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淩軒誤判敵對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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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春的申城,梧桐絮在風裏打著旋兒,落在賀氏集團頂樓的玻璃幕牆上。霍霆宇站在落地窗前,手裏端著半涼的威士忌,目光掃過樓下川流不息的車河。三天前的家族信托會議還在他腦海裏翻湧——堂叔霍明遠聯合幾個旁支股東,試圖以“業績下滑”為由罷免他的ceo職務。雖然最終憑借蘇瑤連夜整理的“近三年戰略成果報告”力挽狂瀾,但他心裏那根弦,始終沒鬆下來。
    “在想什麽?”蘇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換了件淺灰針織衫,發梢還沾著浴室的水汽,手裏端著兩杯熱可可,“又在複盤明遠的爛攤子?”
    霍霆宇轉身接過杯子,指尖觸到她掌心的溫度,緊繃的肩頸微微放鬆:“在想……最近太順了。”他抿了口可可,苦澀在舌尖蔓延,“上個月剛解決陸氏的爛賬,這周明遠又跳出來,總覺得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蘇瑤靠在他臂彎裏,望著窗外飄進來的梧桐絮:“我也有這種感覺。”她打開手機,調出最近收到的匿名郵件截圖,“上周三,我收到封郵件,說‘小心新崛起的新能源企業淩軒科技’。發件人ip在境外,內容隻有這句話,但……”她頓了頓,“你知道嗎?淩軒科技的創始人淩軒,上個月剛在行業論壇上公開批評我們的‘啟明星計劃’。”
    霍霆宇挑了挑眉:“淩軒?那個哈佛商學院最年輕的教授轉型的企業家?我看過他的訪談,說‘傳統製造業該醒醒了’。”他笑了笑,“不過是商場上的常規操作,互相踩兩腳罷了。”
    蘇瑤沒接話。她記得三天前的商業酒會上,淩軒穿著剪裁利落的深灰西裝,端著香檳走到霍霆宇麵前,笑著說:“霍總,聽說您的‘啟明星計劃’要落地鬆山湖?我們淩軒剛好在鬆山湖拿了塊地,開發新能源產業園,說不定能合作。”
    當時霍霆宇正和幾個供應商談芯片采購價,隨意應了句:“有機會聊聊。”淩軒的目光掃過蘇瑤,落在她耳垂上的鑽石耳釘上——那是霍霆宇去年結婚紀念日送的,刻著“瑤”字。“霍太太的耳釘很特別。”他突然說,“像我母親當年收藏的一對,後來在家族變故裏遺失了。”
    蘇瑤當時隻覺得他語氣奇怪,現在回想起來,那眼神根本不是看珠寶,倒像是在確認什麽。
    “明天淩軒科技的公關總監要來拜訪,商討合作細節。”霍霆宇看了眼日程表,“你要是有空,一起參加?”
    蘇瑤望著他眼底的光,那是屬於商人的敏銳與期待。她輕輕點頭:“好。”
    窗外的梧桐絮還在飄,像極了三年前綁架案那天,落在她睫毛上的雪。那時霍霆宇也是這樣,眼裏閃著光說“別怕,我在”。可現在,她望著他挺直的脊背,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阿瑤,再聰明的人,也會栽在自己信任的人手裏。”
    淩軒科技的總部大樓坐落在浦東新區,玻璃幕牆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像頭蓄勢待發的獸。蘇瑤跟著霍霆宇走進會議室時,注意到對方的團隊異常整齊——除了公關總監,還有法務、技術、財務各一人,每個人的眼神都像經過訓練,帶著恰到好處的熱情與距離感。
    “霍總,蘇小姐,歡迎。”淩軒親自泡茶,用的是宋代影青盞,“聽說您喜歡宋代瓷器?我特意托人從龍泉窯訂的。”
    霍霆宇接過茶盞,指尖觸到冰涼的釉麵:“淩總有心了。”他開門見山,“我們賀氏的‘啟明星計劃’需要新能源配套,淩軒的產業園在鬆山湖,地理位置優越,這是合作的基礎。”
    淩軒笑了,指節輕叩桌麵:“豈止是地理位置。我們淩軒自主研發的固態電池技術,能量密度比市麵同類產品高30,正好能解決‘啟明星’的續航痛點。”他調出投影儀,屏幕上出現一組數據,“這是我們的專利證書,還有中科院的檢測報告。”
    蘇瑤湊近屏幕,瞳孔微微收縮。那些專利的申請日期集中在半年前,而技術參數……她掏出手機,快速搜索“淩軒 固態電池”,跳出來的新聞讓她呼吸一滯——《淩軒科技涉嫌竊取美國某實驗室技術?創始人淩軒曾任職於該實驗室》。
