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好意思~"
    她吐了吐舌頭，轉身時卻悄悄對靈啾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喂，那邊的築基小丫頭，"
    有修士陰陽怪氣地喊，"這可是仙音大典，不是你們鄉下廟會！"
    巫馬璃聞言也不惱，反而叉著腰轉了個圈，讓陽光在清寒劍上折射出一道彩虹：
    "知道什麽叫"小廟會出大神仙"不？本姑娘今天就讓你們開開眼~"
    她說著突然踮起腳，對著高台方向大聲喊道：
    "莫閣主！您這戰靈規矩定得好！省得某些人仗著修為高就欺負人！"
    喊完還故意朝方才嘲笑她的修士們做了個鬼臉。
    靈啾急得直啄她耳朵，巫馬璃卻渾不在意，反而從袖中摸出竹笛轉了個漂亮的花式：
    "小啾啾別怕，你忘了咱們在野豬嶺那次？七頭築基後期的野豬精都奈何不了咱們呢！"
    她說著突然安靜下來，手指輕輕撫過笛身上的一道裂痕——那是三年前為了救個素不相識的采藥孩童留下的。
    陽光落在她突然認真的側臉上，映得那雙眼睛格外明亮。
    "反正..."
    她輕聲對靈啾說，聲音裏帶著一貫的倔強，"我偏不信這世上有什麽"注定"的事。"
    她咬著嘴唇，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清寒劍"，劍身符文微微發亮，映著她眼底那抹不服輸的光。
    "築基怎麽了？築基就不能贏？"
    她跺了跺腳，袖口的雲紋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我偏要試試！"
    靈啾在她肩頭蹦跳，啾啾叫著，像是在給她打氣。巫馬璃笑著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從荷包裏掏出一顆丹藥喂給它：
    "別怕，一會兒看我的！"
    她深吸一口氣，腦海中閃過那些年的艱辛——被宗門輕視逐出，被同門嘲笑，被萬寶樓坑洞府，甚至連最基本的修煉資源都要靠自己去爭。
    可她從未認命，每一次揮劍，每一次吹笛，都是她對命運最倔強的反抗。
    "我要讓他們聽見。"
    她低聲呢喃，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腰間的笛子，"聽見底層修士的聲音。"
    光幕上，莫天音的聲音還在回蕩：
    "戰靈強弱，全看音道深淺。"
    巫馬璃忽然笑了。
    "那就來吧！"
    她猛地抬頭，眼中燃起一簇火，"讓他們看看，什麽叫絕處逢生的光！讓他們聽聽什麽叫"窮開心的天籟"~"！”
    貴賓席上。
    白霜指尖輕叩劍鞘，冰晶無聲蔓延至案幾邊緣。
    她抬眸望向懸浮在空中的九霄環佩琴，琴弦無風自動，在陽光下折射出妖異的血光。
    "這琴..."
    她聲音清冷，"在興奮。"
    慕雲華聞言輕笑，指尖撫過袖中暗藏的琴弦：
    "白仙子果然敏銳。不過對這些參賽者而言，仙音大典可是魚躍龍門的唯一機會。"
    她紅唇微啟，語氣帶著上位者的從容，"資源、名望、宗門青睞...散修們拚盡一生都未必能觸及的東西，在這裏，一曲足矣。"
    白霜目光掃過台下那些眼含熱切的修士，冰眸微凝："而宗門則借此重新劃分勢力範圍，仙音閣更是坐收漁利——千年一屆的大典，足以讓各方勢力重新洗牌。"
    "恐怕..."
    她話鋒一轉，看向慕雲華，"受益最大的，當屬碣石城吧？聲名有了，靈石賺了，連護城大陣都能借機升級。"
    慕雲華把玩著玉如意的手突然一頓，金線鳳凰紋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化作意味深長的笑：
    "白仙子此言差矣，本城主不過是..."
    陸歸塵忽然抬眸。
    他的目光穿過喧囂的會場，越過那些為夢想拚搏的修士，掠過道貌岸然的評委，最終落在九霄環佩琴上——那琴弦震顫的節奏，分明與千萬修士的心跳逐漸同步。
    青衫微動，他端起茶盞，水麵倒映出的不是自己的麵容，而是一道模糊的天道豎瞳虛影。
    茶香氤氳間，他唇角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又轉瞬即逝。
    遠處，巫馬璃正抱著清寒劍蹦蹦跳跳地登上戰台，渾然不知自己正踏進怎樣的棋局。
    「戰靈血戰，一曲定生死。」
    莫天音袖袍一揮，千萬片梧桐葉同時燃起青焰。
    火焰不灼人，反而如流水般纏繞上每位參賽者的手腕，葉脈中的編號化作流光，在皮膚上烙下一道音符印記。
    "入陣——"
    三字落下，百萬修士的身影驟然虛化！
    整座青玉台轟然震動，地麵浮現出縱橫交錯的音律陣紋，每一道紋路都流淌著不同時代的戰靈殘影。
    陣眼處，九霄環佩琴的七根弦自行撥動，奏出七個截然不同的音階——
    宮、商、角、徵、羽、變宮、變徵。
    七音裂空，天穹如琉璃般破碎，露出其後無邊無際的萬音幻境。
    這是一片由音律構築的天地——
    山川是凝固的音符，河流是流淌的旋律，雲霞則是飄散的殘譜。
    遠處峰頂懸浮著十二座金玉戰台，台麵刻滿古老樂譜，每一筆劃都閃爍著天道威壓。
    "戰靈凝形，現在開始！"
    莫天音的聲音自天外傳來，回蕩在幻境每個角落。
    百萬選手盤膝而坐，各自祭出本命樂器。有人撫琴，有人吹笛，更有甚者以劍擊盾為節拍——
    音律即道，萬法同源。
    巫馬璃盤腿坐在一片青石上，清寒劍橫放膝前。
    她閉目凝神，指尖輕敲劍身，叮咚聲如溪水濺玉。
    "小啾啾，看好了！"她忽然睜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咱們變個大的！"
    劍身符文驟亮，一縷清越劍鳴衝天而起！
    戰靈現世，異象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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