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賀淩軒夜守病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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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夜涼得透骨,窗外的梧桐葉被風卷著拍打玻璃,發出細碎的聲響。病房裏卻暖得像春天——空調調在26c,淡粉色的紗簾被風掀起一角,露出窗外小區裏暖黃的路燈;床頭櫃上擺著蘇瑤最愛的洋桔梗,花瓣上還凝著水珠,是賀淩軒半小時前特意換的;監護儀的綠光在牆麵投下跳動的光斑,規律的“滴滴”聲像極了心跳。
    蘇瑤閉著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淡青的陰影。她的右手搭在胸前,左手被賀淩軒握在掌心裏。他的手指粗糲卻溫暖,指腹還留著常年握槍留下的薄繭,此刻正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像在安撫一隻受了驚的貓。
    “瑤瑤,”他的聲音低得像歎息,“又踢被子了。”
    蘇瑤的嘴角動了動,眼尾泛起淺淡的笑意。她其實早就醒了,隻是舍不得睜開眼。黑暗中,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賀淩軒的存在——他坐著的椅子離床不過半米,呼吸聲輕得像落在花瓣上的晨露;他的體溫透過薄被滲進來,在她手心裏焐出一片溫熱;甚至連他偶爾調整坐姿時,椅背發出的輕微吱呀聲,都成了她心跳的節拍。
    三天前的槍擊事件像場噩夢。蘇瑤為了替賀淩軒擋那顆子彈,左肩挨了一刀,傷口深可見骨。手術台上,醫生說“再偏兩公分,臂叢神經就廢了”;術後觀察期,她疼得整宿整宿睡不著,卻在每次疼醒時,摸到賀淩軒的手還攥在自己腕間——他的掌心全是汗,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卻始終沒鬆開過。
    “水……”她輕聲呢喃。
    賀淩軒立刻傾身,玻璃水杯湊到她唇邊。溫水沾濕她的唇瓣,他順著杯沿慢慢喂,生怕嗆著她。蘇瑤喝了兩口,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也喝。”
    他的喉結動了動。自蘇瑤住院以來,他幾乎沒怎麽合眼,每頓飯都是護士送來就著涼水扒拉兩口。“我不渴。”他說,卻還是接過杯子,仰頭喝了大半。
    蘇瑤望著他的側影。月光從他身後的窗戶漏進來,在他臉上鍍了層銀邊。他的睫毛很長,此刻因為疲憊微微下垂,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下頜線緊繃著,像塊未經雕琢的玉,帶著幾分軍人特有的硬朗。可當他低頭看她時,目光又軟得像團棉花,能把人的心都揉進去。
    “淩軒,”她輕聲喚他,“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
    賀淩軒的手頓了頓。他當然記得。那是三年前的暴雨夜,他在酒吧門口當保鏢,蘇瑤醉醺醺地被朋友扶出來,發梢滴著酒,走路搖搖晃晃。他上前要扶,卻被她一把推開:“離我遠點!你們這些保鏢,就會裝模作樣!”
    後來他才知道,那天她剛被男友劈腿,在酒吧買醉。而他被派來“保護”她的任務,其實是那位男友買通酒店經理,想讓他在她出醜時“英雄救美”——結果蘇瑤不僅沒出醜,還把試圖靠近的男人罵得狗血淋頭,最後自己打車回了家。
    “怎麽不記得?”他笑了,“你當時罵我‘狗腿子’,說‘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啊?’”
    蘇瑤也笑了,眼角的細紋像朵綻開的花:“那你後來為什麽總跟著我?”
    “因為……”賀淩軒的聲音低下去,“那天你上車前,掉了枚項鏈。”他從口袋裏摸出個絲絨盒子,打開後,是枚銀質項鏈,吊墜是枚小鎖,“我撿走了。後來查了監控,找到你公司,才知道你是沈煜的女朋友。”
    蘇瑤的指尖輕輕碰了碰那枚鎖。“原來你就是那個總在我公司樓下‘偶遇’的‘路人甲’。”她嗔怪道,“我還以為是哪個變態跟蹤狂。”
    “我哪敢跟蹤你?”賀淩軒的耳尖泛紅,“我隻是……隻是想找機會還你項鏈。”
    窗外的風突然大了些,吹得紗簾嘩啦作響。蘇瑤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往賀淩軒身邊靠了靠。他的手臂立刻環過來,將她整個人圈進懷裏。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著醫院消毒水的味道,竟意外地安心。
    “那後來呢?”她問,“你為什麽成了我的司機?”
