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絲裹著寒意滲進窗縫，蘇瑤蜷在工作室的沙發裏，手機屏幕的冷光映著她蒼白的臉。她剛刷到小報那篇《獨家！頂流設計師蘇瑤陷三角戀風波》的推送，指尖在"陸翊臣淩軒親密照"等關鍵詞上停頓，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叮咚——"
    微信提示音響起，是淩軒的消息："我在你樓下，帶了薑茶。"
    蘇瑤愣了愣，抓起外套衝下樓。雨幕裏，那輛熟悉的黑色賓利停在梧桐樹下，車燈暖黃的光暈裏，淩軒正撐著傘站在台階下。他穿著深灰西裝，沒打領帶，領口微敞，露出鎖骨處淡粉色的舊疤——那是十年前兩人為競標工地巡查時被鋼筋劃傷的。
    "上來吧。"他拉開車門，副駕上擺著保溫桶，"小夏說你今天沒怎麽吃東西。"
    蘇瑤坐進車裏，接過他遞來的薑茶。熱流順著喉嚨滾進胃裏，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指在發抖。"淩軒，"她抬頭看他，眼眶泛紅，"他們寫的那些......"
    "我看到了。"淩軒把方向盤握得指節發白，"昨晚我翻了三個小時的微博，把所有相關評論都截圖保存了。"他從西裝內袋抽出個牛皮紙袋，"這是我讓人查到的狗仔信息：姓王，三年前因"某小花未婚先孕"假新聞被行業協會通報批評，上個月剛被競品公司挖過去當"策劃總監"。"
    蘇瑤接過紙袋，裏麵是一遝打印資料，最上麵是王姓記者的身份證複印件，下麵是競品公司的轉賬記錄。"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還能為什麽？"淩軒冷笑一聲，"你工作室的"守護之愛"係列賣爆了，搶了他們背後金主品牌的市場。上季度財報顯示，那家公司的服裝銷量跌了27，他們急了，就想踩著你這種無辜的人轉移視線。"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雨水打濕的發梢，"瑤瑤，你記不記得三年前你在巴黎高定時裝周被抄襲？當時也是這家公司搞的鬼。"
    蘇瑤的指尖微微發顫。三年前，她的"初雪"係列發布後，某國際品牌迅速推出相似設計，還買通媒體說"中國設計師抄襲"。是淩軒連夜飛到巴黎，找到當年給她頒獎的老評委，翻出設計手稿的時間戳，才替她正了名。
    "所以這次......"
    "這次也一樣。"淩軒啟動車子，雨刷器在擋風玻璃上劃出兩道弧線，"他們以為你能像三年前那樣忍氣吞聲，但他們錯了。"他轉頭看她，目光灼灼，"我淩軒的朋友，輪不到別人欺負。"
    車子停在淩氏集團總部樓下時，天已經黑透。大廈28層的落地窗前，淩軒的辦公室亮著暖光。蘇瑤跟著他進去，一眼就看見牆上掛著的"誠信為本"四個鎏金大字——那是他父親臨終前親手寫的。
    "坐。"淩軒從保險櫃裏取出份文件，"這是我讓人起草的律師函，明天上午十點，會送到"爆點娛樂"工作室。"他推了推眼鏡，"王姓記者的執業資格證、工作室的工商登記信息、競品公司的轉賬流水，我都讓人準備好了。"
    蘇瑤接過文件，第一頁赫然寫著"名譽權糾紛起訴狀"。"淩軒，你沒必要......"