    “霍總,”她抬頭看向霍霆宇,“這些專利……”
    “蘇小姐對我們技術有疑慮?”淩軒打斷她,目光卻始終鎖著霍霆宇,“可以理解。所以我們準備了更誠意的東西——”他打開一個文件夾,“鬆山湖產業園的土地出讓金,我們承擔70;設備采購,我們補貼20。換句話說,賀氏隻需要出30的資金,就能共享整個產業鏈。”
    霍霆宇的手指在桌麵輕叩,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蘇瑤知道,這個條件對現金流緊張的賀氏來說,幾乎是天上掉餡餅。但她更清楚,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淩總為什麽選擇我們?”她突然問,“賀氏的‘啟明星計劃’雖然前景好,但目前還在研發階段,市場占有率不到5。”
    淩軒的笑容沒變,眼底卻閃過一絲冷光:“因為霍總是實幹家。”他端起茶盞,“不像某些人,隻會用資本砸出虛假的市場份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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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像根細針,紮在霍霆宇心上。他想起上個月,陸氏集團用低價傾銷搶走賀氏三個大客戶,轉頭卻在媒體上說“賀氏產品無人問津”。“淩總倒是坦誠。”他舉起茶盞,“合作愉快。”
    蘇瑤看著兩人碰杯,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注意到淩軒的助理——那個穿米色套裝的年輕女孩,在遞資料時,指尖在“技術共享協議”那頁多停留了半秒。
    合作簽約儀式定在兩周後。這兩周裏,蘇瑤像根繃緊的弦,每天都要檢查淩軒提供的技術資料,核對專利編號,甚至通過大學同學的關係,聯係到美國那家實驗室的華人研究員。
    “蘇小姐,您找的這位陳博士怎麽說?”她的助理小周舉著電話,臉色發白。
    蘇瑤接過手機,聽見陳博士的聲音從大洋彼岸傳來:“小蘇啊,我查了實驗室的出入記錄。淩軒確實來過,但時間是2019年3月——那時候他還沒創立淩軒科技。更重要的是……”陳博士頓了頓,“他當時是替霍氏集團來的。”
    蘇瑤的手一抖,手機差點摔在地上。“霍氏集團?”
    “對,就是霍霆宇父親當年的公司。”陳博士的聲音壓低,“我記得很清楚,霍老先生出車禍前一個月,淩軒以‘技術顧問’的身份來過實驗室,還簽了份保密協議。”
    蘇瑤掛了電話,立刻衝進霍霆宇的辦公室。他正在看淩軒發來的“產業園規劃圖”,聞言抬頭:“怎麽了?”
    “淩軒和霍家有舊怨。”蘇瑤把手機遞過去,“陳博士說,淩軒當年是替霍家做事,後來……”她深吸一口氣,“後來霍家老宅的地契丟失,霍父被誣陷挪用公款,這些事都發生在淩軒離開實驗室後三個月。”
    霍霆宇的瞳孔驟縮。他想起父親臨終前攥著他的手說:“霆宇,記住,老宅的地契在保險櫃裏,鑰匙在你媽那裏。”可後來保險櫃被撬,地契不翼而飛,母親也在那場車禍中去世。
    “你懷疑淩軒是為了報仇?”霍霆宇的聲音發緊。
    “我不知道。”蘇瑤搖頭,“但我查到,淩軒的母親是霍家老宅的保姆,1998年冬天,她墜樓身亡,警方判定是意外。”
    辦公室裏的空調突然發出嗡鳴,霍霆宇覺得後頸發涼。他想起酒會上淩軒看蘇瑤耳釘的眼神——那不是看珠寶,是在確認“霍太太”是否和當年的“霍家”有關聯。
    “蘇瑤,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淩軒提供的資料都經過了法務審核,合同條款沒有漏洞。”
    蘇瑤望著他的背影,喉嚨發緊:“我隻是怕……”
    “怕什麽?怕我重蹈父親的覆轍?”霍霆宇轉身,目光如刃,“你忘了我是怎麽從陸氏手裏搶回‘星鏈協議’的?這次也一樣,我會處理好。”
    他轉身時,袖扣擦過蘇瑤手背,帶著刺痛。她望著他緊繃的下頜線,突然想起婚禮上他說的話:“瑤瑤,以後我們一起麵對所有風雨。”可現在,風雨還沒來,他們已經在風雨裏走散了。
    簽約儀式前夜,蘇瑤在公司加班整理資料,手機突然震動。是小周發來的消息:“蘇姐,淩軒科技的法務剛才來問,明天簽約的‘技術共享協議’裏,為什麽要把‘啟明星計劃’的核心參數寫進去?”
