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天喉間的逆鱗爆出刺目金芒，玉琮震開的青光硬生生將黑霧逼退半尺。
    小北背包裏突然竄出五枚銅錢，在眾人頭頂擺出倒懸的五嶽陣。
    "踩著我的影子走！"青鸞的高跟鞋碾碎三枚玉蟬，暗紅絲線從她旗袍下擺湧出，瞬間纏住最近的石柱。
    崔無咎的配槍在掌心轉了個圈，特製朱砂彈連續點射青銅鎖鏈的榫卯接縫。
    整座山體的震動突然停滯了半秒。
    "就是現在！"問天五指插入岩層，龍脈轟鳴聲中生生扯出條兩米寬的裂縫。
    趙鐵柱掄起斧頭劈開墜落的鍾乳石，腥臭的暗河水順著新裂口轟然傾瀉，將那些纏滿鎖鏈的生辰棺衝得東倒西歪。
    當最後一人躍出地縫，青銅台廢墟已經沉入百米深潭。
    小北癱坐在越野車後座，發現玉琮表麵不知何時多了道血線，正順著問天掌紋緩緩流動。
    三天後的守龍盟基地飄著艾草香。
    青鸞把玩著新到手的戰國羅盤，三枚銅錢在她指尖翻出殘影。
    小北正往黃表紙上畫改良過的五雷符，朱砂裏摻了從生辰棺刮下來的青銅鏽。
    "墨九卿在城西盤了七間當鋪。"崔無咎把衛星圖鋪在檀木桌上，刑偵隊特有的藍色標記點密布整個風水局，"每間當鋪地下都挖出了帶銘文的鎮物，排列方式像極了..."
    "逆北鬥。"問天指尖劃過衛星圖，龍脈感應讓他視網膜上浮現出暗紅色的氣脈走向。
    他頸間的逆鱗已經褪成淡金色，三天前強行催動龍脈的代價是鬢角新添的幾根白發。
    趙鐵柱咣當放下茶碗，他新打的斧刃上刻著從神秘老者那學來的鎮煞咒："要俺說，直接砸了他那些破罐子！
    昨兒個巡山看見三隻黃皮子對著月亮作揖，劈了當柴燒正好！"
    "莽夫。"青鸞的羅盤突然停轉，鑲嵌在坎位的夜明珠亮起幽光，"墨九卿用三百六十具生辰棺擺的九陰鎖龍陣，現在還剩...小北？"
    少女咬破指尖在黃表紙末端按上手印，五雷符竟無風自燃。
    躍動的火苗裏浮現出模糊的宮殿輪廓："昨夜用生辰棺鏽粉占卜，陣眼應該藏在...故宮角樓往西第三根電線杆底下。"
    崔無咎的鋼筆尖突然戳破了衛星圖。
    那個位置正是他三天前追查的文物走私據點，通風管道裏還殘留著檀香混屍油的味道。
    守龍盟新成員默默推了推眼鏡，他改良的尋龍尺正在背包裏高頻震動。
    問天突然按住心口，掌紋裏的血線發出灼熱刺痛。
    窗外掠過的麻雀齊刷刷栽向地麵，庭院裏的錦鯉瘋狂撞擊石缸——這是龍脈示警的征兆。
    "戌時三刻，雷雨。"沙啞嗓音從房梁傳來，神秘老者倒掛在橫梁上，破鬥笠邊緣還在滴水，"九幽教在永定河底撈出了鎮水獸，子時就要釘入斷龍樁。"
    青鸞的羅盤哢嗒裂開道縫，夜明珠滾落桌麵。
    小北慌忙去接，卻看見珠子裏映出紅衣女童的殘影，那抹猩紅色比她畫過的任何符咒都要刺眼。
    問天用玉琮壓住震動的尋龍尺，龍紋爬上他的右手小臂："崔隊長帶人截斷永定河的水脈，趙鐵柱負責毀掉七間當鋪的鎮物。"他轉向欲言又止的小北，沾著朱砂的指尖在她眉心畫出龍睛符，"你跟我去拔那顆釘進龍脈的斷龍樁。"
    當眾人匆匆奔向各自任務點時，沒人注意到供桌上的白蠟燭突然晃了晃。
    搖曳的火光在牆麵投出個矮小身影，紅衣女童的赤足在青磚上印出帶血漬的蓮花紋，又在下一秒消失無蹤。
    供桌上的艾草灰忽然無風自旋，凝成三枚銅錢大小的渦流。
    小北畫符的狼毫筆尖一頓，朱砂滴在剛完成的敕令符尾端，暈開成半朵紅蓮。
    她猛然抬頭，正撞見紅衣女童倒映在銅鏡裏的眼睛——那抹猩紅裏淌著鎏金色的細紋，像是熔化的青銅在符火裏翻湧。
    "當心茶涼。"青鸞忽然用羅盤扣住裂開的夜明珠，翡翠指甲在檀木桌沿敲出三長兩短的暗號。
    她旗袍領口的盤花扣不知何時解開兩顆，露出鎖骨下方新紋的二十八宿圖，星芒正隨著窗外漸暗的天光明明滅滅。
