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時，霍霆宇正將最後一勺藍莓醬抹在蘇瑤烤的司康上。烤箱的嗡鳴聲裏，他的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亮起的瞬間，財經新聞推送的提示音刺得他眉心一跳。
    "賀氏集團股價開盤暴跌18，市值蒸發超百億。"蘇瑤端著咖啡湊過來，發梢還沾著烘焙時的麵粉，"我爸昨天剛增持的賀氏債券，現在怕是要虧慘了。"
    霍霆宇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賀氏集團的股價k線圖像被踩斷的琴弦，從昨日收盤的32.7元直線跌至26.3元，成交量暴增三倍。更詭異的是，各大財經論壇同時湧現"賀氏財務造假核心專利泄露"的帖子，配圖竟是他們上周剛發布的智能珠寶設計圖。
    "查。"他將手機按在餐桌上，玻璃與大理石碰撞出清脆的響，"通知小周，啟動商業情報係統。"
    蘇瑤的手在他手背輕輕一按。她記得三個月前，霍霆宇為了幫她解決蘇氏集團的供應鏈危機，也是這樣沉著冷靜地調兵遣將。那時他坐在她工作室的地板上，周圍堆滿布料和珠串，卻能在半小時內畫出完整的物流優化圖。
    "我讓陳薇聯係賀氏的人。"她起身收拾餐盤，"賀文軒昨天還在我爸病房說，要合作開發醫療珠寶。"
    霍霆宇望著她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夜收到的匿名郵件。郵件裏隻有一張照片：蘇瑤在工作室低頭畫設計圖，鏡頭拉近到她的手腕——那裏戴著霍霆宇送的檀木手串，此刻正泛著溫潤的光。郵件的附件是段語音，用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說："霍總，你護不住的人，我來替你收。"
    霍氏集團的頂樓會議室，投影儀將賀氏集團的財務數據投在牆上。霍霆宇的手指劃過"現金流斷裂供應商集體斷供"的紅色標注，目光突然定格在"海外賬戶異常轉賬"的條目上。
    "三筆，每筆五千萬。"他的技術顧問老吳推了推眼鏡，"收款方是開曼群島的離岸公司，注冊信息是假的。但轉賬路徑顯示，資金最終流向了趙澤天的私人賬戶。"
    蘇瑤翻看著賀氏集團的內部郵件，瞳孔驟縮："這是賀氏采購部的聊天記錄。"她點開一張截圖，采購經理張某的消息跳出來："王總，新寶石供應商的質檢報告您看了嗎？硬度根本達不到a級。"對方回複："別管，按趙總說的簽。"
    "趙澤天。"霍霆宇的聲音像淬了冰，"他半年前收購了南非的一家鑽石礦，最近在推"非洲之星"係列，和賀氏的新品"星芒"直接競爭。"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賀氏集團的特助林薇臉色蒼白地站在門口："霍總，我們董事長請您務必來一趟醫院。賀董突發心梗，現在在icu。"
    霍霆宇的瞳孔劇烈收縮。他想起上周在慈善晚宴，賀文軒還拍著他肩膀說："霍老弟，咱們這代人做企業，要講良心。"此刻，監護儀的滴答聲仿佛就在耳邊，他抓起西裝外套就往外衝。
    蘇瑤追上去時，他正站在電梯裏，手指關節捏得發白。"你先回公司。"他轉身，鏡片後的眼睛紅得像血，"看好係統，有任何異常立刻通知我。"
    電梯門閉合的瞬間，蘇瑤看見他西裝內袋露出半截照片——是三年前，他和賀文軒在瑞士滑雪時的合影。那時賀文軒還笑著說："霍家的孩子，骨子裏帶著股子硬氣。"
    霍霆宇在醫院走廊站了整夜。淩晨三點，賀文軒的主治醫生出來時，他的西裝已經皺得不成樣子。
    "急性心梗，幸虧送來得及時。"醫生摘下口罩，"但病人情緒波動太大，需要絕對安靜。"
    霍霆宇攥緊手機。屏幕上是蘇瑤發來的消息："賀氏的財務總監說，有人故意篡改了他們的庫存數據。"他盯著"故意"兩個字，喉結動了動。三個月前，蘇瑤的蘇氏集團也經曆過庫存危機，當時他陪著她蹲在倉庫三天三夜，數著布料米數對賬。
    "我能看看賀董嗎？"
    醫生猶豫了一下："他剛睡著，醫生說不能打擾。"
    霍霆宇靠在牆上，摸出兜裏的薄荷糖含進嘴裏。這是蘇瑤的習慣，每次他緊張時就塞顆糖給他。此刻糖紙在掌心皺成一團，像團揉碎的月光。
