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深處回蕩著嬰兒啼哭般的風聲，問天染血的衣角掃過祭壇邊緣的青銅饕餮紋。
    他踉蹌著撞碎幾根倒懸的鍾乳石柱，碎屑在龍脈之氣的裹挾下化作千萬枚淬毒銀針，卻在觸及他眉心的瞬間被北鬥裂紋絞成齏粉。
    "別碰那些水紋！"崔無咎的警用手電筒掃過祭壇東南角，改良羅盤碎片在他掌心割出數道血痕。
    檢測儀屏幕突然爆出刺目紅光，跳動的數值讓這位素來冷靜的刑偵隊長聲音發顫："能量場正在坍縮——"
    話音未落，七條泛著屍臭的青銅鎖鏈破土而出。
    問天旋身躲過當胸刺來的鏈首，肩頭金血濺在祭壇中央的睚眥浮雕上，那凶獸石像竟發出飽食後的饜足低吼。
    他屈指彈飛沾血的銅錢，叮的一聲釘入穹頂龍睛，豎瞳流下的血淚在半空凝成血色卦象。
    "坎上巽下，水風井。"小北的龍翼紋在背脊處灼燒出青煙，少女咬牙扯斷頸間玉墜拋向空中，"墨九卿這個瘋子把活人祭品煉成了卦象！"
    祭壇突然劇烈震顫，九道暗渠從地底湧出腥臭血水。
    問天染金的瞳孔收縮如針尖，龍脈感應帶來的劇痛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當第三條鎖鏈纏上腳踝時，他突然伸手抓住鎖鏈末端的倒刺，任由鋒刃割破掌心。
    "他要幹什麽？"崔無咎的戰術手電掃過問天血肉模糊的手掌，突然發現那些金血正沿著鎖鏈紋路逆向流淌。
    墨九卿的笑聲從某個扭曲的空間斷層傳來："用金血喂養鎮龍鎖？
    問天宗師倒是舍得下血本。"暗紅卦象突然化作實體壓向眾人頭頂，小北的龍翼紋應激暴漲，卻在觸及卦象的刹那如遭雷擊。
    問天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染血五指猛然插入祭壇裂縫。
    北鬥裂紋順著他的手臂瘋狂蔓延，將整座祭壇切割成錯位的九宮格。
    當第七道裂紋貫穿墨九卿藏身的巽位時，刑偵隊長突然將半截羅盤擲向血水暗渠。
    "是聲東擊西！"崔無咎的戰術靴碾碎滿地卦象殘片，"這些血水在模仿龍脈流動頻率！"
    問天染金的睫毛顫動如將熄的燭火，掌心突然浮現出微型星圖。
    當最後一條青銅鎖鏈刺向他後心時，男人竟不閃不避，任由鏈首穿透左肩——金血噴湧的刹那，整座祭壇的卦象突然開始逆向流轉。
    "原來如此。"問天染血的白牙咬破舌尖，噴出的血霧在空中凝成二十八星宿，"墨九卿，你倒是把九宮飛星玩出了新花樣。"
    暗處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墨九卿的冷哼帶著三分驚怒。
    小北突然抓住問天淌血的手腕，龍翼紋青光暴漲成光刃，將纏繞眾人的青銅鎖鏈齊根斬斷："這些鎖鏈是活的！
    它們在吸食龍脈生氣！"
    問天反手將少女推向安全方位，染金的指尖劃過祭壇中央的睚眥石像。
    北鬥裂紋突然收束成光錐，筆直刺入石像大張的巨口。
    當裂紋觸及某個隱藏機關時，整座溶洞突然響起萬馬奔騰般的轟鳴。
    "他要改換祭壇方位！"崔無咎的警用對講機突然傳出刺耳忙音，男人瞳孔驟縮，"磁場強度超過檢測閾值了！"
    問天染血的衣袍無風自動，掌心星圖突然投射在穹頂龍睛位置。
    當血淚凝成的卦象開始崩解時，男人突然抬腳重踏震位，九道暗渠血水倒卷成漩渦。
    小北的驚呼卡在喉間，眼睜睜看著問天將半截青銅鎖鏈刺入自己心口。
    金血噴濺在星圖投影的瞬間，整座祭壇的青銅紋路突然泛起妖異的紫光。
    問天染金的瞳孔映出某個閃爍的符文，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當墨九卿的怒吼從巽位傳來時，染血的手掌已經按在了祭壇中央的......
