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金粉蝶潮:驚蟄節氣與前夜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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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蟄清晨,令蝶的乳牙盒在枕邊發燙。她掀開盒蓋,一枚金粉蝶撲棱著落在手心裏,翅膀上用胭脂粉畫著歪扭的笑臉——這畫法與阿莉兒教她的不同,筆觸粗獷得像握慣刀柄的手。“這是誰畫的呀?”女娃舉著蝴蝶跑向阿莉兒,蝶翼突然投影出模糊影像:黑暗中有人用匕首在金屬板上刻笑臉,旁邊散落著禁軍腰牌。
    承乾在星算塔打了個噴嚏,預言沙突然聚成令蝶的乳牙形狀,沙粒間滲著鐵鏽味。珠盤裏的珠子自動排列成西域星算祠的穹頂,穹頂裂縫裏漏下的不是陽光,而是帶著機油味的雨水,雨水在沙盤上暈開,顯影出戴青銅麵具的人正在給幼貓喂牛奶——那麵具的右眼窟窿,和陸晚秋機械眼的形狀一樣。
    白伊伊在太醫院熬藥時,藥罐突然飄出艾草味。她撈起浮在表麵的蝶翼,翼尖沾著半片曬幹的沙棗葉——這是漠北特產,她曾在阿莉兒的舊物箱裏見過同款葉片,箱底壓著陸晚秋未寄出的家書,信裏寫著“給未出世的小公主留著,治驚風”。
    阿莉兒啟動機械巡禮那日,三萬機械兵的肩甲突然滲出熱氣。令蝶摸著最近的機甲膝蓋,金屬板燙得像剛曬過太陽:“呀!鐵甲發燒了!”阿麗爾掀起機甲頭盔,裏麵竟墊著半塊硬邦邦的沙棗餅,餅上用指甲刻著“給小公主”——這是陸晚秋失蹤前,托人留給未出世皇嗣的安胎點心。
    “每台機甲的核心都藏著‘習慣齒輪’。”承乾的珠盤顯示,齒輪紋路是陸晚秋的戰紋拓片,轉動時會重複她的日常動作:清晨擦刀、黃昏喂流浪貓、睡前在掌心畫“忠”字。令蝶把臉貼在機甲胸口,聽見“哢嗒哢嗒”的聲響裏,混著極輕的哼鳴——是陸晚秋當年給阿莉兒哼的禁軍小調,如今被齒輪模仿得斷斷續續。
    千機閣殘部突襲時,機械兵們突然集體單膝跪地。阿莉兒看見每台機甲的視窗裏都閃過相同畫麵:戴青銅麵具的人在雨夜救起棄嬰,用機械臂焐熱繈褓——這是陸晚秋被改造後,在千機閣偷偷救下的流民孩子,而棄嬰的胎記,竟與令蝶掌心的齒輪印相似。
    令蝶的乳牙突然出血時,血珠落在地上竟聚成跪著的人影。白伊伊用銀簪挑起血珠,聞到熟悉的胡麻油味——這是陸晚秋老家的食用油,阿莉兒曾說她“頓頓離不開,說聞著像娘做的飯”。令蝶抓起血珠抹在乳牙盒上,盒蓋顯影出從未見過的場景:篝火旁,戴麵具的人用匕首削木劍,劍鞘刻著“給小公主玩”。
    千機閣首領甩出蠱毒齒輪,齒輪切開令蝶的手指。血珠與齒輪共鳴,爆發出的不是光塵而是炒沙棗的香氣——這是陸晚秋教阿莉兒做的安神零食,說“孕婦聞了不惡心”。承乾的珠盤顯示,齒輪毒素遇到沙棗香氣就會分解,而香氣的分子結構,與陸晚秋藏在星算祠的安胎食譜完全一致。
    “這味道……好像在哪聞過?”令蝶舔了舔傷口,蠱毒化作糖霜。阿莉兒的機甲突然播放錄音,是陸晚秋入伍時的誓言,背景音裏混著嬰兒的啼哭聲——那是她在千機閣救下的棄嬰,而棄嬰的哭聲頻率,與令蝶出生時的記錄分毫不差。紫宸殿的狼首刀自動出鞘,刀柄纏著的紅繩滴下油漬,油漬在半空聚成戴麵具的人影,人影比劃著給嬰兒裹繈褓的動作。
    突入黑風穀那晚,阿莉兒的機甲踩碎了蠱毒齒輪。碎片裏掉出枚布包,打開是半塊硬邦邦的沙棗餅,餅上用指甲刻著“念念”——這是陸晚秋根據阿麗爾描述的令蝶長相,偷偷給未見麵的女娃留的零食。令蝶搶過餅咬了一口,餅心藏著枚金粉蝶蛹,蛹上刻著她的乳名,筆畫邊緣帶著刀傷,是陸晚秋刻字時被齒輪劃傷的痕跡。