    手機震動，是蘇瑤的視頻通話。她身後是霍氏集團的監控大屏，全球股市的k線圖在跳動。"趙澤天的股票賬戶被凍結了。"她的聲音帶著笑意，"老吳黑進了他的私人電腦，發現他和南非礦場主的交易記錄。"
    霍霆宇的嘴角揚起。他想起昨夜在賀氏集團翻到的采購合同，賀氏本該從巴西礦場進的鑽石，卻被趙澤天截胡，換成了次品。"蘇瑤，"他說，"幫我個忙。"
    "你說。"
    "聯係你認識的珠寶鑒定專家，讓他們匿名給媒體發賀氏"星芒"係列的質檢報告。"他指了指手機裏的設計圖，"真正的"星芒"用的是納米級合成鑽石，硬度是天然鑽石的1.5倍。"
    蘇瑤的眼睛亮了："你是說，趙澤天用假鑽石換真貨，想讓賀氏的新品口碑崩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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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霍霆宇調出另一組數據，"賀氏的供應商集體斷供，是因為趙澤天威脅他們，說賀氏要拖欠貨款。實際上，賀氏的賬上躺著三億現金，足夠支付所有貨款。"
    視頻裏，蘇瑤突然笑出了聲。她想起霍霆宇第一次見她父親時，緊張得把設計圖掉在地上，卻撿起來時護得比命還緊。"霍霆宇，"她說，"你查案的樣子，像在拆一件精密的珠寶。"
    霍氏集團的戰略會議室，白板上寫滿了關鍵詞：假鑽石、資金鏈、輿論戰。蘇瑤站在白板前，用馬克筆圈出"媒體"兩個字："我聯係了《時尚珠寶》的主編，她說可以做個專題，對比真假鑽石的檢測過程。"
    霍霆宇點頭："老吳負責追蹤趙澤天的海外賬戶，找到資金源頭。"他轉向技術部的阿傑，"你黑進賀氏的內部係統，把真的庫存數據覆蓋上去。"
    "霍總，"阿傑撓了撓頭，"這樣會不會有法律風險？"
    "風險？"霍霆宇抓起桌上的賀氏質檢報告，"趙澤天偽造合同、篡改數據、威脅供應商，這些夠判他十年。"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人，"我們要做的，是讓所有人看清真相。"
    蘇瑤的手機震動，是賀文軒的短信："小霍，能來病房嗎？我想和你談談。"
    賀氏集團的vip病房裏，消毒水的氣味刺得人鼻子發酸。賀文軒靠在病床上，氣色比昨夜好了些。他指著床頭的果籃："這是你上次送的藍莓，我讓護工每天打成果昔喝。"
    霍霆宇拉開椅子坐下："賀董有什麽吩咐？"
    "幫我個忙。"賀文軒從枕頭下摸出個檀木盒，"這是我父親當年創業時的設計稿，裏麵有顆主鑽，是他在南非礦場親手挖的。"他的聲音有些哽咽，"趙澤天想搶走它，說這是"星芒"係列的靈魂。"
    霍霆宇打開盒子，泛黃的圖紙上，老礦工的身影若隱若現。主鑽的位置標著一行小字："給孫女的嫁妝"。他突然想起蘇瑤昨天說的話："我爸臨終前，把蘇氏的股權證塞給我，說"要傳給值得信任的人"。"
    "賀董放心。"他將盒子合上，"我會讓人24小時守著這顆鑽石。"
    離開病房時，賀文軒突然說："小霍，你和蘇小姐...最近怎麽樣？"
    霍霆宇的腳步頓住。窗外的梧桐葉沙沙作響，他想起昨夜蘇瑤在醫院樓下等他，手裏捧著保溫桶，裏麵是她煮的紅棗粥。"我們很好。"他說，"比以前更好。"
    霍氏集團頂樓的露台，蘇瑤抱著筆記本，看霍霆宇調試無人機。月光下，無人機的探照燈掃過賀氏集團的倉庫，鏡頭裏，工人們正將貼著"趙氏礦業"標簽的貨箱搬上貨車。
    "那是趙澤天的假鑽石。"霍霆宇指著屏幕，"老吳黑進了物流係統，定位到了所有運輸路線。"
    蘇瑤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將定位數據同步給合作的媒體記者。"明天上午十點，"她合上電腦，"所有證據都會出現在各大財經平台。"
    霍霆宇轉身，月光在他眼底流轉。他想起三天前，蘇瑤在他辦公室哭到喘不上氣，說"我是不是太沒用了，連自己的公司都保護不好"。那時他蹲下來，和她平視："蘇瑤，你不是沒用，是我太沒用，沒早點學會怎麽保護你。"
    "霍霆宇。"蘇瑤突然叫他的名字，"如果...如果趙澤天狗急跳牆..."
