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西南線索初探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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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還未散盡時,吉普車已經碾過沾滿露水的柏油路。
    崔無咎握著方向盤的指節發白,後視鏡裏映出問天蒼白的側臉——兩小時前強行催動龍脈感應留下的內傷,讓這位素來挺拔的風水宗師此刻不得不倚著車窗閉目調息。
    "咱們真要信那個紅衣裳小鬼頭?"趙鐵柱粗聲粗氣打破沉默,古銅色胳膊搭在搖下的車窗上。
    他背後未消退的龍鱗紋路在晨光裏泛著金屬光澤,昨夜替小北擋下煞氣侵蝕的傷口還在滲血。
    青鸞的銀簪突然在錦盒裏發出蜂鳴,簪頭牡丹顫巍巍指向西南。
    這位總愛穿墨綠旗袍的古董店老板娘用蔻丹染紅的指甲敲了敲檀木盒:"三百裏外的地脈在哀鳴,崔隊長沒聽見麽?"
    話音未落,車身突然劇烈顛簸。
    原本筆直的省道不知何時變成盤山土路,後視鏡裏的收費站像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不見。
    問天猛地睜眼,天池水在他掌中羅盤裏沸騰成漩渦狀,將車頂棚映出粼粼波光。
    "坎位生荊棘,離宮藏毒瘴。"他沾著血漬的指尖劃過龜甲紋路,看著擋風玻璃外突然瘋長的野薔薇。
    那些帶著倒刺的花藤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封死前路,殷紅花瓣裏滲出黑色黏液。
    小北突然從後座探身,將沾著朱砂的銅錢拍在儀表盤上。
    少女手腕上的七寶串叮當作響:"寅時三刻遇木煞,老趙把你褲兜裏那包墳頭土撒出去!"
    越野車在漫天揚塵裏衝出荊棘陣時,車尾燈罩上還粘著幾片詭異扭動的花瓣。
    問天捂著嘴劇烈咳嗽,指縫間漏出的血絲裏泛著金芒——這是強行破陣加速反噬的征兆。
    副駕駛上的崔無咎突然扯開領口,鎖骨處守宮紋竟褪成淡青色:"二十裏外有新鮮車轍,人工填埋的斷龍樁。"
    正午時分,眾人在山坳裏發現被偽裝成護林站的陣法中樞。
    八根刻滿符咒的烏木樁呈北鬥狀排列,每根頂端都釘著巴掌大的青銅羅刹麵具。
    問天用纏著五帝錢的墨鬥線丈量方位時,小北突然拽住他衣袖:"師父你看這個!"
    羅盤背麵不知何時浮現出完整的《撼龍經》殘篇,血汙凝成的字跡正在陽光裏蒸發。
    問天瞳孔驟縮,這是十八年前師門覆滅時失蹤的孤本。
    他突然將羅盤按進濕潤的腐殖土,天池水瞬間漫出八卦紋路,地底傳來令人牙酸的斷裂聲。
    "西南巽位!"青鸞的驚呼與山體崩塌聲同時響起。
    眾人撲向安全地帶時,趙鐵柱後背龍鱗紋路突然暴漲,硬生生扛住砸向小北的落石。
    煙塵散去後,原本的烏木樁位置赫然露出深不見底的地穴,腥風裏裹挾著若有若無的龍吟。
    暮色四合時,青鸞突然在溪邊停住腳步。
    她發間的銀簪不知何時爬滿細密裂紋,簪頭牡丹花瓣片片剝落,露出內裏暗紅的晶體。"當家的..."她望著溪水中自己破碎的倒影,墨綠旗袍下擺無風自動,"地脈裏摻進了別的東西。"
    問天正用沾著溪水的手指在青石上推演卦象,聞言突然轉頭。
    夕陽將他垂落的發絲鍍成淡金色,也照亮溪水深處一閃而逝的血色藤蔓——那東西的紋路,竟與昨夜紅衣女童留下的龍鱗嫩芽如出一轍。
    青鸞發簪裏的暗紅晶體突然迸出星火,燙得她指尖微顫。
    這枚從西周女巫墓裏帶出來的血髓晶,從來隻會對地脈濁氣起反應。
    她不動聲色地將簪子別回雲鬢,墨綠旗袍上的纏枝紋在暮色裏泛著幽光。
    "崔隊長,"她撚著腕間沉香珠串,聲音像浸在冰水裏的玉磬,"前方三岔口走不得右道。"
    崔無咎摸煙的手頓了頓。
    後視鏡裏問天正用繃帶纏緊滲血的虎口,纏到第三圈時突然屈指叩了叩車窗:"聽青鸞的。"宗師說話時喉結上的金漆卦紋微微發亮,那是昨夜強行催動《撼龍經》留下的反噬印記。
    吉普車猛地調轉方向,碾碎了路旁半截殘碑。
    小北扒著車窗驚呼:"碑文!