    "有必要。"他打斷她，語氣斬釘截鐵，"不是為了幫你出氣，是為了告訴所有人——惡意造謠的成本，比他們想象的高得多。"他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著她，"三年前你說，"設計是我的鎧甲"，現在我想告訴你，真正的鎧甲，是願意為你披荊斬棘的人。"
    蘇瑤的鼻子突然發酸。她想起上周在粉絲見麵會上，有個女孩舉著燈牌說"瑤瑤姐姐，你是我學設計的動力"；想起昨天淩晨，小夏給她發的消息："瑤瑤，我在超話看到有人說你是小三，我把他拉黑了"；想起陸翊臣昨晚送她回家時，在車裏放的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
    "淩軒，"她輕聲說，"謝謝你。"
    他轉過身，眼底有星子在閃："謝什麽？我們是朋友。"他頓了頓，又補了句，"比朋友更重要的那種。"
    次日上午十點，"爆點娛樂"工作室的門被敲響。王姓記者正對著電腦刪微博，門被推開的瞬間，他手一抖，鍵盤砸在腳背上。
    "王記者。"淩軒的聲音像浸了冰碴，"我是淩氏集團的淩軒。"
    王記者的臉瞬間煞白。他當然認得淩軒——這位年輕的企業家，兩年前曾以"最年輕商業領袖"的身份登上《財富》雜誌封麵。
    "這是起訴狀。"淩軒把文件拍在他桌上，"名譽權糾紛，要求公開道歉並賠償精神損失五十萬。另外，"他指了指電腦屏幕，"你工作室的銀行流水，還有競品公司給你的轉賬記錄，我已經發給了經偵支隊。"
    王記者的喉結動了動："淩總，我可以解釋......"
    "解釋什麽？"淩軒扯鬆領帶，"解釋你為什麽收了錢就亂寫？還是解釋你為什麽連基本的新聞倫理都不懂？"他掏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是王記者和競品公司公關經理的通話，裏麵清晰傳來"隻要把蘇瑤的名聲搞臭，錢不是問題"的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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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記者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突然站起來，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淩軒，你不能這麽對我！我......"
    "我能。"淩軒坐回椅子裏，翹起二郎腿，"我可以讓你在圈子裏混不下去，也可以讓你賠得傾家蕩產。但我今天來，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他指了指起訴狀，"主動撤訴，公開道歉，我可以考慮不追究你的刑事責任。"
    王記者癱坐在椅子上，額角滲出冷汗。他知道淩軒說到做到——上個月，某地產商因為抄襲淩氏的設計，被淩軒告到破產，老板至今還在牢裏蹲著。
    "我......我答應。"他顫抖著拿起筆，在撤訴書上簽了字。
    下午三點，淩軒的微博更新了。他穿著白襯衫，站在落地窗前，身後是"誠信為本"的書法。
    "各位朋友，關於近日蘇瑤小姐被惡意造謠一事，我已代表她向造謠者提起訴訟。法律會給出公正的判決，但我想先說幾句真心話。"他的目光穿過鏡頭，像是在和所有人對話，"蘇瑤是我認識十年的人。十年前，她在裁縫鋪裏畫速寫，我在工地搬磚；五年前，她第一次辦個人秀，我在後台給她遞釘子；三個月前，她在粉絲見麵會上哭著說"謝謝你們相信我"。"
    "這些年，我見過她熬夜改稿的樣子，見過她被客戶刁難時紅著眼眶的樣子，也見過她站在聚光燈下發光的樣子。"他的聲音放得更輕，"但最讓我心疼的，是今天早上——她躲在樓梯間哭，手裏攥著被揉皺的報紙，說"他們怎麽能這麽說我"。"
    評論區瞬間炸了。粉絲們紛紛留言："淩總好剛！蘇瑤別怕，我們和你一起告！原來我們的瑤瑤被欺負了，淩軒護妻名場麵預定！"
    與此同時，陸翊臣的微博也更新了。他穿著藏青西裝，站在陸氏集團的落地窗前，身後是"守護之愛"的高定樣衣。
    "作為蘇瑤的合作夥伴，我想說：她的才華，是我見過最珍貴的"設計"；她的品格，是我見過最耀眼的"高定"。"他的目光堅定，"對於惡意造謠者，陸氏集團將全力支持蘇瑤小姐維權。同時，我們也呼籲廣大媒體，用鏡頭記錄真相，用筆尖傳遞善意。"
    兩條微博像兩把利劍，瞬間劈開了輿論的迷霧。原本還在吃瓜的網友紛紛倒戈，嚴懲惡意造謠的話題衝上熱搜第一，閱讀量破十億。
    三天後，法院開庭審理此案。王姓記者當庭認罪，競品公司的公關經理也作為從犯被帶走調查。法官宣布判決結果時，蘇瑤坐在旁聽席上，握著淩軒的手，指節發白。
    "被告王xx犯名譽權糾紛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緩刑兩年，並賠償蘇瑤精神損失費五十萬元；被告競品公司犯不正當競爭罪，罰款兩百萬元......"
