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咆哮邪影初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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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雨裏驟然炸開聲悶雷。
趙鐵柱剛把最後半塊醬牛肉塞進嘴裏,油亮的手指頭還停在絡腮胡上。
訓練場東北角的沙袋突然爆成齏粉,掀起的黃沙撲了王家三少爺滿臉金粉——他正舉著尋龍幡要給新收的徒弟畫護身符。
"這他娘比過年放的二踢腳還響!"趙鐵柱抄起靠在牆根的棗木棍就往場外衝,褲腰帶上別著的五帝錢叮當亂響。
他鞋底剛沾到青石板,西北風裹著腥氣糊了眾人滿臉。
整條街的槐樹都在簌簌發抖,墨綠葉片打著旋兒往天上卷,活像倒流的暴雨。
崔無咎的羅盤指針瘋轉三圈,"哢"地崩飛了卯榫。
這位慣常板著臉的刑偵隊長突然扯開領帶,露出鎖骨下方用朱砂畫的微型八卦陣:"能量峰值超量程了,老青你帶新人退到震位!"
青鸞反手摘下盤發的翡翠簪子,簪頭雕的貔貅嘴裏啪嗒掉出顆黑曜石。
石頭滾到王家三少爺腳邊突然炸成八瓣,碎末自動排列成個殘缺的卦象。"坎水遇離火,"她撚著簪子在卦象上添了道裂痕,"鐵柱哥別硬碰硬!"
話音未落,趙鐵柱的棗木棍已經掄出破風聲。
退伍軍人古銅色的胳膊上青筋暴起,棍頭掃過之處竟隱隱現出虎頭虛影。
那團裹著黑霧的邪影被砸得凹陷進去,卻發出鋸木頭般的怪笑,霧氣裏伸出三條裹著鱗片的觸須,閃電般纏上他腰腹。
"接著!"小北腕間的龍翼紋突然展開半米寬,金紅紋路裏飛出片羽毛。
那羽毛沾到棗木棍瞬間燃起幽藍火焰,燒得觸須滋滋冒油。
姑娘在空中鷂子翻身,繡著北鬥七星的帆布鞋底"啪"地踩中邪影天靈蓋,鞋跟竟彈出截桃木釘。
邪影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周身黑霧暴漲。
王家三少爺的尋龍幡突然自動展開,暗金幡麵上浮出條殘缺龍影,張嘴就把三成黑霧吞進肚。
年輕家主臉色煞白,袖口滑出枚青銅鈴鐺搖得急如驟雨:"這玩意在吸地脈陰氣!"
問天始終站在青銅鼎旁沒挪步。
玄色唐裝下擺無風自動,鎖骨處的鱗片已經蔓延到頸側。
他左手掐著子午訣按在鼎腹饕餮紋上,右手並指如刀淩空畫符,每道金紋沒入地麵,整條街的青石板就跟著脈動一次。
"坤位,七寸。"他突然開口。
崔無咎正用判官筆在掌心重畫禁製,聞言猛地甩出三枚乾隆通寶。
銅錢呈品字形釘入東南牆角,地麵頓時浮出蛛網狀的金線。
邪影正要撲向小北的動作突然僵住,腹部位置的金線劇烈顫動,露出巴掌大的破綻。
趙鐵柱吐掉嘴裏咬斷的半截觸須,棗木棍帶著虎嘯捅進破綻。
這次實打實捅到了東西,棍身傳來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
退伍軍人卻臉色驟變:"操!
這手感像捅了袋水泥!"
青鸞的翡翠簪子突然發出蜂鳴。
她疾退兩步扯斷頸間紅繩,墜著的琥珀裏封著的蜈蚣活過來似的扭動:"當家的,這東西是..."