    祭壇中央的睚眥浮雕突然炸開漫天血霧，問天染金的手掌精準扣住石像獠牙間閃爍的青銅符文。
    墨九卿的怒吼在溶洞中激起層層回音："那是我的——"
    "你算錯了時辰。"問天染血的唇角微微揚起，五指驟然發力。
    青銅符文被生生捏碎時，穹頂垂落的血淚卦象突然凝滯，纏在他腰間的三條鎖鏈如同被抽去脊骨的毒蛇般癱軟下來。
    崔無咎的戰術匕首應聲劈開最後一道血水屏障，改良羅盤的碎片在他指縫間折射出詭異藍光："震位偏移了十五度！"話音未落，祭壇西北角的地磚突然塌陷成深不見底的漩渦，數十具身披道袍的幹屍從地底噴湧而出。
    "退守艮位！"問天反手甩出三枚染血的五帝錢，銅錢在半空炸開耀目金光。
    小北的龍翼紋在強光中伸展成實體，青色鱗片刮擦著溶洞岩壁帶起一溜火星。
    少女拽著崔無咎的戰術背心跳進卦象裂隙，回頭卻看見問天被七具幹屍團團圍住。
    墨九卿的冷笑從幹屍腹腔中滲出："宗師的血肉，最補龍脈......"話音戛然而止——問天突然並指戳穿麵前幹屍的眉心，沾著屍油的指尖在虛空劃出北鬥星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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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第七道星紋亮起時，整座溶洞的鍾乳石柱突然發出編鍾般的轟鳴。
    "北鬥叩天門。"問天染金的瞳孔裏浮起千年寒冰般的冷意，抬腳重踏祭壇震位。
    那些啃咬他手腕的幹屍突然僵直不動，道袍下滲出腥臭黑血，轉眼間化作滿地蠕動的青銅鎖鏈碎片。
    崔無咎的警用對講機突然發出刺啦刺啦的電流聲，男人盯著屏幕上的能量波紋倒吸冷氣："他在用屍油改寫卦象方位！"
    溶洞穹頂開始簌簌掉落碎石，問天染血的道袍在狂亂氣流中獵獵作響。
    他單手按住小北顫抖的肩膀，沾著金血的拇指在少女眉心畫出辟邪符："帶著羅盤殘片往兌位跑，見到三岔口的青銅鎮墓獸就......"
    "想走？"墨九卿的聲音突然從四麵八方壓來，九盞青銅人麵燈從血水中浮起。
    崔無咎的戰術手電掃過燈盞，駭然發現每盞燈芯都跳動著半張人臉。
    問天突然扯斷頸間紅繩，串著古玉的繩結在空中燃起幽藍火焰。
    當火焰觸及人麵燈的瞬間，整座溶洞響起萬千冤魂的哀嚎。
    小北的龍翼紋應激暴漲，青色光刃劈開撲麵而來的腥風血雨："這些是活人燈！"
    "跑！"問天厲喝聲中，染金手掌拍向祭壇最後的巽位機關。
    地底傳來龍吟般的轟鳴，三條暗河突然改道衝向墨九卿藏身的方位。
    崔無咎拽著小北躍入突然出現的岩縫，回頭看見問天的背影被暴漲的血色卦象吞沒。
    劇烈震蕩持續了整整三分鍾。
    當小北的龍翼紋灼穿最後一塊擋路鍾乳石，溶洞出口的月光混著警車紅藍頂燈的光暈撲麵而來。
    崔無咎的戰術靴踩在濕滑青苔上打了個趔趄，改良羅盤碎片突然在掌心燙得驚人。
    "磁場恢複正常了？"刑偵隊長皺眉看向來時的溶洞，那裏正滲出詭異的青灰色霧氣。
    對講機突然傳出沙沙聲響，某個加密頻道自動接通。
    小北正要開口，忽然嗅到夜風中飄來若有若無的檀香味。
    她背脊的龍翼紋不受控製地輕顫起來，像是感應到什麽似地望向東南方的公路——三輛黑色越野車正撕開夜色疾馳而來，車頂懸掛的青銅鈴鐺在月光下泛著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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