    法庭外，記者們舉著話筒湧上來。蘇瑤剛要開口，淩軒已經擋在她身前："蘇小姐需要休息，有什麽問題問我。"
    "淩總，"有記者大聲問，"有人說您這是為了追蘇小姐才出手，您怎麽看？"
    淩軒笑了，側過身讓蘇瑤站到中間："我追蘇小姐，是在十年前她蹲在裁縫鋪裏畫速寫的時候；我護她，是因為她值得。"他指了指蘇瑤胸前的銀鐲子，"這鐲子是她十六歲時用奶奶的舊銀鐲改的，她說"要戴一輩子"。而我，想成為那個陪她戴一輩子的人。"
    蘇瑤的臉瞬間紅透。她沒想到淩軒會在記者麵前說這些，但心裏卻像揣了團火，暖烘烘的。
    風波平息後，蘇瑤的工作室舉辦了一場"真相分享會"。她邀請了王姓記者、競品公司的公關經理，還有被誤導的粉絲代表。
    "我知道，你們可能覺得我小題大做。"她站在投影屏前，屏幕上是整理好的證據鏈，"但對我來說，每一句謠言都是對"真誠"的踐踏。我設計衣服時，會把每一針的溫度都縫進去；我交朋友時，會把每一份信任都捧在手心。我不允許任何人，用肮髒的手段，弄髒這些幹淨的東西。"
    分享會結束時，王姓記者紅著眼眶站起來："蘇小姐，對不起。我當初為了流量，沒核實信息就亂寫......我現在知道了，有些故事，比流量珍貴得多。"
    蘇瑤走上前，遞給他一杯茶："能改過就好。但記住，筆杆子是有重量的，別讓它壓垮了良心。"
    當晚，淩軒約蘇瑤去看展。美術館裏，展著一幅名為《守護》的油畫——畫麵裏，一個女孩站在暴雨中，身後站著兩個男人，一個舉著傘，一個扶著她的肩。
    "這是我讓人畫的。"淩軒指著畫裏的自己，"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真正的守護，不是替你擋雨，是和你一起站在雨裏，告訴全世界——你值得被溫柔以待。"
    蘇瑤的眼淚掉在他西裝袖口上。她想起這半個月來的委屈、憤怒、無助，也想起淩軒淩晨三點幫她查監控的身影，想起他在法庭上為她據理力爭的模樣，想起他剛才在畫前說的那些話。
    "淩軒，"她輕聲說，"謝謝你讓我明白，最好的友情，是有人願意和你一起，把風雨變成彩虹。"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不遠處的展櫃裏，擺著蘇瑤設計的"守護之愛"高定禮服，裙身上的山水刺繡在燈光下流轉，像極了他們此刻的心境——曆經風雨，終見晴空。
    後來，有人問淩軒："你為什麽要這麽幫蘇瑤？"
    他笑了笑，指了指心口："因為她讓我明白，這個世界上，除了利益和算計，還有一種東西叫"值得"。"
    而蘇瑤則在日記裏寫道："今天，我又多了一個家人。不是血緣上的，是心與心相連的家人。淩軒，謝謝你。"
    這場風波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卻意外洗亮了蘇瑤的世界。她終於明白，所謂"護妻"，從來不是簡單的擋槍，而是兩個人並肩站在一起，用真誠和勇氣，把所有的惡意都變成滋養彼此的養分。
    而她和淩軒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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