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高定禮服藏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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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風裹著梔子花的甜香鑽進車窗時,蘇瑤正站在試衣間裏,指尖撫過高定禮服上的銀線刺繡。鏡中的她穿著月白色魚尾裙,腰身處收得極窄,裙裾卻如月光傾瀉般鋪陳在地,每一寸褶皺都藏著手工縫製的星芒圖案——那是設計師根據她的要求,在裙擺內襯繡了三十七顆微型水晶,每顆對應她公益路上幫助過的孩子名字。
“很美。”陸雲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幾分克製的溫柔。他倚著門框,西裝搭在臂彎裏,目光落在她頸間的珍珠項鏈上——那是他上個月在拍賣會上拍下的,說是“配得上你眼睛的光”。
蘇瑤轉身,看見他手裏提著個檀木盒子。“這是……”
“打開看看。”陸雲軒走過來,指尖輕叩盒蓋。
盒中躺著一枚胸針,造型是隻振翅的白鴿,翅膀上鑲嵌著碎鑽。“設計師說,這是‘守護’係列的新作。”他的聲音低了些,“你總說要守護那些孩子,我想讓你知道……我也想守護你。”
蘇瑤的眼眶微微發熱。三個月前,他們還在為“婉兒基金”的誤會冷戰;兩個月前,她在孤兒院的後院陪孩子們搭積木時,他還站在雨裏紅著眼眶道歉;而今天,他捧著定製的高定禮服和專屬胸針,像捧著全世界最珍貴的禮物。
“陸總,”她故意板起臉,“你這樣,我會以為你在討好我。”
“本來就是。”陸雲軒笑著把胸針別在她鎖骨下方,“蘇小姐救過我的命,我總得還點什麽。”他指腹輕輕蹭過她耳垂,“再說了,明天就是‘星芒之夜’時尚盛宴,你穿這件禮服,得讓所有人知道——”他的目光灼灼,“你身邊站著個會為你低頭的人。”
蘇瑤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三天前整理禮服時,在裙擺內襯摸到的硬物——那是塊刻著“蘇”字的舊懷表,表盤裂了道縫,指針停在三點十七分。設計師說,這是上一任主人的遺物,她執意要留下,“因為它藏著故事”。
此刻,那懷表貼著她的肌膚,像在提醒她:有些過去,終究是無法徹底抹去的。
“星芒之夜”的水晶穹頂下,三千盞追光燈將宴會廳照得如同白晝。陸雲軒牽著蘇瑤的手穿過紅毯時,閃光燈幾乎要掀翻穹頂——這是他第一次以“未婚夫”身份帶女伴出席,而蘇瑤的禮服,正像顆會發光的月亮,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
“蘇小姐的禮服,是‘星芒’設計師的最新作品吧?”時尚雜誌的主編舉著話筒迎上來,“聽說每一針都藏著匠心?”
蘇瑤微笑著點頭:“設計師說,裙擺的星芒是為了紀念那些在黑暗中等待光的人。”
“妙喻。”主編讚許,“那枚胸針呢?白鴿造型的,很有深意。”
陸雲軒接過話頭:“是我挑的。蘇小姐總說要守護別人,我想讓她知道,她也是被守護的。”
賓客們的笑聲像銀鈴般散開。蘇瑤望著陸雲軒眼裏的光,忽然覺得那些曾被她視為負擔的過去,此刻都成了浮在水麵上的泡沫——隻要他願意牽她的手,再大的風浪都能闖過去。
然而,泡沫終究會被現實刺破。
“蘇瑤。”
陰惻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蘇瑤轉身,看見穿墨綠西裝的男人正端著香檳杯,鏡片後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那是她的前經紀人周明遠,三年前以“幫她轉型”為由,用一份偽造的“海外模特合約”騙走了她母親留下的最後二十萬遺產。
“周先生?”蘇瑤的聲音冷了幾分,“好久不見。”
周明遠笑了,指節叩了叩她的肩:“蘇小姐貴人多忘事。不過沒關係,今天我特意準備了份‘大禮’,保證讓你和這位陸總……終身難忘。”
他的話音剛落,宴會廳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應急燈亮起的瞬間,投影儀在穹頂投下一張照片——是蘇瑤十二歲時的照片,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站在破舊的巷口,懷裏抱著個裹著破布的嬰兒。
“這是……”陸雲軒的瞳孔驟縮。
“這是我查到的‘真相’。”周明遠的聲音像毒蛇吐信,“蘇瑤根本不是什麽‘愛心之家’的誌願者,她是被遺棄的私生女!十二歲那年,她為了給弟弟買奶粉,偷了當鋪的戒指,後來被警察送進少管所——”他轉向賓客們,“而這位陸總,當年可是a市有名的‘慈善小霸王’,專門給少管所捐錢,就為了……”
“夠了!”蘇瑤的聲音帶著哭腔,“你到底想要什麽?”
