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醫生說您手術很順利，您可以放心了。”
    醫院裏，羅書坐在床邊，笑著說道。
    羅老爺子看著她，衝她笑了下，眼裏很是滿意。
    他這個孫女，雖然人是在外麵養大的，但確實比在家裏養的那個好多了。
    人聰明，又有能耐。
    羅母也笑道：“這次的腎源多虧了有書書在，她和方可是好朋友，孫院長就是看在她的麵子上，對您格外關照呢。”
    羅老爺子自然也知道，他看著羅書說：“好孩子，等我出院，就把手上10%的股份轉給你。”
    聞言，羅母眼睛一亮，險些克製不住心裏的激動。
    總算是等到了！
    雖然隻有10%，但那也不少了，徐徐圖之，總會把老頭子手上的股份全都拿過來的。
    羅書卻皺了下眉，拉著羅老爺子的手不高興道：“我才不要，我隻要爺爺好好活著，您給我發點零花錢就行啦。”
    這話把老爺子哄得更開心了，心裏決定再多給她一點。
    他剛做完手術，說了幾句話就睡著了，羅母和羅書也走了出去。
    出去之後，羅母臉上的歡喜毫不掩飾，之前的鬱悶也一掃而空。
    之前家裏人全被抓進去，再加上大兒子競選市長的事也吹了，她不出門也能猜到他們在背地裏怎麽笑話她。
    但那又怎麽樣，隻要有羅氏在，他們就隻敢躲在背地裏，不敢當著她的麵說她。
    餘光注意到了什麽，她臉色一變，怒道：“你們怎麽在這裏！”
    羅書扭頭看去，是賀景行和歲歲。
    她的臉色也一下子難看了起來。
    歲歲被嚇了一跳，下意識躲了下，見是他們，立馬又鑽出來，擋在賀景行麵前，奶凶奶凶地看著她們。
    看到這一幕，賀景行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他抬手把小姑娘拉到身後，沒理她們，直接走了。
    見他們居然敢無視她，羅母氣不過，正要上前，就被羅書拉住了，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過去。
    眼下他們羅家處於劣勢，羅屹川還要在賀靖之手下工作，鬧翻了對他們沒好處。
    羅母反應過來，心裏暗罵一聲，狠狠瞪了眼他們。
    歲歲正好看到了，悄悄瞪了回來，鼓著腮幫子，一點兒虧都不肯吃。
    跟之前的小窩囊完全是兩個模樣。
    這才對嘛。
    歲歲瞪得眼睛都酸了，這才收回目光，視線卻忽然落在了一棵梅花上。
    正是寒冬臘月，它卻長得格外豔麗，樹上的花也燦爛地綻放著，比周圍的梅花都要紅，豔得有些灼目，似是要燃盡生命一般。
    但歲歲卻覺得很奇怪。
    它明明長得很豔麗，但她竟然感覺不到它的生機，安靜得過分。
    好矛盾。
    歲歲走過去，朝它打了個招呼，“梅花姐姐？”
    梅花沒有回答，像是死了一樣。
    歲歲有些擔憂，又叫了一聲，依舊是沒有一點兒回複。
    一旁的梅花恰好也在談論著這棵梅花。
    “哎造孽哦，好好的一棵樹，卻偏偏被人在她腳底下埋了一具屍體，小梅不願意做壞人的幫凶，不肯吸取屍體上的養分，等開完這最後的花，就要死了。”
    “可惡的人啊，怎麽能這麽壞，這都是他們埋的第幾個人了？”
    “第十個了吧，說不定哪天就埋到我們腳下了，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著，周圍幾棵樹的花苞都緩緩閉合起來。
    自閉了。
    不想活了，死了算了。
    歲歲聽得一臉心急，她摸著小梅，“梅花姐姐你先別死哦，我去找我小叔幫你。”
    說完，她就邁著小短腿噠噠朝賀景行跑去，正要說這件事，見他在和人說話，隻好先停了下來。
    麵前的人是德康的院長，他戴著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說出來的話卻有些不客氣。
    “趙警官，你要問的我們都已經回答了，請你不要在這裏影響我們工作了。”
    “我們這裏是醫院，治病救人的地方，沒功夫和你們玩。”
    方可站在一旁，即便他心裏是不喜歡歲歲的，但還是按照杏林門的規矩，恭恭敬敬朝她行了一禮。
    說：“小師叔祖，您還是和您小叔說一聲吧，讓他回去，這裏可不是你們鬧的地方。”
    羅書走了過來，也道：“是啊，孫院長醫術高超，多的是病人排隊等著他救命呢，他的時間很寶貴。”
    “再說了，誰不知道德康醫院的醫療團隊是最強的，研發出來多少救命藥，殺人？怎麽可能，沒有證據的事可不能亂說，否則可以告你們誹謗的。”
    聽到這話，歲歲不樂意了。
    他們才沒鬧呢。
    沒接她的話，她踮著腳尖湊到賀景行耳邊，小聲在他耳邊說了句話。
    賀景行眯了眯眼，冷笑一聲，“孫院長，你這梅花長得挺好看啊，我欣賞一下不介意吧。”
    聽他突然提起梅花，孫院長的心裏咯噔一下。
    但很快他就又冷靜了下來，沒事的，他們不可能發現的。
    從找人到取器官，中間經過了無數道人手，早就已經將這些來源洗幹淨了，不可能查到他們醫院的。
    結果下一秒，就聽賀景行說：“挖。”
    孫院長頓時臉色大變。
    看他表情不對，趙正飛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立刻找來工具就開始挖。
    歲歲也掏出她挖沙的迷你小鏟子吭哧吭哧挖了起來，累得小胳膊都酸了，低頭一看，才挖出個碗大的小坑來。
    再探頭看看趙正飛那邊挖出的一米深的大坑，歲歲眨巴眨巴眼睛，把小鏟子一收，背著小手手，佯裝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走回賀景行身旁。
    賀景行看著她，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羅書悄悄翻了個白眼，原本就討厭歲歲，再得知她的身份之後，更是厭惡到了極致。
    嗬，他們怕是還不知道德康醫院的地位，得罪了孫院長，看那些等著他救命的病人會不會放過賀家。
    賀家，等著接受雷霆之怒吧！
    思及此，她還有些幸災樂禍。
    然而，還沒等她笑出來，就聽趙正飛忽然說：“挖到了。”
    “這裏有具屍體。”