    “沈煜找的我。”賀淩軒的手在她後背輕輕拍著,像哄孩子,“他說你總加班到深夜,需要人接送。我想著……能離你近點,也不錯。”
    蘇瑤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剛和沈煜交往時,總抱怨“司機太木訥”,卻沒注意到賀淩軒每次送她回家,都會繞路去買她愛吃的糖炒栗子;她加班到淩晨,他會提前十分鍾到公司樓下,抱著保溫桶等她,裏麵是沈煜熬的蓮藕排骨湯;甚至那次在倉庫被黑衣人圍堵,他擋在她身前時,她才發現——原來這個總沉默著開車的男人,拳頭硬得能砸穿鋼板。
    “淩軒,”她仰起臉,認真地看著他,“對不起。”
    “傻瓜,說什麽對不起?”賀淩軒吻了吻她的額頭,“是我該道歉。之前我總以為你和沈煜……”
    “我和他隻是朋友。”蘇瑤打斷他,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這裏,早就隻裝得下你了。”
    監護儀的頻率突然快了些。蘇瑤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耳尖瞬間紅透。賀淩軒卻笑了,眼底的光比窗外的月光還亮:“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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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兩點,護士來做夜間護理。賀淩軒起身讓座,站在門口看著護士給蘇瑤換輸液貼。他的目光跟著護士的手移動,連她調整枕頭的角度都要仔細看——這是他這三天摸清的“蘇瑤舒適法則”:枕頭要墊高五公分,輸液管不能垂在床沿,蓋被角要從右側掖,因為她習慣側著睡。
    “賀先生,”護士收拾著托盤,笑著搖頭,“您這哪是家屬,比專業護工還細心。”
    賀淩軒的耳尖又紅了:“她怕疼,我多看著點安心。”
    護士離開後,他又坐回床邊。蘇瑤已經睡著了,睫毛上還掛著淚,不知道是疼醒的還是夢到的。他伸手替她擦掉,指尖碰到她溫熱的臉頰,突然想起昨夜她燒得迷糊時說的話:“淩軒,我夢見我爸了。他說……他說你是個好孩子。”
    他的喉結動了動。蘇瑤的父親蘇明遠,那個在他第一次見蘇瑤時就叮囑“好好對她”的老人,三個月前在醫院去世了。臨終前,他把賀淩軒叫到床前,說:“瑤瑤這丫頭,嘴硬心軟。你要是敢欺負她,我變成鬼也不放過你。”
    “我不會的。”他當時說。
    此刻,他低頭看著蘇瑤的睡顏,突然覺得肩上的擔子更重了——不是保護她的安全,而是守護她的笑容,守護她對生活的熱愛,守護她相信“明天會更好”的勇氣。
    淩晨四點,蘇瑤又醒了。她動了動手指,賀淩軒立刻握住:“醒了?要不要喝水?”
    “嗯。”她輕聲應,聲音啞得像被揉皺的紙。
    賀淩軒倒了溫水,喂她喝了兩口。蘇瑤望著他眼下的青黑,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你沒睡?”
    “睡了會兒。”他撒謊,“在椅子上眯了一小時。”
    蘇瑤笑了,指尖順著他的下頜線滑到喉結:“騙人。這裏都起繭了。”
    賀淩軒的手覆上她的手背:“瑤瑤,等你好了,我們去哪裏?”
    “去挪威看極光。”她不假思索,“你說過的,要和我一起看。”
    “好。”他吻了吻她的指尖,“等你能走了,我們就出發。我訂最好的極光酒店,穿最厚的羽絨服,把你裹成小粽子。”
    蘇瑤的眼睛亮了。她想起三個月前和沈煜在基地看極光照片時,賀淩軒站在門口,手裏攥著兩張極光觀測台的門票——那是他偷偷查了蘇瑤的旅行清單,提前半個月訂的。
    “淩軒,”她輕聲說,“謝謝你。”
    “謝什麽?”他的聲音有些發啞,“該說謝謝的是我。是你讓我知道,原來被人放在心尖上,是這麽好的感覺。”
    窗外的梧桐葉還在沙沙作響,月光卻漸漸淡了。監護儀的綠光裏,蘇瑤的呼吸越來越平穩。賀淩軒輕輕調整她的睡姿,替她掖好被角,然後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他睡得很淺,任何一點動靜都能驚醒。但此刻,他什麽都不怕——隻要蘇瑤在他身邊,隻要她的呼吸還在,隻要她的手還暖著他的掌心,這世間所有的風雨,都傷不到她半分。
    天快亮時,蘇瑤又做起了夢。她夢見自己和賀淩軒穿著厚厚的羽絨服,站在挪威的雪地裏。極光像綠色的綢帶在天空中飄,賀淩軒給她拍照,鏡頭裏的她笑得像個孩子。風卷著雪花撲過來,她躲進他懷裏,聽見他說:“瑤瑤,以後每年冬天,我們都來這裏。”
    她醒了,發現賀淩軒還坐在床邊,頭歪在椅背上,呼吸均勻。晨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在他臉上,把他的輪廓鍍成了金色。蘇瑤伸出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這個總在危機中替她擋刀的男人,此刻像個孩子般安靜,連眉峰都舒展開來。
    她笑了,把臉埋進枕頭裏。眼淚順著鬢角滑下來,卻帶著說不出的甜。
    有些愛,不需要轟轟烈烈的誓言;有些守護,不需要驚天動地的壯舉。它藏在淩晨的一杯溫水裏,藏在掖被角的動作裏,藏在“等你好了我們去挪威”的承諾裏。
    而此刻,賀淩軒守在病榻前,蘇瑤睡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這大概就是,最平凡也最珍貴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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