    蘇瑤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打開電腦,調出協議草稿——沒錯,在“合作內容”那一欄,赫然寫著“賀氏需向淩軒開放‘啟明星計劃’電池管理係統底層代碼”。
    她立刻打電話給李明哲:“查一下淩軒科技的服務器日誌,看看他們最近有沒有訪問過我們的研發數據庫。”
    半小時後,李明哲的電話打進來,聲音發顫:“蘇總,不好了!淩軒的ip地址昨天淩晨三點,下載了‘啟明星計劃’的全部源代碼!”
    蘇瑤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她抓起外套衝進霍霆宇辦公室,卻發現他不在。秘書說:“霍總去淩軒科技了,說要最後確認設備清單。”
    她瘋了一樣衝下樓,攔了輛出租車:“去鬆山湖!快!”
    淩軒科技的產業園燈火通明,蘇瑤在保安室亮明身份,被帶到了數據中心。服務器的藍光映在她臉上,李明哲的技術員小吳正盯著屏幕:“蘇總,您看這個文件——”
    屏幕上是“啟明星計劃”的代碼,旁邊標注著“淩軒備份v1.0”。小吳點開另一個文件夾,裏麵是霍家老宅的地契掃描件,日期是1998年12月25日,和霍父車禍是同一天。
    “還有這個。”小吳調出一段監控錄像——1998年12月24日晚,淩軒的母親穿著保姆製服,抱著一個牛皮紙袋走進霍家老宅。三小時後,她墜樓身亡,紙袋從此再沒出現過。
    蘇瑤的手機突然響起,是霍霆宇發來的定位:“鬆山湖碼頭,速來。”
    她衝出去時,聽見小吳在喊:“蘇總,淩軒的船半小時後出發!”
    鬆山湖的風卷著水汽撲在臉上,蘇瑤遠遠看見碼頭上的遊艇,霍霆宇站在甲板上,淩軒站在他身邊,手裏舉著個銀色手提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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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總,這是‘技術共享協議’的最終版。”淩軒笑著,“您簽了,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霍霆宇接過筆,目光掃過協議最後一頁——“賀氏需放棄‘啟明星計劃’所有專利權”。他的手懸在簽名處,突然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蘇瑤跑到他身邊,喘著氣把打印出來的證據甩在他麵前:“看清楚!淩軒偷了我們的代碼,還偽造了霍家的地契!他接近你,是為了報仇!”
    淩軒的臉色瞬間慘白。他看向霍霆宇,聲音發抖:“你早就知道?”
    “我不知道!”霍霆宇吼道,“我隻知道,我爸臨終前說‘要保護好瑤瑤’,而我差點因為你,讓他白白犧牲!”
    蘇瑤抓住霍霆宇的手,指向遊艇邊緣——那裏放著那個銀色手提箱,鎖孔裏插著鑰匙。“那是當年霍家保險櫃的鑰匙!”她喊道,“陳博士說,霍老先生出車禍前,讓我媽把鑰匙交給保姆保管,就是為了防止地契丟失!”