    "我有防彈衣。"他從西裝內袋摸出件黑色馬甲，"還有你送的檀木手串，木頭能擋災。"
    蘇瑤笑出了聲。她伸手碰了碰他的手串，指尖觸到他掌心的薄繭——那是畫設計圖磨的，是改方案時轉筆磨的，是這三天在露台守夜時，在欄杆上蹭的。
    "霍霆宇，"她踮腳吻他的下巴，"你比鑽石還硬。"
    賀氏集團的新品發布會上，聚光燈打在展櫃裏的"星芒"係列上。主鑽在射燈下折射出七彩光芒，旁邊的卡片寫著："致謝霍氏集團，與我們共同守護真相。"
    賀文軒站在台上，聲音洪亮："近日，有人試圖用卑劣手段抹黑賀氏，但我們相信，正義或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他轉向台下的霍霆宇和蘇瑤，"特別感謝兩位，用智慧和勇氣為我們討回公道。"
    蘇瑤望著台下的趙澤天——他被警察架著離場，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三個月前，他還站在同樣的位置，嘲笑霍霆宇"像個沒長大的孩子"。此刻，他的西裝皺巴巴的，領帶歪在鎖骨處，像團被揉爛的廢紙。
    發布會結束後，賀文軒將一枚定製胸針別在霍霆宇西裝上。胸針的設計是兩棵交纏的樹，樹下埋著顆小鑽石。"這是我父親的設計，"他說，"他說，真正的合作，要像樹一樣，根須相連，風雨同擔。"
    霍霆宇接過胸針，金屬的溫度透過西裝傳到胸口。他想起昨夜蘇瑤在他懷裏說："我們要的不是打敗對手，是一起站在更高處。"
    深夜的霍氏集團頂樓，霍霆宇和蘇瑤並肩站在落地窗前。城市的燈火像撒了把星星，遠處傳來零點的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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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賀氏的股票漲了20。"蘇瑤靠在他肩上，"老吳說，這是近五年來最大的單日漲幅。"
    霍霆宇的手覆在她腰上，感受著她的心跳。"趙澤天的賬戶被凍結了，"他說，"南非的礦場也被查封，裏麵的假鑽石夠判他二十年。"
    蘇瑤轉頭看他，月光落在她發梢，像給她戴了頂銀冠。"霍霆宇，"她輕聲說，"我們是不是該考慮...下一步了？"
    霍霆宇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三個月前，在月光公園的長椅上，他單膝跪地說"給我個機會"。那時蘇瑤的眼淚滴在他手背上，燙得他心慌。
    他從西裝內袋摸出個絲絨盒子。盒蓋打開的瞬間，月光在戒指上流轉——主石是顆鴿血紅紅寶石，周圍環繞著碎鑽拚成的星軌，和他第一次告白時用的戒指一模一樣。
    "這次，"他說，"沒有試探，沒有陰謀。"他將戒指套上她的無名指，"隻有我和你，從今往後，歲歲年年。"
    蘇瑤的眼淚掉在戒指上，激活了隱藏程序。戒指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是他們從小到大的照片：幼兒園時牽著手吃冰淇淋，大學時在圖書館啃麵包，去年暴雨夜他背著她去醫院...
    "蘇瑤，"他在她耳邊低語，"我想和你一起，把這些照片，寫成一輩子的故事。"
    蘇瑤笑著點頭。她的手指勾住他的小指，像小時候勾著媽媽的手指怕走丟那樣。這一次，她不會再鬆開。
    窗外，新的一天正隨著晨光緩緩升起。霍氏集團和賀氏集團的ogo在樓體上交相輝映，像兩棵並肩生長的樹，根須相連，枝葉相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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