周明遠舉起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是三年前的對話,蘇瑤的聲音帶著哭腔:“周哥,求你放過我弟弟,他才五歲……”
“蘇小姐為了救弟弟,答應幫我做假賬。”周明遠冷笑著,“結果呢?她弟弟病死後,她卷走了我準備好的‘證據’,害我賠了三百萬。現在她傍上了陸總,我就想問問——”他晃了晃酒杯,“陸總知道自己的女朋友是個‘詐騙犯’嗎?”
宴會廳陷入死寂。蘇瑤望著四周賓客或震驚或鄙夷的眼神,隻覺得天旋地轉。她後退半步,撞在陸雲軒懷裏,卻聽見他說:“我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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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蘇瑤抬頭看他,“你根本不知道我做過什麽!”
“我知道。”陸雲軒的手掌按在她後背,像給她注入力量,“三年前,我在少管所見過你。你蹲在操場角落哭,懷裏抱著個破布娃娃,說‘姐姐要賺錢給弟弟治病’。那天我給你捐了五千塊,你卻偷偷塞回給我三百,說‘不夠的話,我再想辦法’。”
蘇瑤的眼淚決堤而出。她想起那個暴雨夜,她蹲在少管所門口等弟弟的探視,陸雲軒撐著傘站在她身後,說“我幫你”。那時她以為他是普通的好心人,卻不知他是a市首富之子。
“周明遠,你輸了。”陸雲軒的聲音冷得像冰錐,“蘇瑤的過去,我比你清楚。她救過二十七個流浪兒童,給三十個孤寡老人送過藥,這些記錄都在‘婉兒基金’的檔案庫裏。”他掏出手機,調出一份文件,“至於你說的‘詐騙’,少管所的監控和當年的捐款記錄,足夠證明你的清白——是你自己偽造了證據,想勒索蘇瑤。”
周明遠的臉色瞬間慘白。他踉蹌著後退,酒杯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狼藉。
“阿軒,對不起。”蘇瑤靠在陸雲軒肩頭,聲音悶悶的,“我應該早點告訴你……”
“不用。”陸雲軒吻了吻她的發頂,“你不需要向我交代過去,我愛的從來不是完美的你,是會為弟弟拚命、會蹲在泥潭裏救小狗、會在孤兒院給孩子搭房子的你。”
他的目光掃過人群,落在賀總身上——後者正站在角落,衝他微微點頭。三天前,賀總把周明遠的“黑料”發給他時說:“有些事,該讓真相自己浮出水麵。”
“各位。”陸雲軒舉起酒杯,聲音洪亮,“今天是我和蘇瑤的重要日子。有人想用她的過去潑髒水,但我想告訴大家——”他轉向蘇瑤,眼裏盛著星光,“我陸雲軒的女朋友,是能讓三百個孩子露出笑容的人,是能讓我在暴雨裏等三個小時等她回家的人。她的過去或許有傷疤,但那些傷疤,都是她用善良刻下的勳章。”
賓客們的掌聲如雷。蘇瑤望著他,忽然想起那件高定禮服的內襯——除了三十七顆水晶,還有一行極小的刺繡:“致我的光,蘇瑤。”
原來設計師早就知道,她生命裏最珍貴的光,從來都不是那些被遺忘的過去,而是眼前這個願意為她低頭、為她抗爭的男人。
宴會散場時,周明遠被保安架著往外走。經過蘇瑤身邊時,他突然嘶吼:“你會後悔的!那些孩子……”
“夠了!”陸雲軒擋在蘇瑤麵前,“他們需要的不是你的‘幫助’,是你這樣的‘魔鬼’永遠消失。”
蘇瑤望著周明遠扭曲的臉,突然笑了。她想起在孤兒院時,有個小男孩問她:“姐姐,你為什麽總笑?”她說:“因為我相信,總有人會看見我眼裏的光。”
此刻,她終於明白,那束光從來都不是來自她的過去,而是來自眼前這個男人——他見過她的傷疤,卻依然選擇擁抱她的全部。
深夜的陸家別墅裏,蘇瑤站在落地鏡前,指尖撫過禮服上的星芒。陸雲軒從身後環住她,下巴抵在她發頂:“明天,我們去把那枚懷表修好吧?”
“好。”蘇瑤轉身,吻了吻他的唇角,“不過得先去‘愛心之家’——小宇說想看我穿這件禮服。”
陸雲軒笑了:“遵命,蘇小姐。”
月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照在他們交握的手上。那枚白鴿胸針閃著微光,像在訴說一個永恒的誓言:無論過去有多少傷疤,隻要有彼此的陪伴,就能把每道傷口都變成星光。
而那件藏著玄機的高定禮服,從此不再隻是美麗的戰袍——它成了兩人愛情的見證,藏著過去的傷痕,更縫著未來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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