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淩軒蹲守醫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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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春的風裹著幾絲涼意鑽進梧桐街的巷口時,路燈正一盞盞次第亮起。青石板路麵被夕陽餘溫焐了一整天,此刻還殘留著淡淡的暖意,與街邊燈籠鋪子裏溢出的暖黃光暈交織著,將整條老街染成一片溫柔的橘色。
    孫思邈的"百草堂"診所早已熄了診燈,隻有二樓診療室的窗戶還透出些許光亮——那是蘇瑤在整理今日的病曆。自她康複後,便常來診所幫忙,說是報恩,實則也被孫思邈"哄"著學起了基礎醫理。此刻她正低頭謄寫藥方,鋼筆尖在毛邊紙上沙沙作響,發梢垂落肩頭,偶爾抬眼望向窗外,目光會輕輕掠過街對麵那棵老槐樹。
    而此刻的老槐樹下,立著道頎長的身影。
    賀淩軒倚著樹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袖口的褶皺。他穿了件藏青色休閑西裝,是今早特意熨過的,領帶卻鬆鬆垮垮地掛在脖頸間,領口微敞兩顆紐扣,倒添了幾分平時少見的隨意。離八點還有十分鍾,他已經在樹影裏站了快一個鍾頭——從診所下班時間推算,蘇瑤這會兒該收拾東西回家了。
    晚風掀起他額前的碎發,露出眼尾那抹淡淡的紅。三天前在中藥鋪,他替蘇瑤抓完藥,掌心還殘留著她觸碰過的溫度;昨夜替她送回家,走到單元樓下,她仰頭說"晚安"時,睫毛在路燈下投出的小扇子似的影子,至今還在他腦海裏晃。他不是沒試過找機會表白——上周蘇瑤生日,他訂了餐廳,卻被臨時加號的急診病人叫走;前天約她看電影,她指著診室外排起的長隊說"今天患者多,走不開"。
    "再等等。"他對著空氣說,聲音輕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雨。
    診所二樓的窗戶"吱呀"一聲被推開,蘇瑤探出頭來。她穿了件月白色棉麻裙,發尾別著枚玉簪,是孫思邈送她的——說是從古籍裏翻到的"清心簪",能鎮住她從前總愛胡思亂想的毛病。此刻她望著樓下,一眼就瞧見了老槐樹下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地翹起來,轉身對屋裏喊:"師父!我先走了啊!"
    孫思邈正在核對藥櫃,聞言抬頭,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笑著搖頭:"又溜得這麽快?"他當然知道這丫頭是急著去赴約,眼底浮起點促狹的笑意,"記得把保溫桶帶上,你媽熬了蓮藕排骨湯。"
    "知道啦!"蘇瑤應著,抓起搭在椅背上的針織開衫,腳步輕快地下了樓。
    賀淩軒等的就是這一聲"知道了"。他直起身子,指尖掐了掐掌心——剛才在樹底下蹲得太久,腿都有些麻了。蘇瑤鎖好診所門,轉身就看見他站在路燈下,影子被拉得老長,像株守著月光的樹。
    "你怎麽在這裏?"她故作驚訝,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加快,"不是說...今天患者多嗎?"
    "患者再多,也等得到你。"賀淩軒迎上去,聲音裏帶著點啞,"我查過了,這個月你值夜班的次數,比上個月少了七次。"他從西裝內袋摸出個絲絨盒子,"所以...我攢了七天的話,今天全要說給你聽。"
    蘇瑤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望著他遞過來的盒子,喉頭發緊:"淩軒,你..."
