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的虎口被震卦符號灼得發燙，卻仍死死抵住瞎婆婆跳動的脈搏。
    老人幹癟胸腔裏傳來異樣的轟鳴，像是有人把青銅編鍾塞進了心室。"她心髒位置有龍氣凝結！"少女話音未落就被雷聲劈碎，耳垂的隕鐵耳釘突然炸開火星。
    問天喉結上的龍鱗紋劇烈起伏，五指深深扣進瀝青路麵："和我體內的烙印共鳴了..."瀝青在他指縫間熔成液態，蒸騰的龍氣竟在暴雨靜止的間隙凝成實質化的金線，另一端赫然連接著老人心口。
    崔無咎的銀質羅盤發出齒輪卡死的怪響。
    法醫將沾滿黑血結晶的證物鑷橫在眼前，透過血色棱鏡看到小北與問天之間盤旋的龍氣竟首尾相銜，在暴雨凝滯的虛空裏繪出陰陽雙魚圖騰。
    "雙生龍心閉環已成！"九道黑袍身影從隧道頂棚倒墜而下，為首的獨眼老者甩出鎖魂鉤直取老人天靈蓋，"墨長老要的陣眼豈容爾等——"
    青鸞甩出的黃符截住鎖鏈，朱砂繪製的鳳鳥在觸到陰鐵瞬間燃起青焰。
    老板娘的高跟鞋跟碾碎三枚龜甲，火鳳清啼震碎三枚鉤刃："他們想用龍心重啟九幽噬龍陣！
    姓墨的要把長江水脈煉成屍龍！"
    問天突然旋身將瞎婆婆推向趙鐵柱。
    退伍軍人背上的八卦鏡剛泛起金光，三條泛著屍臭的青銅鎖鏈已破空而至。
    墨九卿的毒龍鏈絞住鏡麵，鏡中映出的玄武虛影竟開始腐爛剝落。
    "鎮山級？"黑袍客的獰笑卡在喉頭。
    問天染血的食指劃過自己喉結龍紋，眾人腳下突然隆起三十六個地氣漩渦。
    柏油路麵裂開的縫隙裏探出石雕贔屭，龜甲紋路恰好接續趙鐵柱背後破損的八卦陣圖。
    小北趁機咬破舌尖，將血珠抹在瞎婆婆眉心。
    老人皮膚下暴起的龍爪血管突然軟化，少女指尖觸到塊狀硬物正在心室跳動："是龍心碎片！
    當年黃河改道時遺失的鎮河龍璜！"
    墨九卿的鎖鏈突然調轉方向刺向少女後心。
    青鸞甩出五帝錢結成的網兜被毒氣腐蝕出破洞，千鈞一發之際，趙鐵柱將八卦鏡殘片拍進自己胸膛。
    玄武刺青湧出的水銀液體凝成盾牌，退伍軍人石化的右臂硬生生攥住兩條毒龍鏈。
    "接著！"崔無咎彈出證物袋裏的黑血結晶。
    小北淩空接住時，晶體突然融化成墨色龍形鑽進她手腕的震卦符號。
    少女周身騰起的氣流掀飛外套，後頸隱約浮現鱗片狀紋路。
    問天突然悶哼單膝跪地。
    他胸口龍紋已爬上左頰，鬢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霜白。
    懸浮半空的暴雨開始顫動，每顆水珠都映出墨九卿正在結印的鬼爪——隧道深處的鬼門關虛影正在凝實！
    "他們的陣法要成了！"青鸞撕開旗袍下擺，露出滿腿的朱砂符咒，"小北，用你的龍氣共鳴震碎..."