"陰傀屍胎。"問天終於動了。
他踏著滿地槐花走向戰場,每一步都精準踩在羅盤震位。
玄色布鞋碾過的地方,青石板下滲出汩汩清泉,轉眼匯成個太極圖案。"墨九卿倒是舍得下本錢。"他嗤笑一聲,指尖夾著的龍鱗令突然紮進自己鎖骨鱗片。
猩紅血珠滴入太極圖的瞬間,整條街的地脈發出龍吟般的轟鳴。
邪影腹腔突然鼓起個肉瘤,隱約可見半張人臉在皮下蠕動。
小北趁機甩出三枚五銖錢,錢幣嵌入肉瘤組成個倒三角,滋啦一聲騰起白煙。
"退!"問天厲喝時袖中飛出九枚龜甲,在空中拚成個鏤空的鍾罩。
幾乎同時,邪影周身炸開千百根骨刺,最長的差點捅穿王家三少爺的右肩。
趙鐵柱的棗木棍斷成三截,其中一截擦著崔無咎耳朵飛過,釘進青磚牆兩寸深。
玉麵判官終於畫完最後一筆禁製。
他拍向地麵的手掌泛起青光,方圓十米內的槐樹突然垂下枝條,像無數隻手抓住邪影四肢。
老猿不知從哪搬來個石臼,悶頭砸了十三下,硬生生把邪影捶進地磚半尺深。
問天突然按住心口單膝跪地。
頸側鱗片已經爬上耳後,在陽光下泛著病態的珍珠光澤。
他咬破舌尖噴出口血霧,血珠懸在空中凝成個"鎮"字,啪地拍在邪影天靈蓋。
那怪物發出最後一聲尖嘯,化作灘腥臭的黑水滲入地縫。
小北落地時帆布鞋底冒著青煙,龍翼紋蔫巴巴地縮回腕間。
她正要扶問天,卻被對方袖中震出的氣勁逼退三步。"西南巷角第三棵槐樹,"問天撐著青銅鼎站起來,指腹抹去唇邊血跡,"樹洞裏應該還剩半截傀儡符。"
崔無咎的羅盤突然垂直立起,指針直指西北。
在場所有人都聽見那聲輕笑,像是有人用指甲刮過生鏽的銅鏡,又像是夜梟啄食腐肉時發出的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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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條街的槐樹同時落下最後一批白花,紛紛揚揚遮住了某個屋簷殘破的飛角。
槐樹枝椏間忽然飄落片染血的符紙,墨九卿倚在三百米外的茶樓飛簷上,指尖纏繞的傀儡絲泛著屍油冷光。
他眯眼數著守龍盟眾人踉蹌的腳步,喉間滾出兩聲夜梟似的笑,袖中紙人符咒簌簌作響。
"當家的!"小北的帆布鞋底突然冒出青煙,她踉蹌著扯下脖子掛的六壬盤扣在掌心。
龍翼紋黯淡的皮膚下滲出細密血珠,在羅盤刻痕裏凝成條遊動的赤蛇:"地脈在倒流!"
問天頸側鱗片已爬上耳垂,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灰色。
他屈指彈飛沾血的龍鱗令,令牌在半空炸成九道金芒,釘入街道四角的古井。"西北巽位,七步。"說話時他右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順著青銅鼎饕餮紋蜿蜒出符咒雛形。
崔無咎突然扯開西裝前襟,露出胸腹間用朱砂刺的二十八星宿圖。
判官筆蘸著舌尖血在星圖疾走,每點亮一顆星辰,街邊的槐樹就多爆開一朵白花。
第七顆天樞星亮起時,趙鐵柱的斷棍突然迸出虎嘯,退伍軍人順勢將半截棗木捅進邪影裂開的腹腔。
"當心反噬!"青鸞的翡翠簪子突然裂成兩截,簪芯滾出粒裹著香灰的舍利。
她將舍利拍進王家三少爺的尋龍幡,暗金龍影瞬間膨脹三倍,龍須纏住邪影脖頸狠命撕扯。
年輕家主咬破中指在幡麵畫血咒,青銅鈴鐺在腰間炸成碎片。
邪影腹腔內的人臉突然睜開雙眼,瞳孔裏映出墨九卿冷笑的臉。
整條街的青石板同時翹起邊角,磚縫裏湧出粘稠黑霧。
問天悶哼著按住左胸,鎖骨鱗片竟開始片片剝落,露出底下猩紅的血肉。
他甩袖震飛三枚五銖錢,銅錢嵌入地磚組成個歪斜的困龍陣。
"退到坎位!"老猿突然扛著石臼撞開王家三少爺,石臼裏封著的守陵土潑了邪影滿頭。
退伍軍人趁機掄圓斷棍砸中那張人臉,虎頭虛影卻像咬到烙鐵般嘶吼消散。
趙鐵柱被反震力掀翻在地,褲腰帶上的五帝錢叮叮當當散落一地。
玉麵判官突然甩出整串大五帝錢,銅錢在空中結成鎖鏈纏住邪影右臂。
他靴跟碾碎三塊地磚,判官筆在碎磚上畫出雷部符咒:"問天先生,震位地脈..."
