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星算劫·千機圍城陷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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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熙十年元月十五,長安朱雀門的銅鉦敲過五更,凜冽的寒風卷著殘雪掠過甕城。雍寧帝玄色龍袍上的驚鴻紋被宮燈映得發燙,他按在狼首刀柄上的手指蹭過刀鞘暗格——那裏藏著陳雨荷用星髓線繡的護心符,針腳間還凝著皇後七月身孕時刺破指尖的血珠。三萬禦林軍列陣待發,槍尖素白錦帶在殘月中結著霜花,每一條內側都用金線繡著士兵所屬營隊的番號,而前排鐵鷹衛的錦帶末端,還係著白伊伊連夜調配的百草香囊,藥香在寒夜裏凝成白霧。
    “傳朕旨意:兵分三路,中軍五日至涼州,西軍十日破玉門關。”皇帝狼首刀挑起帥旗時,旗麵“雍”字下方的星算符文突然微亮——那是蘇婉兒生前以血繪製的“速行符”。白伊伊在馬背上顛簸,檀木藥箱的銅扣磨得掌心生繭,她借著駝隊燈籠的光翻開藥譜,星髓沙在分格中結成冰晶,與藥王穀秘製的“驅寒散”摩擦出細碎的金光,恰如遠方涼州城頭將落的晨星。
    二月初一的西域荒漠,沙暴卷著去年的殘雪,將天地染成一片混沌。雍寧帝勒住韁繩時,狼首刀鞘上的天權珠突然發燙,珠子表麵浮現的星軌紋路與承乾星算珠盤中的“齒輪星逆行”圖案完全重合。三萬將士踏碎沙麵上的薄冰,槍尖錦帶的霜花剛融化,地底便傳來沉悶的齒輪轉動聲——千機閣右護法站在青銅祭壇頂端,機械麵具下的擴音齒輪發出狂笑,笑聲混著沙暴,化作無數根細針鑽進士兵耳膜。
    “天羅地網陣啟動!”鐵鷹衛統領趙猛的吼聲被淹沒在機械蠍破土的轟鳴中。數百具機械蠍如黑色潮水湧出沙坑,蠍尾毒鉤上的白霜被烈日蒸成毒霧,毒霧與禦林軍陣列碰撞的刹那,前排士兵槍尖的錦帶同時轉灰。一名老兵想起出征前白伊伊的叮囑,伸手去摸貼身藥囊,卻被蠍鉗攔腰夾斷,半截身體砸在沙地上,藥囊裏滾出的化煞散被黑血瞬間浸透,粉末在毒血中凝成齒輪形狀。
    白伊伊的藥箱在馬背上劇烈搖晃,她用銀簪挑開傷兵後背的毒刺,藥碗裏的星髓沙冰晶剛融化,就被新滲出的黑血重新凍結。遠處傳來雍寧帝的怒吼,狼首刀劈開機械蜂群時濺起的毒針,在空中組成殘缺的北鬥七星——那是蘇婉兒以命布下的星算屏障在被動防禦,每一顆毒針墜落沙地,都砸出與星算盤中相同的裂紋。
    右護法揮舞著承乾的繈褓殘片,祭壇凹槽裏的血垢騰起黑紅色煙霧,將整個黑沙穀籠罩。禦林軍的甲胄與機械傀儡產生共鳴,長槍竟自動轉向同伴,鐵鷹衛趙猛用身體擋住射向皇帝的毒針,機械蜂的毒刺在他後背織成黑網,每一根毒刺刺入時,都伴隨著星算錦帶灰敗的碎裂聲。
    “陛下!破機粉需星象順時!”白伊伊拽住雍寧帝的馬韁,檀木藥箱的裂縫中漏出星髓沙,在沙地上畫出蘇婉兒預言的“敗北星軌”。她突然想起臨行前阿莉兒塞來的西域暖宮毯,毯角繡著的小鷹圖案此刻正在藥箱夾層發燙,與她腕間“心脈玉”的灼熱形成呼應。雍寧帝彎腰拾起趙猛掉落的鐵鷹衛令牌,令牌鷹首被毒腐蝕得模糊,恰如他被血與沙迷蒙的視線——右護法的擴音齒輪正在播報戰損:“禦林軍折損七成,星算屏障碎裂在即!”
    沙地上,三萬條灰敗的錦帶鋪成血色地毯,斷裂的槍尖與機械蠍的斷肢交錯。白伊伊替雍寧帝包紮左眼傷口,發現星髓粉正從藥箱裂縫中不斷流失,與染血的錦帶黏在一起,竟在沙地上複刻出承乾星算盤中“齒輪星碾壓天權星”的恐怖景象。此時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二月初二的晨星刺破沙暴,卻照亮了更駭人的機械巨像群——它們手中的嬰兒傀儡胸口,正滲出與阿莉兒鎧甲圖騰相同的血光。
    夜幕降臨時,幸存的五千禦林軍退守廢棄的烽燧台。白伊伊用最後一點化煞散處理傷兵,藥箱裏的星髓沙已所剩無幾,唯有蘇婉兒留下的破機粉蠟封完好。雍寧帝望著烽燧外遊蕩的機械蜂群,狼首刀在石牆上刻下第十七個刀痕——從元月十五出征到二月初二,十七日的行軍與血戰,讓三萬精兵隻剩不足兩成。
    “陛下,”白伊伊遞過摻著星髓粉的傷藥,“破機粉需在明日辰時三刻,北鬥星垂柄之時使用。”她指著藥箱銅扣上的血垢,那是趙猛臨終前按上的掌印,“阿莉兒將軍的‘心脈玉’還在發燙,說明紫禁城方向必有星算馳援。”烽燧台外的機械蜂群突然躁動,它們腹部的齒輪紋路在月光下與藥箱銅扣的百草紋產生共鳴,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雍寧帝將天權珠按在狼首刀柄上,珠子與刀身的驚鴻紋摩擦,竟投射出蘇婉兒的虛影。星算師的影像在烽燧牆上流轉,口中念著被血祭打斷的預言:“龍鷹雙星……胎血為引……”話音未落,右護法的狂笑再次傳來,擴音齒輪的聲波震落烽燧台的磚石,露出牆內藏著的西域古碑——碑上刻著的嬰兒獻祭圖,與千機閣祭壇的血槽形狀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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