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弋臉色驟變，羞愧與憤怒交織，眼中黑暗的情緒翻湧，拳頭攥得咯咯作響：“你怎麽能……這麽說！”他下頜繃緊如刀削，脖頸上青筋暴起，仿佛在極力克製著某種即將破籠而出的凶獸。
    許靖凡站在一旁，嘴角微揚，眼底閃過一抹得逞的快意，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轉動著腕間的機械控製器，銀灰色的金屬在月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澤。
    而就在這時，暝那慵懶戲謔的聲音再度響起，像毒蛇般纏繞耳際：“喲，小玩具，脾氣還挺大。”這聲音忽遠忽近，時而像貼著耳膜摩挲，時而又像從骨髓深處傳來，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共鳴。
    精神力如利刃橫掃四周，整麵牆壁轟然坍塌，煙塵四起，卻仍不見他的蹤影。怒火幾乎燒穿胸膛，心中低吼：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暝根本不會有這麽多破事！他還在一旁看戲說上風涼話了？！真該死！
    碎裂的土塊懸浮在空中，被暴走的精神力場扭曲成詭異的弧度，折射出萬花筒般的破碎光影。
    空氣中，青色波紋詭異地閃爍了一下，那些波紋組成了模糊的笑臉圖案，轉瞬即逝卻讓人如鯁在喉，仿佛在嘲弄這場鬧劇。
    回頭又看著師弋：“不管你怎麽想，我都會去做我的事，請你不要再來糾纏不清了！”
    說這話時後頸的腺體突然刺痛，像有根燒紅的針在腺體深處攪動——分化的前兆比預計來得更快。
    師弋的指節已經攥得發白，他忽然向前一步，聲音裏帶著某種決絕：“你真的想老死不相往來嗎？”月光將他逼近的身影拉長得如同鬼魅，軍靴碾過碎玻璃的聲響像是某種倒計時。
    夜月高掛，很快就要到了分化時間，拖到那個時候再想趕師弋走是不可能了，所以，必須狠心：“對！”這個字像淬了毒的匕首，捅出去的瞬間能感覺到自己心髒也跟著抽搐了一下。
    師弋的瞳孔驟然緊縮，仿佛被這個字所化的匕首一下捅穿了心髒。他踉蹌後退半步，喉結滾動了幾下，卻發不出聲音。月光在他臉上割裂出斑駁的陰影，將顫抖的睫毛染成破碎的銀白色。
    許靖凡看著我的臉色越不對勁，也知道是我的狀態很危險，精神力爆發後很容易精神力不穩定，這樣搭建精神橋梁很難，更別說後續還有分化跟潮熱期。
    他鏡片後的眼睛快速掃描著我瞳孔的收縮頻率，那是他作為精神係能力者特有的評估方式。
    突然伸手搭上你的肩膀，溫熱的呼吸故意貼近你耳畔：“我們走吧？”沉木香的若有若無地包裹過來，帶著安撫的氣息。
    這個動作讓師弋猛地抬頭，你看見他眼底有什麽東西“哢”地斷裂了。
    那聲音仿佛實質化地回蕩在空氣中，像是冰層下的暗流終於衝破凍土。
    “既然這樣。”師弋啞著嗓子笑起來，從懷裏掏出一個泛著藍光的晶體，“那這個潮熱期抑製劑，”他故意鬆手，晶體在你們之間摔得粉碎，冰晶般的碎屑彈到你鞋尖上，“你也不需要了……”
    藍色晶體落地時爆開細小的電弧，那是軍方特供品的防偽標識——他竟真弄到了管製藥品。
    潮熱期抑製劑……？這又是什麽鬼？
    太陽穴突突跳動，記憶碎片裏閃過實驗室白大褂們的竊竊私語：“沒有抑製劑的話，野生分化的存活率不足30”
    伸手扶住了刺痛的頭：這個記憶又是什麽？！
    來不及思考，便瞄到他腦袋上血紅色的黑化度數值，歎了口氣：“最後再說一遍，我有我必須去做的事，誰來都一樣。等事情結束，我會跟你講清楚的……”
    夜月突然被猩紅侵蝕，天邊的血月像被撕開的傷口，月光突然有了重量般壓得人脊柱彎曲。突然感到後頸腺體傳來灼燒般的劇痛。
    不好，分化要開始了！
    順勢倒在許靖凡身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快帶我走，要分化了。”發聲時喉管像含著火炭，每個字都燙得驚人，帶著撩人的弧度。
    師弋作勢要攔，被我凶狠的眼神釘在了原地：“別逼我恨你！”
    這句話終於擊穿了他最後的防線，我看見他瞳孔裏那簇一直燃燒的火焰“噗”地熄滅了。
    許靖凡不敢耽擱，一把將其抱起，飛速朝著安全的地方奔去。師弋呆立在原地，望著他們遠去的方向，眼神空洞，黑化度的數值瘋狂上漲。
    而此時，被許靖凡抱著的人，後頸的腺體越發滾燙，意識也開始逐漸模糊。分化帶來的劇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襲來，每一下都像是要把他的靈魂撕裂。
    眼前閃過走馬燈般的彩色噪點，恍惚間看到童年那隻死在實驗室的小白鼠，也是這般痙攣著蜷縮起四肢。
    許靖凡抱著他一路狂奔，汗水濕透了後背，但他不敢有絲毫停歇。終於到了一處提前為分化準備的安全屋，他小心翼翼地將人放在床上。
    智能門鎖識別瞳孔時發出刺耳的警報聲，他直接用能量脈衝手槍打碎了控製係統，飛濺的碎片在顴骨劃出一道血痕。
    床上的人還在痛苦中不斷掙紮，口中無意識地呢喃著，許靖凡立馬手動打開精神檢測器，防止意外發生。
    檢測器投影出的全息圖像顯示腦波頻率已突破安全閾值，像暴風雨中能隨時被傾覆的帆船。
    許靖凡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冷靜過，他彎腰捧起我的臉：“小席，清醒一點，看著我。”聲音冰冷，手指的溫度都比平時低了幾度，正是這種冷言冷語的樣子讓我短暫的保留了理智。
    “聽著，接下來我們要搭建精神橋梁，進行精神集合，”看著精神檢測儀上麵的波動幅度，他的語氣也染上了機器人，“看清楚我是誰，接下來你不要對我設有防備，你現在要知道你我之間是彼此最信任的人。”
    他說“信任”這個詞時加重了語氣，仿佛在嘲笑這個奢侈的概念。
    “許...靖凡，快！”
    許靖凡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額頭想貼，釋放出自己的精神力，凝結成一縷發絲般粗細的淡棕色精神力藤蔓小心翼翼地朝著我的精神世界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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