    淩軒後退兩步,撞在欄杆上。他望著蘇瑤手裏的文件,突然笑了:“原來你們早知道了……”他從西裝內袋掏出一把槍,“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槍響的瞬間,霍霆宇把蘇瑤撲到在地。子彈擦著她耳邊飛過,打在遊艇的金屬護欄上,濺起一串火星。
    “趴下!”蘇瑤大喊著拽住霍霆宇的胳膊,兩人滾到甲板角落。淩軒舉著槍逼近,腳步虛浮——他根本不會用槍,剛才那槍幾乎是貼著霍霆宇頭皮開的。
    “報警!”霍霆宇對著耳麥吼道,“李總監,聯係海事局,封鎖鬆山湖!”
    蘇瑤摸出藏在腰間的防狼噴霧,趁淩軒分神的瞬間,猛地噴向他的眼睛。淩軒慘叫著捂住臉,霍霆宇撲上去奪下槍,反手將他按在甲板上。
    “你到底想要什麽?”霍霆宇的聲音帶著怒火。
    淩軒的眼淚混著辣椒水往下淌:“我想要霍家欠我母親的一切!”他嘶吼著,“1998年冬天,我媽發現霍老先生挪用公款,威脅要舉報,結果被他推下樓!後來你們偽造了她是意外墜樓的證明,還搶走了地契!”
    霍霆宇的呼吸一滯。他想起父親書房裏那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霍父和一個保姆站在老宅門口,保姆懷裏抱著個三四歲的小男孩,眉眼和淩軒有幾分相似。
    “你母親是自殺。”霍霆宇低聲說,“她留下遺書說,對不起霍家,不該偷看商業機密。”
    淩軒愣住了,槍從手裏滑落。蘇瑤撿起槍,對準他的腿:“那地契呢?”
    “在地契裏夾著張紙條。”淩軒的聲音哽咽,“我媽說,地契是霍老先生給她的補償,讓她離開。可後來……”他抬頭看向霍霆宇,“後來你們說地契是偽造的,把我媽汙蔑成小偷!”
    警笛聲由遠及近,海事局的快艇劃破湖麵。霍霆宇望著淩軒顫抖的背影,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眼淚:“霆宇,別讓仇恨蒙蔽雙眼。”
    三個月後,賀氏集團頂樓的辦公室裏,蘇瑤翻看著新一期的財務報表。“啟明星計劃”的市場占有率突破15,淩軒科技因為數據泄露醜聞,股價暴跌60。
    霍霆宇端著兩杯咖啡走進來,放在她手邊:“李總監說,淩軒的母親確實是自殺,遺書在老宅的地下室找到了。”他頓了頓,“還有地契,是真的。”
    蘇瑤接過咖啡,抿了一口:“所以,當年的事是個誤會。”
    “不全是誤會。”霍霆宇在她對麵坐下,“我爸確實挪用了公款,為了給我媽治病。他以為用錢補償保姆就能息事寧人,卻沒想到……”他揉了揉眉心,“是我太天真,總覺得商業競爭隻講利益,忘了人心有善惡。”
    蘇瑤伸手覆住他的手背:“我也不對。”她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我不該懷疑你,更不該瞞著你查資料。”
    霍霆宇反握住她的手,拇指輕輕摩挲她的指節:“是我們都太急著保護對方,反而傷了彼此。”他望著窗外的梧桐樹,新抽的枝椏在風裏搖晃,“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我們一起查,一起麵對,好不好?”
    蘇瑤笑了,眼睛彎成月牙:“好。”她從包裏拿出個絲絨盒子,“這是今天收到的禮物。”
    霍霆宇打開盒子,裏麵躺著對鑽石耳釘,和當年那對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刻著“霆宇 瑤瑤”。
    “是淩軒的母親留下的。”蘇瑤說,“她在遺書裏說,當年霍老先生送她這對耳釘,是為了道歉。”
    霍霆宇拿起耳釘,輕輕別在蘇瑤耳垂上。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在鑽石上折射出細碎的光,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
    “以後,我們不會再誤判彼此了。”他說。
    蘇瑤靠在他肩頭,望著窗外的藍天。風裏有梧桐絮,有花香,還有希望的味道。她知道,所謂成長,就是學會在風雨中牽緊彼此的手,在誤解中學會信任,在傷害中依然選擇相信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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