    千機閣首領摘下頭盔時,阿莉兒看見她後頸的齒輪信標正在發燙。信標紋路裏滲著紅油,油味像極了陸晚秋愛吃的胡麻油。令蝶撲上去抱住首領的腿,首領的機械腿突然漏電,卻在女娃掌心寫出字:“別碰……油是毒……”這是陸晚秋慣用的簡化字,當年學寫字時,她總說“打仗哪有時間寫全乎”。
    血池核心的克隆艙破裂時,湧出的不是機械心髒而是溫水。承乾嚐了嚐,水裏有漠北雪水的清冽,還有陸晚秋煮奶茶時放的鹽味——這是她根據宮中太醫的安胎方,特意調配的“漠北暖身水”,說“小公主喝了不生寒”。令蝶跳進水裏,溫水立刻漫過她的小腿,溫度與皇後給她泡腳的水溫相同,卻多了股鐵鏽味,像極了陸晚秋擦刀時的金屬氣息
    星算祠的忠勇碑裂開那日,令蝶的乳牙突然與碑心共鳴。她把牙齒嵌進碑縫,碑身竟滲出淚水,淚水裏映出從未經曆的畫麵:戴麵具的人在星算祠刻字,每刻一筆就滴一滴血,血珠在地上聚成“保護她”三個字。白伊伊認出那是陸晚秋的戰紋血,而字跡的深淺,與令蝶出生時的星象強度完全對應。
    真正的陸晚秋從碑後走出時,機械臂上纏著繃帶。令蝶撲過去扯開繃帶,看見裏麵裹著個布偶——布偶縫著令蝶的生辰八字,是阿麗爾當年請人算的,卻不知何時到了陸晚秋手裏。“這是……”女娃愣住,布偶肚子裏塞著陸晚秋的戰紋血痂,血痂與八字共鳴,保持著恒溫,像極了母親子宮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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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宸殿的銅鍾敲響時,陸晚秋跪在宮牆下。雍寧帝遞過狼首刀,刀柄上纏著的紅繩裏,藏著陸晚秋母親的遺書:“若生女兒,取名‘念’,念家,念國,念忠勇”。皇後的銀絲突然纏上她的手腕,銀絲上掛著枚未完工的長命鎖,鎖麵刻著令蝶的乳名,是陸晚秋失蹤前托人送進宮的,說“給小公主的見麵禮”。
    三日後,令蝶在宮牆根發現新草芽。草葉是齒輪形狀,卻長著絨毛,摸上去像陸晚秋機械臂的保溫層。承乾翻出蘇婉兒的手劄,發現這是“忠勇草”,需用戰紋血與皇室血脈共同澆灌,而草芯裏藏著陸晚秋的體溫記錄儀,刻度停在三十七度二——這是她當年在千機閣,隔著培養艙摸令蝶出生時的保溫箱溫度。
    阿莉兒的機甲胸口多了個布兜,裏麵裝著陸晚秋留的沙棗餅。每次啟動機甲,餅香就會飄出來,混著機油味,像極了陸晚秋在兵器庫偷偷給阿麗爾留零食時的味道。白伊伊在太醫院曬沙棗幹,聽見窗外金粉蝶群在唱陸晚秋教阿麗爾的小調,蝶翼扇動時,把陽光切成陸晚秋看阿麗爾孕肚時的溫柔眼神。
    陸晚秋站在禁軍演武場,機械臂上的戰紋與令蝶的珠串共振。令蝶騎著童真木馬跑來,木馬脖子上掛著她新做的鈴鐺,鈴鐺聲和陸晚秋當年給阿麗爾莉兒腹中胎兒聽的安撫音一個調子。“姨姨看!”女娃舉起剛脫落的乳牙,牙齒與陸晚秋的機械心髒共鳴,在演武場的青磚上投映出從未發生的場景:戴麵具的人隔著宮牆,用機械眼偷偷看繈褓裏的令蝶,機械心髒因為喜悅而加速跳動。
    齒輪聲驚醒了熟睡的女孩,她睡眼惺忪地朝宮牆外的方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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