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輪回道韻成!無痛碑刻盡陸家血,白霜淚碎九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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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筒滾進雪堆,裂口處露出半塊黴糕,被血水泡脹的《夜深沉》曲譜粘在女人屍身上。
風雪吞沒琴聲時,九幽裂穀傳來冰裂聲——陳瞎子的魂魄被凍成冰晶,凝成秦淮河上永不消散的霧霾。
現實中的陸歸塵。
仍繼續入定狀態,眉頭卻蹙成刀鋒,每一道皺紋裏都刻著痛。
忽然指尖一顫,像被無形的箭射穿。
接著是第二下。
第三下。
直到血淚從緊閉的眼角滲出來,在慘白的臉上犁出兩道觸目驚心的紅痕——
像雪地裏,
被生生折斷的
梅枝。
白霜驚恐!
她完全幫不上忙。
幻境中,陸歸塵的虛實交織夢景終於靜止了。
沒有輪回,沒有虛實。
隻有眼前這片——
他窮盡一生都在逃避的
血色黃昏。
原來最痛的清醒,
是把你最恐懼的噩夢,
變成永遠醒不來的
現實。
陸家布莊的榆木門框上,第七道刻痕還沁著糖絲。
陸歸塵總愛踮腳去舔那道最高的劃痕——去年生辰,父親陸安平舉著裁布刀比劃他頭頂,刀刃故意偏斜半寸,木屑簌簌落進母親熬糖的銅鍋。
糖漿裹著木香凝成琥珀,母親林秀娥嗔怪:“髒了灶台!”卻悄悄把糖塊塞進他兜裏。「?莫問甜
糖絲粘住井苔腥」
指尖被燙紅的泡蹭過他耳垂,像一滴遲到的淚。
晨霧裹著靛藍染缸的酸澀。林氏抖開新染的粗布時,腕骨凸起的青筋隨布料起伏,像一條條凍僵的河。
三叔公癱在藤椅裏,醉眼乜著簷下啄食的麻雀,掰碎發黴的茯苓糕撒過去:“吃吧…比人吃得幹淨。”
碎渣落在陸歸塵剛補好的布鞋上,母親立刻蹲下擦拭,袖口染料的青紫蹭上他腳踝,像一圈抹不去的淤痕。
三叔公的符紙鶴第一百零一次栽進染缸。「?莫問醉
酒氣蝕穿輪回橋」
粗黃紙浸透藥酒,翅上歪扭的聚靈紋暈成墨團。
紙鶴掠過父親算盤時,銅錢“叮當”一顫,鶴身突然痙攣著墜入靛藍汁液。
陸歸塵伸手去撈,指尖被毒藍蝕出潰瘡,母親連夜拆了陪嫁的紅綢襖。
“塵兒抱著,比紙鶴暖和。”
她咬斷線頭時,嘴角粘著糖絲。
布老虎針腳細密,棉絮卻裹著碎冰——那是三叔公從酒葫蘆裏倒出的陳年冰塊,說是能“鎮邪”。
陸歸塵夜夜蜷縮摟著它,棱角分明的冰碴在胸口壓出月牙狀淤青,像被彎刀剜去一塊血肉。
滅門前七日,外鄉貨郎在布莊前摔了青花瓷瓶。
碎瓷劃過“陸記”匾額,留下一道歪斜的裂痕。
“血光之災啊…”貨郎盯著裂痕怪笑,鬆節油味的呼吸噴在陸歸塵臉上,“這家人活不過冬至。”
當夜暴雨淹了染缸。陸歸塵起夜時撞見三叔公跪在井邊,酒葫蘆倒插進泥裏。
老人獨眼映著井水倒影,喉間發出夜梟般的咕噥:“井底的…要壓不住了…”林氏突然從雨中衝出,一巴掌打翻酒葫蘆。
她拽他手腕的力道,像要捏碎一塊酥糖。
慘案在冬至日申時降臨。
一群練氣修士降臨。
陸歸塵蜷在米缸裏,齒間黏著半塊未化的麥芽糖。
父親撥弄算盤的“劈啪”聲突然斷裂——某顆銅錢迸濺到缸壁上,帶著半片指甲蓋大小的碎牙。
林氏推缸蓋的手掌被劍光削去三指,斷指墜入米堆時仍在痙攣,指尖殘留的靛藍染料蹭在糙米上,像誰打翻了硯台。
練氣後期的三叔公,藤杖捅穿第一個練氣中期修士的咽喉。
杖頭鑲嵌的劣質靈石炸開時,迸飛的碎屑削掉他左耳垂。
老人獨眼瞪著米缸,血沫在杉木缸蓋上刻“閉氣”二字,最後一撇未落,頭顱已被飛劍釘在布莊匾額上。
「?莫問癡
血沫寫符比朱砂豔」
陸歸塵透過米粒縫隙,看見父親的手仍死死攥著賬本——“賒王寡婦三丈布,抵藥錢,臘月廿三”。
米缸墜入古井的刹那,林氏的斷掌卡在縫隙間。
血從她腕骨滴落,在陸歸塵眉心凝成冰珠。
