都逃不掉了
——————
【墨無念開啟了逃亡】
【他每一次死亡後的時間點也因此開始混亂,因為他心中的執念隻有逃走這一個概念】
【有時候他會降臨在一片荒野之中,他在迷茫的奔襲之中,卻總是能看到那青色的發絲飄蕩在他的眼前】
【而帶來的結局便是他自己主動跳下山崖】
【而有的時候他會在殘象中複蘇,雖然那些怪物殺不了他,但是長久的遊蕩之後他要麽會被一個白色頭發男子給拖回去,要麽就是會吸引到殘星會的目光】
【而這兩者的結局,一個是他自殺,一個是他根據對方派出來的人的重要程度做選擇】
【畢竟將劇情什麽的偏移……他每次這麽做的後果都好不到哪去】
【然後到後麵他已經習慣被殺死了】
【然後再到後麵,隨著他對他自己能力一點點的熟悉,他能找到的偏僻的地方也越來越多】
【但是他找的地方越是偏僻,但越是有一堆他認不到,但是一看就是劇情人物的人出現】
【像什麽會有一個留著很長的呆毛的小道士在山上突然出現說要把他撿回去照顧什麽的……】
【跑到一個很高科技的地方轉行當乞丐,結果就被一個人給拉進什麽裏雇傭團裏麵收養……】
【還有明明都跑到一個有怪物鎮守著的海島上了,結果還會出現一個長得像花孔雀的人說著什麽船長什麽守護,就把他拽回什麽劇團……】
【甚至,他都在後麵選擇將自己封印了,但誰知道自己睜開眼睛,就看到那雙金色的瞳孔出現把自己又撈出來了】
【他都把自己封印了,為什麽就不能讓他好好待著?】
【到底……是為什麽?】
【什麽黑海岸,什麽愚人劇團,殘星會還有之類的,他都不想再去管了】
【能不能讓他好死啊?】
【……】
【但可惜,無人回應他,這個世界也早已用行動給出了答案】
【逃不掉的因果,注定的命運,他隻是現在還沒有意識到而已】
【他隻是差一個契機,他一個發泄自己一切不甘的機會而已】
——————
又一次睜眼,墨無念已經習慣從深海裏麵被人撈出來的感覺了,簡單的先感覺了一下自己這次躺在地麵——
黃沙,算得上是荒土,用點力的話可以把自己埋進去
隻不過總感覺在哪裏待過,可能是之前重生的時候也重生到過這裏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能把自己埋進去了,大概就會撞到老熟人,又要選個方向逃走了
墨無念他迅速總結出來了,這一次重生的地方之後也沒墨跡,直接撐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環顧四周,果然是一個比較熟悉的地方
“……今州的外圍,沒想到是這裏啊”
“這幾個方向還有點熟悉……很容易撞到夜歸軍”
“那就往這個方向走吧,反正遇到什麽,無非就是死亡而已”
“就是不知道下一次……”
“我又會到哪裏”
捂著自己的腦袋向遠處走去,但他感覺到自己的情況已經非常不好了,腦海中雜音對他的影響已經越來越大了
有好幾次他差點就控製不住自己大開殺戒了
他心裏清楚自己一旦這麽做的下場是什麽——
有了第一次,會有第二次,往後隻會不斷放低自己的底線,直到最後自己被這把劍徹底駕馭成為失去理性的怪物
他知道自己犯下的錯很多,所以說希望自己能阻止自己走向這個結局
畢竟這個世界雖然對他很不友好,那至少還存有一份相信的心:
相信這個世界還是美好的
在這片黃沙上行走著,他早就感覺到自己周圍有不好的因素,但是他什麽都經曆過了,這點不安的因素對於他來說隻能算得上是毛毛雨中的毛毛雨,在他心中泛不起一點波瀾
果然沒走幾步,他就看見前麵出現了流浪者的身影,根本沒想過繞道之類的,直接無視了對方徑直走了過去,果不其然直接被攔下來了
看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墨無念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
然後就被直接打包帶進去了
被綁架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畢竟這群流浪者自然不是什麽好人,像他這麽光明正大闖進來的人沒有被當場捅死他也覺得自己挺幸運的
從某個方麵來說說不定對方還挺有素質的——
但這將是他發生轉變的最後一次輪回
“……這小子是誰?”