"被換了芯。"問天咳著血沫輕笑,玄色唐裝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並指劃開腕間血管,血水澆在青銅鼎上騰起三尺青煙。
鼎腹饕餮紋活過來似的張開巨口,將整條街的黑霧鯨吞入腹。
邪影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周身骨刺暴雨般射向眾人。
小北的龍翼紋突然展開成盾,金紅紋路裏浮出片逆鱗虛影。
骨刺撞上鱗片爆出火星,卻在離崔無咎咽喉半寸處凝滯。
姑娘單膝跪地嘔出口血,腕間紋路竟開始逆向生長:"它...它在吞食龍脈怨氣!"
三百米外茶樓頂上,墨九卿把玩著截槐木傀儡,木偶臉上用屍油畫著守龍盟眾人的生辰八字。
他屈指彈飛傀儡左臂,街邊槐樹突然甩出枝條纏住趙鐵柱腳踝。
退伍軍人怒吼著扯斷樹藤,斷口處噴出的汁液竟猩紅如血。
問天突然跺腳震碎七塊地磚,碎石懸浮成北鬥陣型。
他咬破舌尖噴出精血,血霧裹著碎石化作赤色流星,接連洞穿邪影周身要害。
當第七顆碎石擊中邪影天靈蓋時,整條街的古井同時發出悲鳴,井水倒灌形成九道水龍卷。
"就是現在!"青鸞甩出琥珀吊墜,封在其中的百年蜈蚣破殼而出,順著邪影眼眶鑽入顱內。
王家三少爺的尋龍幡獵獵作響,龍影纏著水龍卷絞住怪物脖頸。
玉麵判官甩出八枚龜甲鎮住八方,老猿掄著石臼砸出最後一擊。
邪影炸開的瞬間,整條街的槐樹齊刷刷攔腰折斷。
墨九卿手中的槐木傀儡突然自燃,他冷笑著碾碎灰燼,身影化作紙人消散在夜風中。
守龍盟眾人還未來得及喘息,腳下地磚突然傳來令人牙酸的裂響。
問天撐著青銅鼎踉蹌起身,瞳孔裏金芒忽明忽暗。
他垂在身側的右手微微發抖,指縫間滲出的血珠滴落在地,竟在青石板上灼出焦黑孔洞。
小北腕間的龍翼紋突然劇烈抽搐,金紅紋路裏滲出絲黑氣。
"當家的,地磚縫..."趙鐵柱話沒說完就被震翻在地。
他沾著醬牛肉渣的手指摸到地縫邊緣,黏膩的觸感讓這個鐵漢瞬間白了臉——裂縫裏滲出的根本不是地下水,而是裹著屍臭的黑霧。
崔無咎的羅盤在掌心瘋狂打轉,二十八星宿圖上的朱砂開始片片剝落。
玉麵判官突然撕開襯衫下擺,用判官筆在背上疾書鎮煞咒,筆鋒卻在地麵第三次震動時歪出險峻的折角。
整條街的殘存槐樹突然同時爆漿,乳白汁液濺到青鸞的翡翠簪子上竟腐蝕出焦痕。
老猿悶哼著舉起石臼要砸,卻發現地磚縫隙裏伸出無數蒼白指骨。
王家三少爺的尋龍幡無風自燃,暗金龍影在火光中發出哀鳴。
問天突然按住心口單膝跪地,脖頸鱗片已蔓延至下顎。
他染血的指尖深深摳進地縫,卻在觸及黑霧的瞬間被燙出白骨。
三百米外某處屋簷傳來瓦片碎裂聲,似有巨物在陰影裏舒展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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