    "先別說話。"賀淩軒牽起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薄紗傳來,"上個月你住院那天,我在樓梯間哭了十分鍾——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恨自己沒用,連你發燒都降不下去。"他的拇指輕輕摩挲她手背上的針孔,"後來你醒了,第一句話是"淩軒呢",我就想,哪怕你一輩子都記不得其他事,至少要記得,有個人會永遠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
    他打開盒子,裏麵躺著串粉晶手鏈,每顆水晶都雕成了小小的銀杏葉形狀。"我記得你說過,最喜歡的季節是秋天,因為銀杏葉黃了像金子。"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其實...我第一次注意到你,是在去年秋天的梧桐街。你蹲在路邊給流浪貓喂魚幹,頭發被風吹得亂七八糟,嘴裏還念叨"小橘你要多吃點,不然冬天沒力氣抓老鼠"。那時候我就想,這個姑娘怎麽這麽傻,自己都沒吃飽飯,還管別人。"
    蘇瑤的眼睛慢慢紅了。她想起那年深秋,自己剛畢業租住在老街巷裏,每天下班都會繞路去買打折的魚幹。那隻三花小橘貓總愛跟著她,後來被她喂成了圓滾滾的"橘座"。原來...原來他早就見過她。
    "後來你去診所實習,我常假裝路過,就為了看你穿白大褂的樣子。"賀淩軒握住她的手,將手鏈輕輕套在她腕上,"你給老人紮針時會屏住呼吸,給小孩喂藥會變魔術,被患者誤解時會偷偷抹眼淚——可你不知道,每次你低頭寫病曆的時候,發頂的旋兒都在動,像隻小鬆鼠在囤鬆果。"
    "淩軒..."蘇瑤的聲音帶著哭腔,"你怎麽...怎麽這麽會觀察人。"
    "因為我喜歡你啊。"賀淩軒突然捧住她的臉,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淚,"從見你第一麵就喜歡,從你蹲在路邊喂貓時就喜歡,從你在診所說"我要學中醫"時就喜歡。所以...蘇瑤,你願意給我個機會,讓我繼續喜歡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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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廳的玻璃門"叮鈴"一聲開了。兩人這才發現,不知不覺竟走到了巷口的"慢時光"咖啡館。暖黃的燈光從櫥窗漫出來,將他們的影子疊在一起,像幅被揉皺的油畫。
    蘇瑤吸了吸鼻子,從包裏摸出塊薄荷糖塞進他嘴裏:"笨蛋,我上周就把解剖室的鑰匙給你了。"她指腹擦過他嘴角的糖漬,"你總說要給我安全感,可你自己...每次看到血都會發抖。"
    賀淩軒含著糖,甜得眯起眼:"那是因為...你受傷那次,我抱著你在急診室跑,護士問我是不是家屬,我說"我是她男朋友",結果手都在抖,護士都笑了。"他低頭吻她的指尖,"現在不會了。現在我知道,隻要你在,我就什麽都不怕。"
    窗外的梧桐葉沙沙作響,風裏飄來若有若無的桂花香。蘇瑤望著他眼底跳動的光,忽然想起孫思邈常說的話:"醫者治身,心者醫魂。"原來最治愈的藥,從來都不是藥材鋪裏的草藥,而是有人願意用一生的時間,陪你把傷口慢慢熬成勳章。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輕輕一啄:"好。"
    這個吻很輕,像片落在雪地上的羽毛。賀淩軒卻覺得有團火"轟"地燒起來,他摟緊她的腰,將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所以...明天開始,我可以光明正大去診所接你下班了嗎?"
    "想得美。"蘇瑤笑著推開他,卻主動挽住他的胳膊,"先把這杯焦糖瑪奇朵喝了,冷了就沒獎勵了。"
    咖啡廳的角落裏,一對老夫妻正互相喂對方吃提拉米蘇。靠窗的位置,兩個中學生模樣的女孩舉著手機偷拍他們,嘰嘰喳喳地說"好甜"。賀淩軒低頭抿了口咖啡,甜得舌尖發顫——原來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覺,比這焦糖還要濃三分。
    他低頭看表,八點一刻。手機在口袋裏震動,是母親發來的消息:"阿軒,你爸說今晚吃糖醋排骨,別加班太晚。"他笑著回了個"好",又補了句:"今天...很重要的事辦成了。"
    蘇瑤湊過來看,噗嗤笑出聲:"伯父伯母知道我們在一起了?"
    "還沒。"賀淩軒握住她的手,"但他們知道,我遇見了對的人。"他望著她腕間的銀杏手鏈,"就像你師父說的,緣分到了,風都會幫忙推一把。"
    此時,診所二樓的窗戶再次被推開。孫思邈端著杯茶站在窗前,望著樓下那對依偎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比月光還溫柔。他想起今早蘇瑤幫他整理醫案時說的話:"師父,我覺得愛情就像藥引,得遇對了人,才能把病根兒都拔幹淨。"
    "是啊。"他輕聲應著,將茶盞輕輕放在案頭。窗外的梧桐葉在風裏搖晃,漏下的月光落在"百草堂"的匾額上,將"草"字的最後一豎照得發亮——那是他用朱砂重新描過的,說要沾沾蘇瑤康複的喜氣。
    而此刻的巷口,那輛黑色的轎車正緩緩駛離。駕駛座上的男人戴著墨鏡,指尖敲擊著方向盤,發出規律的"嗒嗒"聲。副駕駛座上攤著份資料,最上麵一張照片裏,蘇瑤正仰頭笑著,身後是梧桐街的老槐樹。
    "目標確認。"他對著藍牙耳機說,聲音冷得像冰錐,"準備下一步計劃。"
    夜色漸深,梧桐街的路燈依次熄滅。隻有"百草堂"診所的二樓還亮著燈,像顆落在人間的星子,溫柔地守著這座老街的歲月,守著那些正在發芽的愛情,和即將到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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