    崔無咎的配槍在槍套裏發出蜂鳴。
    他解開特製彈夾，七顆刻著六壬神煞咒的子彈依次滾落桌麵，在衛星圖上擺出天罡北鬥陣型。
    當第六顆子彈卡進故宮角樓的標記點，牆角的立式座鍾突然連響十三聲，青銅鍾擺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甲骨文。
    問天掌紋裏的血線驟然收縮。
    他反手將玉琮按在衛星圖中央，龍脈感應帶來的灼痛感迫使視網膜上浮現出立體脈絡——永定河底那條暗紅色氣脈正在抽搐，像是被鐵鉤勾住七寸的巨蟒。
    "戌時了。"神秘老者沙啞的嗓音從房梁縫隙滲下來，他倒掛的姿勢讓破鬥笠邊緣垂落的雨珠恰好滴入趙鐵柱的茶碗。
    退伍軍人掄起斧頭就要劈，斧刃卻在觸及鬥笠的瞬間被青銅鏽蝕出蛛網狀的裂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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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北突然按住瘋狂震動的尋龍尺。
    改良過的指針正在黃表紙上犁出焦痕，她昨夜摻入符墨的青銅鏽粉突然在空氣中爆開，化作三百六十點幽綠鬼火。
    每簇火苗裏都映出墨九卿那張斯文敗類的臉，文物商人金絲眼鏡後的瞳孔裂成蛇類的豎線。
    "收驚符！"青鸞甩出三枚銅錢，戰國羅盤的磁針突然垂直立起。
    她鑲著東珠的高跟鞋跟重重踩在衛星圖某個標記點，崔無咎昨天標注的走私據點突然騰起青煙，通風管道的檀香味混著屍油焦臭湧進鼻腔。
    問天頸間的逆鱗爆出龍吟。
    玉琮表麵的血線順著掌紋爬上小臂，在肘關節處凝成半枚殘缺的卦象。
    他反手扯開襯衫領口，三天前新增的白發已經蔓延到耳後，但瞳孔深處遊動的金芒比地縫決戰時更熾烈。
    紅衣女童的赤足無聲落在供桌邊緣。
    她腕間的銀鈴根本沒響，可所有人背包裏的法器同時發出共鳴。
    小北的黃表紙無風自燃，躍動的火苗這次清晰照出故宮護城河底的景象——刻滿詛咒的斷龍樁正在吞噬最後一條鯉魚的龍氣。
    "乾坤挪移，五雷引路！"問天並指劃破玉琮表麵的血痂。
    龍脈感應催動的氣浪掀翻檀木桌，衛星圖上的藍色標記點被龍紋重新連接，在眾人頭頂投影出立體的九宮八卦陣。
    崔無咎的配槍終於掙脫槍套，特製子彈自動填入彈膛時擦出七星連珠的火星。
    庭院裏的錦鯉突然集體躍出石缸。
    它們在空中擺出河圖洛書的陣型，鱗片折射的月光在地麵拚出模糊的方位圖。
    守龍盟新成員眼鏡片上的數據流瘋狂閃爍，他改良的尋龍尺終於穩定下來，指針直指正西偏北十五度——正是墨九卿盤下的第七間當鋪。
    紅衣女童的身影開始虛化。
    她最後看了眼問天鬢角的白發，赤足在供桌留下帶血漬的蓮花紋。
    那抹猩紅滲入艾草灰的瞬間，所有法器共鳴聲戛然而止，隻剩永定河方向傳來的悶雷在雲層深處滾動。
    問天甩出玉琮釘住立體投影的陣眼，龍紋爬上他的脖頸："崔隊帶人封住永定河三處暗閘，鐵柱負責毀掉當鋪的鎮物。"他沾著朱砂的指尖突然頓在小北眉心，"你跟青鸞去護城河，用改良的五雷符逼出斷龍樁。"
    暴雨前的大風撞開雕花木窗，將黃表紙卷成漫天飛舞的符蝶。
    青鸞的翡翠指甲掐破夜明珠，二十八宿圖的星芒突然暴漲，在她背後映出盤旋的蒼龍虛影。
    當最後一隻符蝶粘上墨九卿在衛星圖的笑臉，故宮方向的夜空突然劈下九道紫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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