    是前朝鎮山侯的..."話沒說完就被趙鐵柱拽回座位,老兵油子從褲兜摸出個鏽跡斑斑的彈殼塞給她:"丫頭接著!
    當年在昆侖山挖戰壕刨出來的,可比這些勞什子辟邪。"
    車輪卷起的塵土裏,眾人沒看見右道盡頭衝天而起的黑霧——那霧裏沉浮著上百張慘白紙人,每張都畫著倒懸的招魂符。
    改道後約莫半炷香功夫,問天突然按住心口。
    他掌紋裏遊動的金線正在瘋狂扭曲,這是龍脈感應預警時的征兆。
    幾乎同時,青鸞發間的血髓晶"哢"地裂成兩半,暗紅碎屑飄落在她攤開的《推背圖》摹本上,恰好遮住"西南有血光"的讖語。
    "停車!"小北突然甩出七寶串,琉璃珠子在車頂撞出清脆聲響。
    少女半個身子探出車窗,鼻尖翕動著捕捉風中腥氣:"東南三十步,地下七尺有活物!"
    崔無咎的配槍已經上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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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屏息靠近時,趙鐵柱突然啐了口唾沫,掄起工兵鏟就往腐葉堆裏劈。
    鐵器撞在硬物上迸出火星,鏟頭挑起的竟是個刻滿陰文的青銅甕。
    甕口封印的朱砂早就褪成褐色,此刻正隨著內部撞擊聲簌簌剝落。
    "退後!"問天甩出五帝錢結成的鎖鏈,卻在出手瞬間踉蹌著咳出金血。
    小北眼疾手快補上三枚開光銅錢,銅錢落地竟擺出個殘缺的困龍陣。
    甕中嘶吼聲霎時弱下去,青鸞趁機將沉香珠串拋向半空,珠串炸開的瞬間釋放出鎮壓邪祟的迦南香。
    暮色徹底吞沒最後一絲天光時,眾人回到車上。
    趙鐵柱正用酒壺衝洗工兵鏟上的黏液,突然發現鏟柄刻著的番號被腐蝕掉大半:"他奶奶的,這鬼東西比越戰時的生化武器還邪性..."
    話音戛然而止。
    十二道車燈從四麵八方刺破夜幕,發動機轟鳴驚飛宿鳥。
    崔無咎的配槍在指間轉了個漂亮的弧度,突然僵住——擋風玻璃上不知何時趴著個紙紮童女,兩團腮紅在強光下豔得像血,朱砂點的瞳孔正緩緩轉向問天的位置。
    林間傳來銅鈴悶響,樹影裏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黑袍人影。
    他們手中彎刀泛著藍汪汪的光,刀柄墜著的骷髏鈴鐺隨步伐晃動,奏出攝魂的安魂曲調。
    趙鐵柱一把扯開迷彩服,後背龍鱗紋路在月光下暴漲三寸。
    他反手抽出綁在腿上的軍刺,刃口在袖口蹭出雪亮寒光:"狗娘養的,這是把越南戰場上學來的陰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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