    話未說完，少女突然扯開左臂衣袖。
    月光照在蜿蜒的青色紋路上，那分明是半片未成型的龍翼圖案。
    小北將淌血的手腕按向問天眉心，眼中決絕如刀："讓我的龍氣做誘餌！"小北手腕上的血珠滴在問天眉心時，整條隧道裏的積水突然倒灌向穹頂。
    少女裸露的左臂上，青色龍翼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侵蝕皮膚，每片鱗甲都在月光下折射出青銅器特有的冷光。
    "你他媽不要命了！"問天喉結上的龍鱗紋突然翻卷起來，像是被磁鐵吸引的鐵屑般朝小北的傷口湧去。
    他反手扣住少女後頸，卻被驟然暴漲的青光灼得掌心發黑。
    小北咧開沾血的虎牙："當年你把我從黃河堰口撈上來的時候，可沒說過風水師不能玩命。"她猛地將手臂插進積水，青芒順著水紋直刺隧道深處的鬼門關虛影。
    墨九卿的鎖鏈應聲調轉，淬毒的倒鉤撕開空氣發出嬰啼般的尖嘯。
    "就是現在！"青鸞甩出的銅錢劍精準刺入陰陽魚陣眼。
    老板娘踩著龜甲碎片騰空而起，旗袍下朱砂符咒化作火鳳撞向鬼門關。
    墨九卿的三條毒龍鏈同時刺穿小北肩胛，卻在觸到龍翼紋的瞬間凝固成青灰色石雕。
    問天胸口龍紋突然發出編鍾般的轟鳴。
    他五指插入自己鎖骨處的烙印，硬生生扯出三條金色鎖鏈——那分明是液態的龍氣凝結而成，鏈首的龍首雕紋正死死咬住墨九卿心口的三枚屍釘。
    "雙生共鳴...咳咳..."問天咳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金粉，暴雨突然恢複傾瀉。
    金色鎖鏈穿透墨九卿胸膛的刹那，眾人腳下傳來地殼開裂的巨響。
    隧道牆壁上的應急燈管接連炸裂，黑暗中亮起三十六盞青銅燈盞，燈芯竟是浸泡在屍油裏的龍爪蘭。
    墨九卿的獨眼裏第一次露出驚恐："你竟然把龍紋煉成了...啊！"他的慘叫被鎖鏈絞碎成血沫。
    問天拽著金鏈將人甩向鬼門關虛影，坍塌的陣法反噬瞬間將九道黑袍身影扯成碎片。
    "快收手！"瞎婆婆渾濁的眼球突然泛起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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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枯槁的手指插入自己胸腔，竟扯出半塊沾滿銅鏽的龍形玉璜："龍心碎片會催化反噬！
    你的金手指..."
    問天踉蹌著撞在隧道立柱上。
    他胸口蔓延的龍紋正貪婪吞噬著金粉，皮膚下凸起的紋路像是無數條扭動的蜈蚣。
    趙鐵柱扔過來的八卦鏡殘片被他徒手捏碎，玄武水銀化作的屏障勉強擋住四濺的屍塊。
    "問天！"小北捂著血流如注的肩膀撲來，腕間龍翼紋突然與男人頸部的鱗片產生共鳴。
    青鸞甩出的止血符剛觸到少女傷口就自燃起來，老板娘臉色驟變："你們的龍氣在互相吞噬！"
    隧道頂棚傳來鋼筋混凝土的斷裂聲。
    崔無咎突然舉起沾滿黑血的證物鑷對準虛空："地脈要塌了！
    先出去！"法醫的鑷尖刺入不斷收縮的陣法節點，硬生生撕開道裂縫。
    問天抓起龍心碎片塞進小北掌心，染血的手指在少女額頭畫下殘缺的卦象。
    他轉身時後頸已爬滿蛛網狀的金紋，踏出的每個腳印都滲出帶著金粉的血漿："帶著婆婆跟青鸞走。"
    "你他媽又想一個人扛？"小北扯住他破碎的衣角，龍翼紋突然暴長三寸。
    問天反手劈在她頸後的動作頓了頓，指尖金粉簌簌落進少女衣領——那些粉末正在她皮膚上勾勒出細密的鱗片紋路。
    趙鐵柱的怒吼從裂縫外傳來："隧道要塌了！"退伍軍人石化的右臂卡在裂縫邊緣，八卦鏡碎片在他胸前拚成殘缺的太極圖。
    青鸞咬破舌尖噴在五帝錢上，銅錢陣暫時穩住了劇烈震顫的出口。
    問天突然按住心口跪倒在地。
    他脖頸上的龍紋正朝著太陽穴瘋狂蔓延，皮膚下流動的金粉像是撞上礁石的潮水般開始逆流。
    男人試圖撐起身子的瞬間，整條隧道的青銅燈盞同時炸成齏粉。
    黑暗吞沒一切的刹那，小北看見問天撐地的五指深深摳進混凝土。
    男人指縫間滲出的不再是鮮血，而是某種泛著金屬光澤的液體——那些液體滴落時，竟在地麵蝕刻出與龍紋烙印完全相同的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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