井水倒映出煉獄繪卷:修士用火符點燃染缸,劣質靛藍騰起孔雀綠的毒煙;三叔公的殘軀被剝皮懸於市,幹癟的丹田插著“逆修”木牌;母親的繡鞋掛在槐樹枝頭,鞋尖紅絨球在風裏晃,像她生前搖晃的撥浪鼓。
陸歸塵的指甲摳進缸壁裂縫,指尖觸到黏膩的糖漬——那是他七歲生辰時失手打翻的麥芽糖,經年累月與井苔共生,此刻混著母親的血,在缸內壁爬成蛛網般的紋路。
米缸外的慘叫聲漸弱時,他嚐到舌尖的甜腥,發現自己在無意識啃咬手背,血肉模糊的傷口裏嵌著半粒染血的米。
滅門後第三年深冬,陸歸塵蜷在城隍廟啃噬觀音土。
腹中絞痛如刀剜時,他撕開褲襠縫線——母親縫的暗袋裏,碎靈石早被潑皮搶走,隻剩三叔公酒葫蘆的檀木塞。
塞子浸透經年的酒臭,他含在嘴裏吮吸,恍惚嚐到井底那口血水的腐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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潑皮踩著積雪逼近時,陸歸塵正用凍僵的手指摳挖佛像金漆。
金粉混著香灰咽下喉,他突然暴起咬住潑皮耳朵——軟骨在齒間碎裂的脆響,像母親咬斷縫衣線的動靜。
血噴進喉嚨時,他看見潑皮腰間晃動的玉佩,雕著外鄉貨郎同款的鬆節油瓶。
十二歲混進赤鐵礦洞,陸歸塵的脊背被背簍繩索勒出森森白骨。
監工的鞭子蘸了蠍毒,傷口潰爛生蛆那日,他抓把染缸旁的艾草灰捂住——灰燼嗆入肺腑的灼痛,與母親臨終時的毒煙如出一轍。
某日礦洞塌方,屍堆下的他摸到死人懷中的《五行基礎術法》。
書頁沾著腦漿和糖渣,三叔公的朱批從血漬裏浮出:“火生土…生你娘!老子畫火符炸了茅房…”屍體的手指嵌在岩縫裏,指甲縫殘留的靛藍染料,與母親推他入缸時蹭在缸壁的顏色一模一樣。
十七歲生辰那夜,他攥著七年攢下的靈石踏入萬寶樓。
黑袍人的狩魔毒爪擊飛他落地重傷。
「?莫問生
腐甜鏽骨自成刃」
瀕死的陸歸塵利用枯井靈氣絕處逢生反殺對方。
……
娘親推缸那滴血,甜了三十七年,鏽在喉頭刃。
九幽雪,葬門框上七寸痕。
月光拉長影,恰似那年,糖絲纏斷指,刃口量童身。
九幽裂穀轟鳴時,十萬陰兵消散。
陸歸塵睜開了沉重的雙眼,傷勢已經痊愈,眼角的餘血淚尚未幹透。
他還沉浸在父親的算盤聲、母親的麥芽糖、三叔公的酒臭中。
真正的悲傷是無聲的。
「?莫問寂
雪葬門框七寸痕」
當心死了,窒息了,也就沒有痛了。
他忽然手中劍動,飛身離白霜萬米之外,渾身道韻翻騰,燃盡九成壽元精血,三千青絲化作滿天雪花。
同時開啟九轉奧義和殺戮劍域,銀河流光倒灌,虛空頓時炸裂,光芒四射,血海滔天,劍意肆虐。
潰散的本命精血和壽元又重新凝聚,他的識海中一座輪回橋突然浮現,穿越歲月的濃重氣息席卷整個幽冥裂穀。
輪回道韻!
初成!
幽冥裂穀方圓百裏妖獸全部恐逃。
陸歸塵凝聚全身修為用輪回道韻和殺戮劍意在虛空刻下了兩段碑文:
《陸氏鬼碑·長吉體》
老井苔腥唾碧鴞,算珠凝血字,蝕作廿年刀。
娘親斷甲縫春褸,線頭係我臍帶燒。
染缸裂月哭殘綃,甜毒釀為髓,寒刃剮九霄。
布虎腹中冰魄醒,嚼碎仇人眼,琉璃映糖碴。
三叔公,醉骨壘墳塋,酒澆築基丹成釘。
貨郎瓶摔鬆脂淚,凝成碑上蠅頭經——
「陸家兒,生即痛窟窿,死作甜窟窿。」
此碑無墳無塚,立在我喉管第三寸裂痕處。
過路君若聞嗚咽,莫懼,
是廿年前井底那口血,
至今未涼。
《無痛碑》
甜到極處即無味,
血凝冰刃亦無鋒。
井底糖渣醃歲月,
鏽在喉頭刃。
布老虎腐出星辰,
縫衣針挑碎春冬。
七道門框量身高,
原是量墳深。
「莫問痛,
痛已凝成井底苔」
繭裹魂,
繭是娘親斷指纏的骸。
——蒼穹曆年陸家遺孤歸塵自刻於無痛之年
"陸大哥——!"
白霜雙膝重重砸向地麵,猩紅的血淚蜿蜒而下,淒厲的悲鳴刺破蒼穹。
她分明嚐到了,陸歸塵胸腔裏沒有傷口的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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