“我們在巡邏路上碰到的一個不要命的小子,我開始還是以為那些人發現了……沒想到好像是個傻子”
“什麽也不反抗就被我們抓回來了”
“……嗬,下次少帶點沒用的人回來,之後直接殺了就行”
“是,首領……”
被人粗暴的甩進了地牢裏麵,或許是對他這個傻子太放心了,連捆的都不結實,或者說幾乎沒什麽能困住他很輕鬆的解開了
他本以為自己不會有什麽感觸的,環境惡臭一點就惡臭一點,又不是沒經曆過
但這一次,他一向平靜的情緒卻在這一瞬間泛起了巨大的波濤,映入眼簾的……
是無數的屍骨和幹涸的鮮血
但這一點還不足以讓他發出他剛剛會產生的情緒,因為他發現那些屍骨的骨架非常小,年齡大多不超過……16歲
而在那個陰暗的角落,隻剩下一個瘋瘋癲癲的小女孩抱著一具早已腐爛的屍體痛苦的哀嚎
“為什麽……”
“為什麽……明明她什麽也沒做錯……”
“我那可憐的妹妹什麽也沒做錯……為什麽要遭受如此劫難……”
“啊啊啊……為什麽啊啊啊……明明我已經收集到了……明明我已經打通電話了……”
“為什麽不偏不倚選中了她呀……”
“……妹妹別怕……我們一家很快就團聚了……”
“很快了……”
“……”
意識到了什麽事情,墨無念罕見的放下了自己以前的決定,選擇主動走了過去,以一種極為平淡甚至是旁觀者的態度詢問了
“……你叫什麽名字”
“……妹妹……別怕,姐姐來陪你了”
“……這裏發生了什麽”
“……都死了,活著也不過是討個樂而已”
“或許是因為我最不服管教吧,什麽都沒有的人,也沒有什麽執念活下去了……”
“……”
“告訴我這發生的一切,或許我可以替你做點什麽”
“……”
這一句話,終於讓眼前少女的神誌清醒了一些,那張被折磨的血肉模糊的臉終於轉了過來看向了墨無念
“……你能做什麽?”
“同樣要淪落為那群流浪者的刀下魂……能做什麽?”
“……”
“我不知道”
“但你或許可以讓我有個目標”
“……”
墨無念此刻已經能意識到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腦海中難得激動了起來,那已經很久沒有影響到他的雜音再一次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回蕩著,近乎是將他整個人逼到了絕境
【睜眼看看啊!這就是你要守護的世界?】
【你不會已經忘記曾經你在現實中經曆的一切了吧?】
【你那個酒鬼父親當初可是差點斬下你的手臂呀……】
【現在舊事重演……而且聽情況似乎好像還是報官無門……】
【你難道不想做點什麽嗎?】
【殺了他們吧】
【將那些一切的一切都殺死】
【這樣你可以發泄你長久以來的恨與不甘了吧……】
“……”
閉嘴
【我說的難道有什麽錯嗎?】
【那為什麽不聽聽眼前這位女孩的經曆呢?】
【是不敢嗎?】
【怕被我說中嗎?】
【你維護了這麽久的世界……還不是一副醜惡的模樣?!】
“……”
“他們殺了我的父母,將我和妹妹拐到這裏”
“在很久之前吧,這裏還有著跟我幾十個一樣境地的女孩”
“但是,賣走的被賣走,殺掉的被殺掉”
“那些不值錢的東西,早就在很久之前就被奪走了”
“後來連我的妹妹也沒逃過這一劫”
“然後在很久之前,我找到了機會,我本以為會等來希望……”
“但最後再再一次被侵犯之後……我聽見他們就電話裏告訴那些人……”
“……”
“原來我們隻是貨物”
“那群高層的玩物”
“人的自尊早就被剝奪了”
“我的妹妹也死了”
“……”
墨無念等眸光在聽完這個故事的瞬間也終於泛起了血光,但是比他眸光更先表達他心情的是他手上已經漸漸出現的劍
血色映襯著他此刻的心情,強撐著的理智在這一瞬間終於瀕臨崩潰,然而在他還沒有對眼前的孩子許下承諾的時候……
看見對方鮮血濺滿牆壁的樣子
“……”
【我的妹妹死了……我什麽也沒有了】
【希望地下的世界……我可以和我的家人團圓】
【向月,我來陪你了】
“……”
好像連那個孩子的名字沒有問出來,他還真是沒什麽用
又是親眼目睹他人慘死在自己麵前,他那可悲的仁慈倒是害死了不少的人
或許……以暴製暴會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就這樣,殺了他們吧
包括那群……在今州,在很久以前差點也害死過他的人
一個也不放過
伸出手用空間的能力碾碎了對方的屍體,隨後便緩緩起身將手中的劍從劍鞘裏麵拔了出來,從地牢裏麵一步步的走出去,他看見了已經將他包圍住的流浪者——
他不會希望他們安息的
他們要以最慘烈的方式死去
就像他一樣
永生不得超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